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猫被打破,储存在其中的神力尽数回到陆时身上。
神力回归之时,陆时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几息之后,金光尽灭,陆时缓缓睁开双眼。
江星牧还呈现呆滞状态,双眼无神地盯着地上的小布袋。
他知道,陆时不仅恢复了记忆,还知道自己计划偷她的神力。
后果……
很严重。
“江星牧。”
陆时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机械般抬头,对上陆时那双冷淡到极致的眼睛,如鸦羽般的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彰显了他慌乱不堪的内心。
陆时将手上的小方礼盒打开,只见一块古色古香的木牌静静地躺在里面。那木牌散发出淡淡的木质香气,周边被打磨得十分圆润。
可见制造它的人是用心了的。
“这块木牌我雕了整整10天,是和你确定关系之后,准备送你的生日礼物,也是定情信物。”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陆时特意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江星牧的心脏。
“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江星牧面色慌乱,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即将失去。
“我当时的确打着坏主意,想用你身上的神力消除我的霉运,但是后面我放弃了,我没打算这么做。”
然而,听完他这番话后,陆时的表情丝毫未变,依然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她面露讥讽,冷冷地回应道:“是吗?你当初心心念念想要拿回小瓷猫,不就是想要它身上的神力吗。”
“至于你所说的放弃……”
“你觉得我们俩斗了这么久,我会不了解你吗,你怎么可能会放弃。”
“……不。”
江星牧急忙上前一步,紧紧地拉住陆时的手,脸上满是恳切之色,言语之中,无比真挚:“那是以前的我,你不能因为一时的印象,就否认我说的事实。”
顿了顿,他继续急切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也没有要你神力的意思。”
陆时皱起眉,似乎已经对他的说辞感到了厌烦,她大力挥开他的手。
“够了!”
她微微提高音量,“江星牧,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最讨厌有人骗我。”
“之前问过你很多次,我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都说没有。”
“你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对我坦白,但你没有。”
“你现在和我说你早就放弃了,你没有骗我的意思,你觉我傻吗!”
她的声音微颤,言语之间带上一丝尖锐,如一把利刃,狠狠刺进江星牧的心脏,顿时,鲜血淋漓。
“你觉得我还是没有记忆时的那个傻子吗!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
“没有,我没有,我是真心的。”江星牧如笼中困兽,被困在这场误会中,不知如何自救。
只能拼命的撞击牢笼,试图求得一线生机。
“我没有……”
陆时恨的咬牙切齿,眼里似乎要喷出火,但细看却能看出她内心深处的受伤。
江星牧心里也跟着泛疼。
他小心翼翼地拉起陆时的手。
她的手很凉,江星牧将盒子放在栏杆上,然后心疼地将她的手裹进双手里,缓缓抬起凑近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
本来冰冷得没有知觉的手被温暖的大掌包住,舒适的温度让人贪恋,陆时一时忘了演戏。
“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的话,我把我的神力给你好不好?”
江星牧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此刻正满怀期待地凝视着陆时,宛如一个虔诚的信徒在静静等待着神明的宣判。
陆时抽出手,看着江星牧眼底的光随着自己的举动一点点地黯淡,直至完全熄灭。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从盒子拿出木牌,言辞之间带着无限的冷意。
“你的运气实在不好,如果你单单骗我感情的话,只要过了今晚,你就能达到目的,根本不用布那个阵法。”
“知道这个木牌的作用吗?它可以用来抵消你身上的霉运,为期一年。”
说到这里,陆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再一次开口时,嗓子像是被卡了沙砾,沙哑无比。
“我准备每年都给你过生日的。”
“但现在……我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抬起头,眼眸深邃,最后看了他一眼,“木牌给你了,就当是这几个月的房租。”
江星牧心口猛的一震,瞳孔紧缩。
“不要!”
他直接避开那枚木牌,将陆时抱进怀里。
“你不要离开我,我错了,你想怎么罚都可以。”
如果陆时离开自己,他会疯的。
他可以失去任何东西,围堵她是例外。
所以……
“不要走,好不好……”
江星牧已经把姿态低进了尘埃里,只求陆时留下。
就算是可怜他,也好啊……
只不过陆时并未如他所愿,挣开他的怀抱后,转身离去。
他站在阳台上,看到她上了一辆车。
车辆飞速行驶,吹起的风带下了树上的几片树叶,悠悠地落在地面。
阳台上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布袋里碎掉的小瓷猫、掉落的小方盒、玉佩,还有陆时随手丢在地上的外套……
江星牧弯下腰,将地上的物品一件件拾起。
与此同时,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在地板上溅起朵朵泪花。
他蹲下,缓缓抱紧自己,将脸埋进膝盖,身子颤抖的厉害。
他好久没这么哭过了。
只有刚诞生那会儿,知道没有人会喜欢他时,掉过几颗眼泪。
现在,也是。
陆时不会喜欢他了。
以后,又是一个人。
盛大的宴会,因为主人公江星牧的缺席而草草收尾。
宾客散尽之后,整栋庄园渐渐的只剩下江星牧自己。
他将脑袋缓缓从双膝间抬起,露出红肿得如核桃的眼睛。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陆时。
毫无意外,没人接。
他打给岁闻,通了。
“喂?”
“小时在你那吗?”
“……”
电话那头猜到了号码的主人,迟疑着没有回话。
“我去找你们。”
“……别来了。”
岁闻长叹一声后好心提醒,“她不会见你的。”
“迟早会的……”
江星牧哑着嗓音,挂掉了电话。
岁闻看着黑屏的手机皱眉,思考着江星牧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还未等她想明白,她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看向床上的陆时,“小时,你不来看看?他跪在大门外。”
陆时打着游戏,回复的很是敷衍,“让他跪吧。”
过了一会儿。
岁闻:“小时,你真不下去看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