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携手踏入宫中,宫殿内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却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看到阿煦和阿予进来,瞬间龙颜震怒。
怒声喝道:“阿煦,你即刻将兵撤离卓大将军府!这成何体统,岂容你肆意妄为!”
阿煦不卑不亢,微微欠身行礼后,沉稳说道:“父皇,儿臣可以同意撤兵,但儿臣有一个条件,必须撤销卓将军府中男子所有的职务。”
皇帝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荒唐!卓将军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你怎能如此对待!”
哪料到,阿煦早有准备,他一挥手,身后的侍从立即呈上一叠厚厚的卷宗。
阿煦亲自将卷宗呈到皇帝面前,恭敬说道:“父皇,这是卓将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等相关亲戚,近几年所有的恶劣行为的证据。
他们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结党营私,种种恶行令人发指。
儿臣恳请父皇,必须撤销卓府上下所有人的职务,交由大理寺好好审理,以正国法,还百姓一个公道。”
皇帝翻开卷宗,脸色愈发难看,他看得出,阿煦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初被封为太子、羽翼未丰的少年了。
如今的阿煦,有胆有识,羽翼渐丰,他不能再和太子强硬地正面冲突。
权衡再三,皇帝最终做出让步,咬着牙说道:“好,朕同意你的提议。”
就在阿煦和阿予准备告退离开时,皇帝突然下令:
“阿予留下,朕有话要单独问她。”
阿煦闻言,立刻将阿予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如刀,坚定地说道:
“今日,乃至以后,父皇若想见太子妃,一定要有我的陪同!
父皇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阿予原本心中并无畏惧,但看到阿煦这般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挺身而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动不已。
她在殿内自然而然地拉起阿煦的手,转头看向高位上的皇帝。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轻柔却暗藏锋芒:“父皇,儿臣知道你要问什么。
昨夜阿煦宿在儿臣那,真的不知卓姐姐的事。
她半夜被人杀害,手段极其残忍,可能就是她平时做的坏事太多了,亦或者是左曼儿的冤魂来找她了吧。
为何同样做坏事,死的只有她自己。您说是吧,父皇。”
这番话表面上温婉有礼,实则绵里藏针,气得皇帝脸色涨红,怒火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猛地站起身,随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向了阿予。
阿煦反应极快,瞬间伸出手臂,挥动衣袍,那宽大的衣袖如同一面盾牌,将飞来的茶杯稳稳地甩向别处。
“父皇,这是太子妃,是儿臣的妻子,您刚刚做的实在不妥!”
阿煦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质问,
“卓氏罪孽深重,这样的下场是她应得的。
您的两位皇孙都被她害死,她只还了一条命,算是轻的。
以后父皇还要注重您的行为。
没什么事,我们告退了。”
说罢,阿煦紧紧拉着阿予的手,大步往殿外走去。
身后,传来皇帝气急败坏的怒吼:“放肆!放肆!”
阿予和阿煦相视一笑,眼中满是胜利的喜悦,他们知道,这漫长的复仇之路已经接近尾声了。
回到东宫,兰卉急匆匆地跑来传话:“太子殿下,太子妃,何芊儿要生了。”
阿煦下意识地最先看向阿予,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深怕阿予会有什么不悦。
阿予立刻明白了阿煦的心思,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还轻声说道:“你快过去看看吧,别耽搁了。”
阿煦赶到何芊儿的住处,眉头紧皱,神色焦急,一进宫殿门便地吩咐接生嬷嬷和太医:“一定要顾好孩子的安危,若有差池,你们都担待不起!”
整整一夜,阿煦在屋外来回踱步,眼睛始终盯着紧闭的房门,一刻也未曾停歇。
直到太阳刚刚升起一丝曙光,屋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接生嬷嬷满脸喜色地出来禀报:“恭喜太子殿下,生了一位皇孙!”
阿煦这才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他立刻吩咐奶娘:“好好照顾皇孙,一定要精心呵护。”
又叮嘱太医:“照顾好何良娣的身体,不可有半点疏忽。”
交代完这些,阿煦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屋里看过何芊儿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阿煦刚刚返回琼华殿,正要端起茶杯喝茶时。
兰卉又来禀报:“太子殿下,不好了,何芊儿大出血,没了。”
阿煦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愣了片刻,终是没喝一口茶,缓缓说道:“吩咐下人好好操办后事吧。”
阿予在一旁听着,心中顿觉此事蹊跷,不禁开口道:“阿煦,何良娣之前身子一向矫健,为何这次会难产而亡?你去了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被阿予这么一问,阿煦也心生怀疑,他皱着眉头回忆道:“我之前问过太医,胎位正常,且也是足月生产,按理说不应该……
我... 我昨夜没有进里面,只是在外面等,听说母子平安便回来了。”
阿予一个眼神,平虎便心领神会,立刻转身离开了琼华殿。
阿予接着说道:“恐怕其中有诈,万一孩子有什么问题,还是先将孩子抱回来吧。这件事还是要细查。”
阿煦深以为然,点头同意,随即吩咐山景:“你去给我查清楚这件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没想到山景这一查,竟牵扯出诸多背后隐秘肮脏的事情。
原来,伊南晴常常以姐妹之名看望何芊儿,每次都会送去各种鲜花,其中就有两种相冲的花。
正常人闻了并无大碍,可怀有身孕的人长时间闻,便会心神不宁,久而久之气血亏虚,这才导致了何芊儿的大出血。
不仅如此,阿予第一个孩子小产,也是因为伊南晴将水仙天枝的种子送了出去;
沈熏的毒最后发作如此之快,也是因为伊南晴的花从中作祟;
还有何乐妍的离世,竟是她蛊惑何乐妍自己服毒所致。
桩桩件件,听得阿予心中一阵恶心。
阿予虽与伊南晴没有深厚的情分,但也从未害过她,没想到她竟如此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死这么多人。
阿煦得知真相后,气愤不已,怒目圆睁,他直接将罪证送到伊南晴的父亲伊康平手中。
伊康平看完罪证,脸色惨白,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他最终甘愿舍弃女儿。
修书一封给阿煦,信中写道:“既然小女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就让她偿命便好,恳请太子殿下公事公办。”
阿煦收到信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了处死伊南晴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