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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歌很快就消失在大雾当中,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怪物。

“靠!”我骂了一句,那怪物我是甩不掉了。

它紧跟在我身后,越来越近。越往前雾越小,我看见了不远处有什么东西正对着我招手,还有忽闪忽闪的灯光。

是陈歌!

我看见了他身后房子的轮廓。

就在眼前。

我心生一计,一把抓住前面的杆子,带动腰部肌肉用力往上一挺,那怪物一头撞在墙壁上,没了生息。

只剩下砖缝里细细流淌着的猩红色血液。

我一松手,落在地上。

“怎么样,给力吧?”

“给力。”我敷衍地夸他,也不想管他听不听的出来。

这房子有些古怪,它的房顶是平的,没有任何弧度,而且四周墙壁有些凹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大型生物的撞击。

“找到门了吗?”

“还没,这不等你一起找嘛。”

“走吧。”我绕过墙壁朝左边走,手上抓着那个手电。手电微弱的光照在薄薄的雾上,照出一片明黄色的缺口。

“我看见门了。”我指着被我手电照亮的那一块,“是门吗?”

陈歌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眯起了眼睛,“嗯,去看看。”

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这条路很泥泞,每走一步脚就像被胶水粘住一样,需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跨下一步。

手电筒和头灯也在这时彻底关闭,我们失去了唯一的光源。

“别动!”陈歌抓住我的胳膊,“先不要往前走。”然后我就听见拍头灯的声音。

“呲呲——”头灯发出火烧灯丝的声音,过了几秒,又恢复了亮度。

“慢慢走。”陈歌拉着我的衣服一步一步地带着我避开那些看起来很深的泥潭。但是很可惜,我不慎踩到了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一下重心不稳,胳膊脱离了陈歌的控制,左脚一脚踩进泥巴里。

我的左脚在慢慢往下陷!

这不是泥潭,是沼泽!

“抓住了,千万别松手!”陈歌死死拽住我的胳膊,而我脚下的泥潭似乎有某种牵扯力,又像是富有咬合力一样,死死扣住我的左腿,仿佛我一松手就会彻底陷入沼泽。

就在陈歌快要把我拉上来的时候,偏偏我一直踩在岸上的右脚也滑了下来,这下,我整个双腿都陷入了沼泽。

“我靠,你还真是祸不单行!”

“别废话了,拉我的腿。”

陈歌蹲下来,伸手去拽我那条刚陷入的右腿,用力一抽,挂着泥巴和青苔的右腿出来了。

这种姿势很古怪,我整个人以一种快要大劈叉的姿势在沼泽里。

“江哥,你右腿使劲,我拉你两个胳膊。”

我想了一会儿,这动作太……但是为了活命,我也豁出去了。

“来,使劲。”

我的右腿使劲往岸上够,感觉我的裤子都要裂开了。陈歌也在使劲,一分钟后,我整个人趴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感觉怎么样?”

“快要死了。”那种下半身陷在沼泽里的感觉,就好比用枕头捂住脸都那种窒息感。

我挽起裤腿,把裤子上的泥巴往下捋,白衬衫上也粘了一些泥巴。

“差不多了,走吧。”我拍了拍袖子,又把陈歌拉起来。

陈歌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再试一次,要是还不开就强行破门。”

陈歌又敲了三下门,这次门开了。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看上去年纪有些大。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墨绿色的罩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花边围裙,围裙上还沾着一些血迹。

“进来吧。”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一边编的整齐在脑后,一边披散下来,就像被扯下来一样。

我们进了屋,看见了之前被淘汰的四个人,他们死状极惨,但同样的,都被扒去了脸皮。

“夫人……您这是……”我笑起来,看向她。

她不去回答我的话,而是问我:“我这张脸,怎么样?”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脸被扒下来了。

“不怎么样。”

我的话让她脸色一变,“我看你朋友这张脸倒是清秀,不如扒下来给我吧?”

陈歌的眼神变得慌张了起来,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脸,“姐……我……我脸不好看的,很丑的……”

“那就由不得你了!”女人伸出尖利的指甲,刚想伸手去够陈歌,长长的指甲就被我直接掰断。

清脆的“咔擦”一声,我手里多出十个长甲片,有些连着血肉,安静地躺在我手心里。

“你……你敢掰断我的指甲!”她有些气急败坏,高声呵斥着我的行为。

趁她还在气头上,我赶紧拉着陈歌往门外跑。没想到门外早就有东西在等着我们了,是一只红眼睛的兔子男。

他的眼珠子全都是红色,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

“哥……别这样。”陈歌笑笑,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手肘捅了回去。

“博瑞特,抓住他们!”

我还想挣扎,没想到被他一个手刃就打晕了。闭眼间,我还能恍惚听见陈歌的声音,再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只有头可以活动。我睁眼,发现陈歌以同样的姿势坐在我旁边。

“终于醒了啊。”那女人笑着,我感觉她的脸皮好像有些松动,甚至有些浮肿。

“你的脸。”我说着。

“什么?”她皱着眉,这一动作使她的脸皮更加浮肿了,里面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你的脸,浮肿了,脸皮没贴好吧?”

被我这么一说,她赶紧拿出一面雕着花纹的手持镜照起来。应该是金子的,边框都有些发黑,还有些洗不掉的发褐的血迹。

“还真是。那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换脸了吧。”她放下镜子,扭着腰肢掀开面前桌上的白布,木桌上躺着一个女人。

已经死了。

她的尸体还没有发生变化,应该是刚死不久,女人指腹按在她脸上,立马就能回弹。看样子皮肤很好。

她笑着,拿出一把生锈的手术刀,然后沿着脸都边缘一点一点地切割,避开鼻梁和眼窝,小心翼翼地揭下这块新鲜的脸皮。

这块脸皮被她拿在手上,我感觉还在冒着热气,她兴奋地扯下她脸上那块无用的脸皮,露出粉红色的肉和一些青紫色的血管,只露出两个褐色的眼睛和鼻子。

然后她对着镜子把脸皮一点一点地贴在脸上,脸皮碰到她的肉就开始疯狂粘合,直至完美无瑕。

一张全新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脸型不错,要不然也不能什么脸都能驾驭。

而那具被剥了脸皮的女尸被她无情地推下桌去,在地上滚了两圈,肉还沾着点灰尘。

血流在我脚下,还带着一些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