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今儿个她还在装晕呢!那么在众人眼中,她这会子身子不适,更不该来回奔波。
思来想去,她只好先等一等,等明天再说,或许李公公就找着了呢?又或者今晚萧容庆会过来,到时她顺带问一问。
事实证明云羽想多了,当天晚上,萧容庆依旧没过来,云羽略有些失望,只能待在寝房之中,继续为他做贺礼。
第二天云羽又派遣小寻子去雍和宫找李公公,还给他塞了银子。
李公公只道昨儿个进内殿时瞄了一眼,并未发现耳坠,他还嘱咐宫人收拾屋子的时候也注意一些,但没有人发现耳坠的踪迹。
小寻子遂将银子交给他,请他再继续留意,或是抽空问一问睿王,李公公只道这两日睿王被政务缠身,他不敢贸然询问,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问,一有消息便会差人知会一声。
得知情况的云羽很着急,她很想亲自去一趟,可没有锦岚陪同,她不敢单独过去。
当她去重华宫找锦岚时,却被宫人告知,睿王已经将***禁足,不准她出宫,也不准任何人去探视。
就为这点小事,至于将锦岚禁足吗?云羽想去找萧容庆,为锦岚求情,然而素枝却将她拦了下来。
“小主莫要冲动,睿王殿下正在气头上,您去了怕是也会挨训,万一殿下一气之下将您也禁足,那可如何是好?此事关乎朝局,他是不可能轻易改变主意的,您还是莫做无用功,以免惹祸上身。”
云羽担心锦岚的状况,才会一时冲动,仔细斟酌过后,她也认为素枝所言有理,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添乱之外,毫无用处。
冷静下来之后,云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拐回了撷芳殿,她只能盼着萧容庆哪天晚上得空来一趟。
只可惜当天晚上萧容庆也没过来,望着那扇他经常出没的衣柜门,云羽不禁在想,门后的机关究竟如何开启?
一直都是他往这边来,她还从来没有进过这间密室,密室通往什么地方?直接通向雍和宫吗?还是通往另一个地儿,中间再拐弯?
以往云羽没想过这个问题,今晚她突然就开始琢磨起来。
好奇的她打开了柜门,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开关到底在哪里?她没问过,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这个萧容庆,究竟把开关设在了哪里?这么隐蔽,怎么就找不着呢?只能他过来,我却过不去,这不公平!”
杵着下巴苦思冥想的云羽并不知道,一墙之隔的另一边,萧容庆正立在密室门前。
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按下开关,突然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起初他还以为是云羽屋里有什么异常,仔细一听才意识到,她似乎是在翻找什么,紧跟着就听到了她的抱怨。
原来她是想打开密室,她居然打算来找他,总不至于是想他了吧?
舒云羽那个人没心没肺的,怎么可能想他?大抵是想帮锦岚求情吧?
她怕不是忘了,他是摄政王,本就是独断专行,也只有她才敢无视规矩和身份,跟他讲什么公平。
找不着机关,云羽开始兀自瞎琢磨着,
“那可是他的寝房哎!我怎么能擅闯他的寝房?他的身边肯定有暗卫,万一我突然闯入,被人当成刺客,一刀给了结了,那可真是死得冤枉!
又或者萧容庆正在接见朝臣,再不然他房中还有其他的女人,两人正在亲热之时,我突然闯进去,岂不是很尴尬?”
她居然认为他的房中会有别的女人?在她眼里,他就这么饥不择食?
他以为舒云羽会止不住好奇,再次研究机关的位置,但凡她再仔细找一找,应该就能找得到。
然而密室那边却没了动静,他再也没有听到她的说话声,只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也就是说,她放弃了找寻,不打算再打开密室。
轻易就放弃,看来她也不是很想见他,萧容庆暗嗤自个儿今晚就不该过来。
自从那天两人吵了架之后,他便告诉自己不要再来找她。
只因李秉全说起舒云羽在到处找她的耳坠,他才借着这个由头又一次过来。若非发现她正好在衣柜这边,他可能就已经打开了密室,偏巧她的停留令他有所犹豫。
有些念头只在一瞬间,一旦闪过去便会有所迟疑。
这耳坠他非送不可吗?随便交给哪个宫人都可以,为什么要亲自过来?他对舒云羽就那般重视?
