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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想的。

那赵师傅就点评过你小子,说你小子的功夫已经够好了。

实战技击这块可称二流,只要戒骄戒躁,默默打磨十来年,必定稳入二流。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功夫也足够了,还用得着拜这位?”

孙金发有些不理解。

在他看来,杜澔是一个烫手山芋,那赵师傅其实也是个烫手山芋。

仅仅只是记名弟子还好说,一旦被对方收为入室弟子,怕不是要给这老头子养老送终?

“嘿嘿,老孙这事儿你甭管,你就给我引荐引荐,到时候我请你吃猪头肉!”

“不够!”

“那就再配一壶好酒!猪头肉管饱!”杜澔咬牙道。

“嘿!就知道你小子上道!”

孙金发一拍手很是高兴,他最是好这口,尤其是喜欢猪头肉那股子软而不糯的感觉,咬进嘴里,一股子卤味唇齿留香,配上一壶酒,神仙也不换啊!

“得了吧,你这老货从我手里诓骗了多少好东西?这些我可都没和你算钱的!”杜澔没好气的摆摆手。

这老家伙经常来他这儿蹭吃蹭喝的,偏偏人家又是红帮早期功臣,打不得骂不得。

“得!你小子也别揪着这点不放,大不了往后你看上哪家小媳妇,我给你去说媒。

不是我说,津门这地界,就没有我说不成的媒!”

孙金发又开始吹嘘了。

还别说,这老家伙身份很多。

不仅是个灌口大师,抗揍专家,包打听,还是拉皮条的,说媒也是一把好手。

且找窑那也是一把好手,就没有他找不到的暗窑。

不少帮里的年轻后生,想磨枪的时候就找这老货,总能推荐性价比最高的磨枪匠。

又和这老货聊了会荤段子,这老货才放下碗筷恋恋不舍的离去。

看着这老货还在自己这儿蹭了顿饭,杜澔就是一阵郁闷。

好在到了他这级别,吃饭都是免费的,每天弟兄们从外面带回来。

吃完后,就会有弟兄们过来收走,倒也不用他费力收拾。

——

次日一大早,杜澔就买了一些大包小包的礼品跟随孙金发前去拜访那位赵师傅。

买的都是药材之类的补品,那位赵师傅则是住在河北大街以北的四柳胡同里面刚好就在红帮地盘。

青红两帮以河北大街为线,南北对立划分,其中杜澔身为目前红帮扛把子,地盘同样在河北大街附近。

红帮行内有,龙头老大,坐馆大爷,陪馆大爷。

其中龙头老大很少管事,只是负责统筹大局。

各地的坐馆大爷和陪馆大爷,相当于正副堂主。

在北边又叫山堂,南边叫堂口,长江上游叫‘公口’,下游叫‘山头’。

坐馆、陪馆、盟证、香长、管堂、刑堂、执堂、礼堂、护剑、护印、心腹、新一,这些其实统统称之为半大爷。

也可以理解为早些年间,北边四合院会有管事大爷,一大爷,二大爷之类的玩意。

但真正有实权的也就那么几个,比如在地方最有话语权的,坐馆陪馆两位大爷算是地方山堂最有话语权的大爷。

但涉及一些事宜,就需要征询其他半大爷。

其次另有行二圣贤,又叫二爷。

行三有桓候、披红、插花,共三位当家三爷。

还有五位五爷,行六有三位六爷,行八有两位八爷。

行九有五位九爷。

直至行十,四位幺爷。

这些算是无须冲锋在一线,管理各大事宜的中高层人物。

这些人也可以说是帮内曾经的前辈,帮派得养着他们,相当于帮派养老院。

但也须负责一些职权,且一旦麾下门生故吏年轻一辈,在帮中没什么话语权,那他这个半大爷待遇也会相应降低不少。

不过只要帮里有口饭吃,还是不会亏待了他们。

至于一些电视剧里,香主这职务看似有很大的职权,实则不然。

真实情况是,在红帮,香长,主香之长,又叫主祭者,相当于祭祀并无多少实权。

有时候也会由龙头兼任。

像是杜澔,身为红棍,在这年头普遍又叫红旗五爷。

这玩意也有另一个称呼,总称管事老五,侍侯坐堂。

可以说是坐馆大爷麾下第一打手,兼顾对外联络各方豪杰的门面。

如按排序,红帮简单来说可分为,坐、陪、刑、执、礼。

如坐馆大爷,坐字开头,可见其实权。

杜澔身为侍侯坐堂,地位也可见一斑,无需管事,只负责管人。

谁不服管谁,倒也有一块直属地盘,河北大街下的估衣街一带。

这条街也算是河北大街内这年头很是繁华地带,可见五爷对其的重视。

当然估衣街也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面倒是光鲜亮丽,里面的各路巷道胡同,也是贫民聚集扎堆的地方。

各种烟馆还有窑子数不胜数,宝局更是遍布。

杜澔也不可能取缔这些玩意,这些馆子背后的东家愿意给钱,那就不管的类型。

另外有一件事儿还挺尴尬,五爷因为家中排行老五,名字也带五,所以都称之为五爷。

可杜澔帮内地位叫五爷,以至于偶尔还会有弟兄称呼他为五爷。

这多少让杜澔有些慌,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不是害苦了我吗?

好在这事儿传播并不广泛,五爷似乎也没当回事。

“就是这儿了,四柳胡同二十八号,你待会机灵点。

这老爷子许是身子骨愈发不好,脾气怪得很,总之我就把你送这儿了。

你自己和他说去!”

指了指面前的一处破败二进院落,孙金发一刻都不想停留和杜澔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得出这老小子还是对这里面的刘师傅挺发怵的。

上前拿起门前锁扣,轻轻敲击了几下。

这锁扣也是有着不小年份了,锈迹斑斑的,外表还有钉头裸露在外随时都会掉落。

不过锁扣握把附近倒是十分光滑,显然经常有人用。

咚咚咚!

过了片刻无人作答,杜澔犹豫片刻过了几分钟,又敲了敲,这次连续敲击,声音大。

约莫过了一会儿,里面这才传来一阵略显苍老的婆婆呼喊。

“谁啊!是尚哥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