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昼比姜书渺先到。
龙吐水，在半空中就把天火给浇灭了。
天火降下来的时候，还有人在里头拜求神，所以不可避免的被烧伤。姜书渺一看火灭了，立即下去救人。
百姓们都被这一火一水给惊得不行。
天火怎么会烧神像？
紧接着就大白天看见了一条龙。
那可是真龙啊。
龙的真身可以覆盖整座城，所以他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瞧见了，纷纷跪下磕头。
姜书渺救完了人，就对他招招手。
“别显摆了，下来。”
清昼发出一声龙吟，到底还是化身成人，落了下来。
姜书渺之前来除过蛇妖，但百姓们只见到了结果，刚才看她施法救人，对她越发崇拜敬仰。至于天火，敢烧神女像的肯定不是天火，保不齐又是什么妖魔邪祟在搞鬼。
百姓们是见过世面的，可不会那么轻易被忽悠。
姜书渺几句话就让他们各回各家了。
清昼在一旁懒散的看着，“你的这些信徒还挺忠心的，难怪天帝老儿瞧你不顺眼。”
“别说风凉话。”
姜书渺表情严肃，“天火只是警告，已经有不少神仙下凡，京城那边被我控制住了，下一个他们要对付的就是我姐姐。”
清昼不怎么在意，“君翼唯一能操控凡人的，就是命数了。现在却被你改了，自然不乐意…别瞪我，我要能打得过他，早就反上天去了。说来还是你那徒儿有魄力…”
他说到这，注意到跟在姜书渺身边的善渊，咦了声，“什么东西？”
这话听起来像骂人。
事实上他是真的在疑惑，因为他看不透这小孩儿的真身，反正绝对不是凡人。
姜书渺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她没想好该怎么跟善渊相处，所以之前才想将他赶回魔域去。偏生瞧不得这小崽子那副可怜样，一时心软让他跟了过来。眼下清昼问了，她也只能实话实说。
“我徒弟。”
清昼愣了下，上上下下打量善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说怎么看不出他的真身，原来是魂修。”
其实就是鬼修。
但他比一般的鬼修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他不像姜书渺那样，得以在凡人母体中养魂，凝聚神力。但同时他也少了一重桎梏，只要能修出实体，修为便日进千里。
不知道他有没有觉醒人魔血脉。
清昼若有所思，“你怎么复活的？”
他对善渊没什么仇恨，相较于眼前这位小魔尊，他更讨厌天上那位。
善渊先看了看姜书渺，摇头，“不知。”
前世他死于师父的藏渊剑，魂飞魄散，连意识都没了。却在五年前，魂魄忽然凝聚，然后他就开始修炼。鬼修并不那么容易，尤其他这种灵魂都曾碎成渣渣的。
去年他才堪堪修成实体。
这速度可谓逆天。
后来他听到了关于神女的传言，知道了那个名字。
师尊怎么会转世成凡人？
他想去找她，可又怕。
怕师尊不肯见他。
清昼见他不像说谎，不由皱眉，“白竹的魂魄是被你打散的？”
善渊从前没见过他，但师尊在这，他还是很乖觉的有问必答，“是。”
清昼目光在师徒俩脸上转了一圈儿，笑了，“你这小徒弟还挺孝顺，不枉你那么疼他。”
姜书渺有点恼。
“别废话，滚回去点兵。”
善渊目光一凛。
清昼一时没跟上姜书渺的思绪，还傻傻的问了句，“点兵干嘛？”
姜书渺都无语了。
“你不是想给你老爹报仇吗？”
清昼顿时精神一振。
这小祖宗终于决定要跟君翼那个老东西算总账了。
“我马上回去召集四海水兵，随时待命…”他又想起一个问题，“人间怎么办？”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真跟天宫开战，最倒霉的还是人间。
姜书渺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
否则当初也不会狠下心肠杀了善渊。
“我自有安排。”
姜书渺没明说，清昼也没再问，重新幻化成龙，飞走了。
善渊忍不住开口，“师尊…”
他其实隐隐猜到了。
姜书渺瞥他一眼，他立即闭嘴。
师尊还没原谅他。
当初的事他是一时冲动，却也没后悔过，只是可惜没能杀掉君翼那个伪君子，还连累了无辜苍生。
“你走吧。”
不等善渊开口，姜书渺直接道：“前世因果已了，你既能复生，便是得到了天道认可，我亦不会再追究。但我们师徒缘分已尽，望你日后好好修行，别再重蹈覆辙。”
善渊瞬间面无血色。
他跪了下来，“师尊…”
“五千年前我就把你逐出师门了。”
姜书渺神色平静，语气决绝，“你没有师父，我也不再有徒儿。”
话落，她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无踪。
善渊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他整个人往前扑在地上，泪水从眼眶滑落。
师尊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