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心下彻底一松,卷毛笨蛋应该暂时安全了。
他还真怕世界跟他破釜沉舟,老乌鸦那条命才不值得卷毛笨蛋一换一。
心神松懈下,他这才发现胳膊被hiro抓的有些疼,他动了动手,诸伏景光立刻将他扶得更稳了,并且语气沉沉地问:“安室君,您身体哪里不适,是否需要回去?”
降谷零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无奈地说:“我没事,刚才走神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难掩倦怠地又向另外二位好友说:“多谢二位警官关心,我只是低血糖有点晕,不用去医院。”
他旁边,诸伏景光三人隐隐交换了个眼神。
萩原研二轻咳一声:“安室先生,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做个笔录。”
降谷零:“??”
他错愕地问:“我?做笔录?”
“恩恩。”萩原研二笑眯眯地应道。
降谷零眼角抽搐了下,我既不是报案人,又不是受害者,更不是炸弹犯,我就是一普通路过的无辜市民,你拉我去警局做笔录?
你不觉得说不过去吗?
要是以这个理由带我去警局,恐怕现场这么多群众都逃不过做笔录。
这糊弄不过组织。
他严肃地皱眉,在心里打了个叉。
理由不通过,驳回。
他口中遗憾地拒绝了:“虽然配合警方是我们市民的义务,但是——我只是个看不见的过路人,恐怕没办法给警方提供有效的信息,请恕我拒绝。”
诸伏景光被‘看不见’这个词给刺疼了下,到现在都弄不清楚zero的身体出了什么情况,一时间不敢吭声。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不变,他目光在降谷零脸上转了一圈,发现金发挚友姿态轻松闲适,语气含着淡淡的调侃,一副完全不将自己看不见当回事。
甚至,这家伙穿着黑色的正装,站姿笔挺,瘦削的身形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以及——让人有种这家伙下一秒就会含笑把盲杖捅进别人嘴里的错觉。
萩原研二倒吸了口冷气,这、这大猩猩一样狰狞的气场,实在让人熟悉。
只一段时间不见,小降谷就变得跟警校时期一模一样了。仿佛大家都朝前走了三年,就他的时光是后退的。
且以前见到这家伙时莫名冒出来的诡异保护欲此刻完全消失了,他还拳头痒痒,特别想和小降谷打一架。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萩原研二挠了挠头,感觉脑子要长出来了。
松田阵平冷笑一声:“听说盲人耳朵都很灵敏,说不定你听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呢,还是劳驾这位路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自然而然的说出了‘盲人’这个称呼,半点没有避讳。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词儿把他们几个心都扎成了筛子,也动摇不了金发混蛋半点。
也不知道金发混蛋是心太大还是另有原因。
卷毛警官凫青色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拎着工具箱向佐藤警官打了个招呼,就拖着萩原研二向警车上走去:“走了hagi,收队。”
“两位路人先生请务必跟上。”
他坚定的声音不容拒绝地传了过来。
降谷零:“……”好、好强势啊。
这么酷的人真的是卷毛笨蛋?
三年不见,这家伙变得太多了。
降谷零这会儿才隐隐有了他来到了三年后的真实感。
诸伏景光沉默了下,捏了捏降谷零的胳膊,微笑着说:“那我们就打扰了,希望警视厅管饭。”
“猪扒饭管够。”松田阵平立刻说。
诸伏景光低笑了一声,浑身气息松快了一大截。
他都答应了,降谷零也就没有再拒绝。
他正准备向前走,却发现hiro将他抓得很紧。
降谷零安抚般地拍拍他的手背,笑着说:“不用担心啦,我可以自己走的。”
诸伏景光定定地凝视了他一眼,慢慢地松开了手。
哪怕他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他都做不到勉强zero。
诸伏景光安静地跟在zero身侧,默不作声地替他挡开偶尔走过来的人。看着zero盲杖朝前轻轻一扫,就步伐稳健地向前走着,没有半点踌躇和忐忑,一时有些怔然。
这好像、过于熟练了。
诸伏景光心中各种猜测翻江倒海,面上却不露分毫。
“zero,我们应该谈谈。”他压低了声音说。
松田阵平侧头看过来说:“我也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小阵平说得对!”萩原研二声音轻快地说。
降谷零被几人夹在中间,姿态坦坦荡荡,爽快地回应:“没问题,我们可以交换下情报。”
几人来到空着的警车前,正准备坐上去时,一个女警的声音传了过来。
“等等,萩原警官,麻烦稍等下。”
萩原研二侧头看去,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牵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走了过来。
他脸上扬起温柔的笑容,上前两步,试探地伸手揉了揉大狗的脑袋,见大狗乖乖地低下头任揉任捏,还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顿时心都要融化了。
他分出心神,好奇地问:“雅子酱也在附近出任务吗?”
女警直爽地说:“是啊。萩原君,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萩原研二比了个闪亮的wink,绅士地说:“乐意为您效劳~”
“这是特约警犬杏子,她的家在警视厅附近的花店旁边。”女警不好意思地请求道:“杏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这会儿又接到了新的案子,不太方便带她,可以麻烦萩原君帮忙送杏子回家吗?”
萩原研二高高兴兴地弯下腰蹭了蹭大狗狗的脑袋,笑嘻嘻地说:“当然愿意了,能和杏子酱单独相处,我也很开心哦。”
大狗‘汪’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应和一样,萩原研二顿时笑得更愉快了。
周围的其他几个好友:“……”
你和杏子单独相处啊?
原来我们在你眼里都是透明人!
松田阵平笑哼一声,习以为常。
降谷零捏着盲杖,黑白视角下,他迟疑地看了看杏子,又看了看萩原,表情扭曲了一瞬。
几年不见,萩原的魅力已经不分人畜了吗?
跟自己比起来,萩原才是开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