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鹰王城寨时,许多羌人出来迎接了他们。
脸上带着卑微,献上了他们的吃食与毛皮。
姜风有些纠结,这里的人生活的并不好,而且还是当初他把他们留下来的,他们本就刚刚能吃饱穿暖,如果再拿走他们的东西,有些残忍了。
姜风想去请示玉明川,却见玉明川已经拒绝了羌人的纳贡。
他们不差这点东西,拿了却可能与这里的人交恶。
这里距离吐谷浑越来越近,如果他们投奔了已经被吐谷浑收编的羌人部落,对他们会很不利。
王坚则让一个辅兵,花了半个时辰教这里的羌民织网。
并且告诉他们,湖里的鱼很好吃,可以捕来吃,比打猎方便的多。
起初羌人有些不乐意,他们说,这可是他们的天湖,水里的鱼都是神的子民,哪能吃掉?
这也让路青他们明白了为何这里的鱼不怕人,而且还长的那么肥。
据说有些人甚至会跑去拿吃食喂鱼,以祈求天神的庇佑。
这迷信实在让人无言以对。
王坚只好使出杀招,炖了一锅鱼给他们吃。
“你们才是神的子民,这些鱼不是,神不忍你们挨饿,用鱼来馈赠你们,不信你们吃吃看。”
那香味太过诱人,有些羌人见姜风他们都吃鱼,纠结了一阵,还是要了一碗吃了。
然后,再也没人提湟鱼是神的子民这事儿了。
离开烈阳部落时,姜风又让他们派几个人去一趟万剑城,多学些东西回来,这样生活会更好一些。
之后,他们才又开始出发。
靠近西平郡的几个羌人部落,都归顺了慕容吐谷浑,姜风曾经试着接触过他们,想联合他们反吐谷浑,那些人却不为所动。
很明显,他们也在观望,现在慕容部内部还有些权力之争,对这些部落的管辖有了疏松,可这些部落却也没反出去。
毕竟慕容部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接下来的路程只是沿着西海岸行走,反而比原先顺畅很多。
只是,偶然会看到一些羌人斥候,应该就是那几个归顺了慕容部的羌人部落的人。
这一点不可避免,他们这一行三千多人,动静不小,周围的部落不可能不防备。
不过,这些部落也没出来表态,正像姜风说的那样,他们在观望。
又行了三日,已经接近陇西,地势微微降低,反而没那么冷了。
而一路上遇到的斥候,也越来越多。
偶然还能见到一些村落,多数住着羌人。
他们没有惊扰这些村落,不过那些羌人还是一家家关门闭户,没一个冒头的。
直到有一天,路青看到了几个满头金发的高大男子骑着马远远的跑了。
玉明川派人追击了一阵,射杀二人,其他人逃掉了。
“鲜卑人。”雷隐在一边说道。
“鲜卑人长这个模样?”路青一脸的震惊。
她对鲜卑人,或者说对慕容氏的所有印象,都来自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还是电视剧里的,那可是跟他们汉人完全没分别的。
为何现实中见到,却是这种模样?
欧洲人种?还是北欧的?
“鲜卑人不全是这样,只是鲜卑段部,慕容部,宇文部,都是黄发,拓跋部却跟匈奴人很像。”雷隐又给路青解释了一通。
“他们来自哪里?”路青好奇极了。
“不知道,大约是西域以北的什么地方来的吧,对了,现在晋室的太子,也是这般模样的。”
“什么?”路青的眼睛瞪的更大。
“司马睿跟一个段部鲜卑的侍女生了司马绍,那司马绍的相貌循了母亲,自然就像鲜卑人了。”
“那他这个模样做太子,汉人没意见吗?”
“能有什么意见,司马睿现在可是皇帝了,那是他的种。”
路青彻底无语了,这颠覆有点大。
她从来不知道中国历史上,居然出现过一个满头金发的汉人皇帝,那司马绍将来是做皇帝了吧?
想了一阵,路青还是想不起这段历史,唯一一句她能说上来的,就是“王与马共天下”。
这个王,不是王坚家的太原王,是山东的,因为旧时王谢堂前燕,说的就是这家王,路青对这个还是有点印象的。
再加上听玉明川他们说过现在晋室的权臣王导、王敦,应该就是这个王了。
再往东走,他们已经彻底进入慕容部的地盘。
既然早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也无需遮掩,只管严阵以待,看慕容部什么时候对他们出手。
这边的斥候也早早派了出去,随时监视慕容部的动向。
而且,他们的斥候,可是都配着千里眼的,光这一点,就甩慕容部的土包子几个祁连山那么远。
于是,他们很容易发现慕容部的斥候,而慕容部的斥候最多也就看见他们的尾巴。
在鲜卑人最起码死了几十个时,他们这边的斥候还完好无损。
原先鲜卑人以为这帮人只是过路,就派斥候去打探了一番,结果居然直接被射杀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然而,鲜卑人的主力都聚集在西平郡出口处的枹罕,山中不过是留了小股人马管制那些羌人部落而已,与这批明显兵强马壮的人完全不是对手。
于是,他们只能一路派出斥候盯梢,然而,他们越来越难以接近这队人马了,斥候的死伤也越来越严重。
没办法,这个消息只能赶紧汇报给在枹罕的慕容吐延。
慕容吐延,慕容吐谷浑的长子,现年二十六岁,已经是慕容部的首领,只是,他下面还有几个弟弟,这一年来,没少给他惹麻烦。
毫无疑问,是为了争夺他的位置。
斗了一年,死了两个弟弟,一个逃跑了,还有一个最小的,幽禁在了一个小院子里,形同废人。
同时,慕容部也元气大伤。
从辽东的慕容部分出来,他们的人本就不多,哪怕再骁勇善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父亲与他,以及部众们,废了多少心血,才在这里站住脚,一切都很好的时候,父亲病故,几个不成器的弟弟,却被人怂恿,内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