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心都要碎了,明明他和zero那么近,怎么就没有察觉到zero的不对劲!
降谷零捏了捏他的手腕,安慰地说:“hiro,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从hiro攥紧的手里抽出白缎,重新将空洞的眼神遮挡了起来,认真地承诺:“我确定七天之后,我的眼睛会恢复过来。”
诸伏景光能分辨出,幼驯染说的是真话。
他无比自信和相信,七天的时间过去,他真的能复明。
如此精确的时间——
必然是多次事实和实验得来的结论。
所以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zero究竟失明了多少次,才会让他对此熟视无睹,习以为常了?
他能想到的事情,车上另外两位也能想到,聪明人总会脑补更多。
不同于诸伏景光下意识甩锅给组织的行为,萩原研二就抽象多了。
他觉得这可能是世界的锅,是小降谷改变了身边人的命运所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并不致命,却意外的恶毒。
他那双紫色的眼眸仿佛质地坚硬的紫水晶,神色透着坚毅和不甘,我应该更努力些追上小降谷的脚步!!
松田阵平没那么多想法,金发大老师就随口一提,轻松的就像一缕吹过的晚风,没留下任何波澜。
既然降谷没放在心上,证明这不是个大事。
他稍微想了想,就抛之脑后了。
他相信警校首席的判断力和实力。
他只能先将这个问题放下,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zero,你的记忆怎么会突然恢复过来?”
毕竟这三年来,他们用了无数办法,都没能将zero从浑噩中带离。
今天的突然康复,隐隐让他们心里没底,总担心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降谷零凝视着车窗外,所有黑白色的物质,超过二十米外都会化为无尽的黑暗,偶尔会变成一片虚无。
他慢半拍地说:“我听到了有人喊我的名字,所以我清醒过来,恢复了记忆。”
“什么名字?”
降谷零笑了笑,诚实地说:“降谷零。”
车内三个人尽皆瞳孔地震,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说不能喊这个名字,而是‘降谷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不同。
组织的人喊出来,代表着他的身份暴露了。
官方的人在组织范围内喊出他的名字,也是一种糟糕的设想。
至于恰好认识他的路人……
概率太小忽略不计。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表情有些不对劲了。
这几年,但凡悄悄见到了降谷零,他们也会喊几声他的名字试图将人唤醒,却完全没有效果。
所以,重点不是名字,而是喊的人吗?
忽然有种微妙的酸涩感,像是被外面的狗子给比下去了的感觉。
一侧,诸伏景光坐直身体,神色无比凝重。
因为只有他清楚,zero恢复记忆那半个小时,安全屋里只有他一个!
“zero。”诸伏景光语气艰涩地说,“可以告诉我,是谁喊了你吗?”
降谷零摩擦着盲杖想了想,坦然地说:“是我。”
“我听到‘我’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于是清醒了过来。”他直言说。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登时表情空白了一瞬。
在松田阵平不明所以的状态下,他们却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怔怔地看向金发好友。
心理暗示!
公安的培训课程里有一项心理暗示课,作为保守秘密和拉扯自己的底线,这堂课不可或缺。
在被洗脑或者被迫服用某些吐真剂类似的药物下,作为保住秘密的唯一手段。
给自己设置一个精巧的、不易达成的暗示,用来遗忘或想起某些记忆。
三年来,降谷零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今天却突然清醒过来,是触发了隐蔽的又不易达成的条件吗?
不是说他不能忽然恢复,而是这不符合逻辑,没有任何刺激源的情况下,自然而然恢复了记忆清醒过来,可能性太小了。
先假设是对方给自己的心理暗示,那么突破暗示的因素是什么?
人,时间,空间,还是什么?
“是时间。”正在开车的萩原研二忽然开口。
他的目光从后视镜移开,低声说:“11月7日,这个时间你们应该还有印象。”
三年前,他差点死在这一天。
三年后,小阵平差点死在同一天。
从他们的对话中隐隐察觉到什么的松田阵平不解地拧起眉:“但是,为什么是今天?”
而不是前年或去年的这一天?
萩原研二白着脸,沉默良久才说:“因为只有今年的今天,你出警了。”
炸弹犯来势汹汹,媒体又争相报道,甚至达到了全民热议。
小降谷很可能就是无意间听到了他人的谈论或者看到了新闻,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这才顺利醒过来。
更精确的暗示条件他无法确定,但这些已经够了。
他难以想象,小降谷是怎么做到的。
更让人震撼的是,他清醒的条件,与同期的安危挂钩。
——无论我身处什么样的困境,只要你们有危险,我都将第一时间抵达!
这是、小降谷没有诉之于口的情谊,让人热泪盈眶。
感情充沛的萩原研二扯了扯袖子,擦擦眼角并没有溢出的眼泪,感动地哭唧唧:“小降谷,你好爱我们。”
从头到尾听了一场加密谈话的降谷零:“……??”
很想申请加入群聊,想知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这种微妙的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降谷零不适应极了,我怎么会忽然就听不懂好朋友们的谈话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三年不见,你们怎么胆子变小了,跟自己人说话还带加密的?”
话音落下,车内一片安静。
诡异的气氛让降谷零坐不住了,他顾不上自己的小情绪,迟疑地望向几人方向。
三人光明正大地进行眼神交流,脸色都难看极了,车内的气氛也凝固起来。
降谷零抽抽嘴角,欺负我看不到吗?
他仔细回想了下刚才说的话,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所以好朋友们这又是怎么了?
脑子想为车内凝结的气氛做点什么,但是嘴说不出来。
他试图加入隐秘交流,加入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