他是真的想送耳坠,还是借着这个由头来见她?
萧容庆很清楚自己目的不纯,他只是在自欺欺人。当他来去自如之时,他可以说自己问心无愧,一旦他开始有所犹豫,那就证明舒云羽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特殊的位置。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尤记得那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本想陪陪她,倒也没想着一定要发生点儿什么,可她却一味的赶他走,还说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可见她心里并不是很在乎他,哪怕他找旁人,她也不介意。
反正已经有了孩子,她不再需要他,也就不会再把他当回事,那么他又为什么巴巴的来找她?
上回不欢而散,他就应该长个教训,合该控制自己,不该再主动过来。
思及此,萧容庆毅然转过身,决定不再打开密室。
就在他转身之际,忽闻一声惊呼传来,好似是舒云羽的尖叫声!
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萧容庆的心弦瞬时紧绷起来,他再也顾不得多想,即刻按下开关冲出去,慌声询问,
“云羽!发生了什么事?”
身后骤然传来急切的呼唤声,惊得云羽仓惶回首,一看是萧容庆,她才稍松一口气。
突然听到这样的称谓,云羽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在她的印象中,萧容庆很少唤她的名字,即便唤了,那也是连名带姓,严肃又冷硬,可今日他居然没有称呼她的姓氏,只唤了她的名字。
这样的称呼令她很诧异,且他出现的时间也令她震惊,“殿下来得真巧。”
她刚从衣柜那边回来,紧跟着他便出现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云羽不禁在想,方才她在衣柜那边碎碎念之时,他过来了吗?该不会听到了她的嘀咕吧?那可就尴尬了哎!
萧容庆并未解答她的疑惑,只疾步行至她跟前,声音难掩急切,“本王走出密室之时恰巧听到你的惊呼声,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云羽晃了晃自己的右手,“没什么,刚才倒水的时候走了神儿,不小心烫到了手,这才疼得哀呼了一声。”
萧容庆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背已经红了一片。
一看到她受了伤,他再也没心思与她计较谁对谁错,即刻带着她来到橡木架旁,让她的手伸至水盆上方,而他则拿瓢舀水,为她冲洗手背。
身姿高拔的萧容庆离她极近,挡住了室内的大半烛火,将舒云羽笼罩在暗影之中,但此刻的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他不发一言,就这般一瓢又一瓢的舀着。动作虽然简单,但却费时又费力,若搁寻常人,没多会子这手臂便该发酸了,但萧容庆一直坚持着为她冲洗。
不得不说,冷水冲在烫伤的部位,的确能暂时削减她的疼痛。
云羽见状,不由咋舌,“你居然连这个法子都知道?你好厉害呀!”
她的语气惊讶得有些许浮夸,“本王上阵杀敌,舞刀弄枪,难免会受伤,偶尔也会自行处理伤口,不是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懂。”
“是哦!我给忘了,殿下可是英勇的大启战神,这种小伤你肯定不知道怎么处理。”
迎上她那一脸仰慕,眉眼弯弯的模样,萧容庆倒是很受用,但面上还是轻嗤了声,“少在这儿拍马屁!”
“才不是呢!”云羽特地纠正道:“我可没拍马屁,我拍的是龙屁。”
“……”萧容庆没忍住觑了她一眼,“本王只是摄政王,不是皇帝,可不是龙。”
“高宗是真龙天子,那他的儿子肯定也是龙呀!所以你也是一条龙,一条庞大威武,风神俊朗的龙!”
云羽想当然的奉承着,萧容庆默了片刻,凝向她的水眸,冷不丁问了句,“哪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