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等了20分钟,邝隐就接到了他哥哥给他发的定位,定位显示覃枭在一个老旧的小区中。
那一片一直处于无人管辖地带,因为开发商、政府和百姓之间三方一直存在矛盾,所以那片区域已经属于荒废状态。
有钱的人已经搬走到别的地方住,而那些无处可去的穷人依旧住在那里。
邝隐从医院偷偷逃走,他来不及换衣服,里面穿着病员服,外面穿着应楚怜给他买的长款外套就出门了。
他没有车,只能打车去了定位显示的位置。
在车上,他突然就想到了此时的自己身无分文,正犯愁着邝礼来了电话。
“阿隐,你的账户解冻了,我和你嫂子还有爸妈刚上飞机,2个小时以后到莫市南湾私人机场,你等等我们,别一个人贸然行动。”
邝隐听着电话那边他哥哥的声音,想都没想直接挂了电话。
眼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出租车司机却突然停下来:“小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前面那一片可都是危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塌了,你还是自己进去吧。”
邝隐对着收款码直接扫了一万块过去:“求你送我进去。”
司机听着“支付宝到账一万元”的提示,满脸的震惊,之后就是疑惑,最后变成了为难。
看得出来,这个司机大哥是真的既想要钱又想要命。
邝隐见他犹豫,干脆又打了五万块。
这一次,司机大哥直接解开了安全带,他对着邝隐真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小哥,你这六万块都能买我这车了,但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要不这样,我把这车借你开,然后我在这等你,等你接完人,你再把车还给我,到时候我把你给我那六万退给你,你就付我车费就行,你看行不。”
邝隐实在是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了,他同意了司机的说法,开着车去了前方的旧城区。
这一片没有任何灯光,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定位上的位置。
他下了车,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朝着楼上跑去。
定位上显示覃枭所在位置的高度是15米,按照每层3米计算大概在五楼。
但这种老旧小区几乎都是一层三户,他看着面前的三道门,抬脚用力踹着最中间的那一户。
不知是老天眷顾他,还是他生来的好运气,三分之一的概率就让这么轻松的选到了正确选项。
踹开了门,邝隐就看到了让他恨到发狂的一幕。
只见覃枭被捆住了双手和双脚昏迷躺在地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衬衫被撕的破烂不堪,被捆住的手腕和脚腕已经皮开肉绽。
“你来了,可真够慢的!”方亚楠手里拿着一把刀,又拿来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同时抬脚踩在了覃枭的脸上:“怎么?心疼了?”她的语气极其嚣张,根本没把邝隐放在眼里。
邝隐眸底似乎盛着怒海,他紧握双拳,咬着牙问道:“你想要什么?”
方亚楠笑的癫狂,而后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我想要你啊,难不成要我脚下这个只会逞能的蠢货吗?”她说完缓缓蹲下身,把刀抵在了覃枭的脖子上:“我认得你,江沅市邝氏集团的二公子。”
“你可比这个蠢货值钱多了,所以我要你娶我,给我钱和地位,至于你的爱,我无所谓。”
她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只见覃枭的脖颈处,竟缓缓地流淌下了一滴鲜红的血液。
这滴血仿佛是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整个紧张压抑的氛围。
站在一旁的方亚楠见状,脸上却露出了一抹更为疯狂和兴奋的笑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场景终于上演一般。
她微微仰起头,目光挑衅地盯着眼前的人,继续说道:“怎么样?用他的命换我想要的,对你来说应该很值吧。”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然后举起手中的刀,插进了覃枭的肩膀上。
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但幸运的是,现在的覃枭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邝隐突然抬起了头。
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猩红一片,宛如燃烧着熊熊怒火。
那嗜人的眼神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死死地锁定着方亚楠,其中所蕴含的深深恨意令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无非就是想要钱和地位,我给你就是了,你放了他。”
“放了他?你当我是傻子?”
“那你想怎么办?”
方亚楠笑笑,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扔在邝隐的脚边。
邝隐看了看地上合同刚要去捡,方亚楠叫住了他:“等一下。”
他看着方亚楠,寒霜带着冰刺的声音传出来:“怎么?”
方亚楠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水果刀, 扔在了邝隐的脚边:“我要你废了自己的左手,我知道你是左撇子,所以我要你废了它,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
邝隐蹲下身把刀捡起来,这时覃枭醒了过来,他看着邝隐满眼的爱意和着急:“你这个傻逼,谁让你来的,滚!离开这里。”
他咆哮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邝隐看着覃枭,温柔像龙卷风一样刮向覃枭的方向:“枭枭,别怕,会没事的。”
他拿着水果刀站起身,看着方亚楠:“我的一只手而已,你想要我给你,但你要是再动他一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邝隐话落,方亚楠笑的更大声了:“你倒是疼他,只是看到你们我就觉得恶心。”
“走后门的死变态,你们就应该去死。”
邝隐把手里的水果刀转了一个方向,覃枭看着他的动作,放声吼道:“不要,你把刀扔了,我求你了。”
邝隐神色极致温柔,缓缓开口:“枭枭,别看,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少他妈废话,快点。”方亚楠催促道,覃枭的声音震耳欲聋:“你这个疯子,他要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邝隐:“隐哥不要,你把刀扔下,我求你了隐哥。”
方亚楠此时已耐心尽失,她沉声道:“你要是再不快点,我就用这把刀在他身上再开个洞。”
邝隐没有丝毫迟疑,毅然举起刀,扎进自己的手背。
瞬间绽放的血色玫瑰,让覃枭彻底乱了方寸,他使出浑身解数挣脱开捆住手腕的绳子,紧接着一个转身,死死扯住方亚楠的双腿,用力向后一拽,方亚楠猝不及防,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邝隐趁着这个空隙,两步走到方亚楠面前,踩住了他的右手。
愤怒突然得到了释放,只是一瞬间,邝隐直接碾碎了方亚楠右手的指骨。
他拔掉自己手背上的水果刀,手起刀落插进了方亚楠的肩膀上。
方亚楠痛苦地大声哀嚎,疼的在地上打滚。
邝隐顾不上自己手背上的伤,他走到覃枭面前解开捆在他脚上的绳子。
他把人揽进怀里,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枭枭,你没事,你没事。”
覃枭止不住眼泪,回抱住邝隐,在他的怀里轻声呢喃:“隐哥,我没事。”
两人相拥,这一刻他们无比坦诚,裸露着一颗真心面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