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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之玄尚公主,是要去公主府拜天地的,无论皇帝多么信任他,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而这,就是姜书漫逃跑的最好时机。

这几年温之玄不让她出门,府里却是任由她活动,任何一个犄角旮旯她都清清楚楚。

看守她的人都知道温之玄对她的那点心思,自然恭敬又客气。而她在被关的这段时光,学会了以妆易颜。

只要不是特别亲近的人,很难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身边伺候的侍女被她用银针扎晕。

她是没了武功,从前学过的那些理论知识却没忘,比如人体构造和穴位。

迅速换好衣服,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一路上换了三次妆容,成功瞒天过海。因为没人会特别注意一个侍女。

可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温之玄新婚之夜不陪新婚妻子,居然跑了回来!

他是修道之人,多的是追踪的法子。

不用眼睛,只凭气息。

姜书漫还没走多远,就被他找到了。

温润儒雅的男人头一次冷了脸,拽着她的手将她甩到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逃?我对你不好吗?”

已经撕破脸,姜书漫也不装了。

她冷笑道:“把我当金丝雀一样关着,这叫好?温之玄,你当我是什么,你养的禁脔?”

温之玄一愣。

“我没这么想。”他语气缓和不少,道:“你现在没有自保能力,这样出去会很危险。”

姜书漫嗤笑。

她端端正正的坐着,哪怕已经落魄至此,依旧傲骨不减,就像曾经在教坊司的时候,无论旁人对她如何辱骂讥讽调笑,她既不会羞愤自杀,也不会冲动的去跟人拼命。

她没有认命,她要先活下去。

温之玄最喜欢的就是她那种百折不挠的傲骨和韧性,无论沦落到何种境地都不会弯下脊梁。

有的人贵在出身,而有的人灵魂闪烁。

“听说国师曾在猎场上斩杀虎妖,救陛下于危难,才得有今日地位。那么敢问一句,羊入虎口,要如何自救?”

温之玄脸色很难看。

但他还是压抑着脾气,道:“你不是羊,我也不是虎。我也不是要关着你,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你。”

姜书漫道:“我不是傻子,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

温之玄一阵沉默。

姜书漫短暂的收起了自己的尖锐,很认真的说:“我救你一次,你护我周全,算起来我欠你更多。以后若有机会,必定报答,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温之玄背在身后的手悄然紧握,突然道:“你还想着陆宴和?”

姜书漫冷不防听到这个名字,思绪一下子被打乱,愣了下。

温之玄却误以为她对陆宴和余情未了,语气更冷。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的未婚夫,陆二公子陆宴和,早在去年就已经娶妻。他的妻子你很熟,正是你的表妹沈知娴。”

他说这话是存着报复心理的,故意刺激姜书漫。

姜书漫确实大受打击。

姜思弦联合外人害了姜家满门,死的死逃的逃躲的躲,到头来真相大白,沈家却并未受到牵连。

只死了那么寥寥几个人,就将这破天大案给掩盖下去了。

何其讽刺?

陆宴和可以移情任何人,唯独不能是沈知娴!

姜书漫浑身冰凉,恨不能将那对狗男女碎尸万段。

温之玄又有点后悔。

他上前,手落在她肩上,温声安慰道:“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

话未说完,姜书漫腾的一下站起来,避开了他的触碰,冷声道:“国师应该好好对待的,是大公主。”

她和大公主关系好,见温之玄这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这话却彻底激怒了温之玄。

他大步上前,掰过姜书漫的肩膀,将她抵在床柱上。

“我今日才知,原来你是没有心的。”

他身上喜服未褪,还有酒味,姜书漫只觉得刺鼻作呕,反手就是一耳光。

“你无耻!”

温之玄被打得偏了头,眼中风暴却渐渐平息。

他笑了下。

“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无耻吗?”

凉意自脚底蔓延,姜书漫莫名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她就被温之玄按在了床榻上。

姜书漫疯狂挣扎。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温之玄一直对她以礼相待,未曾僭越分毫。三年了,无论他怎么做,都捂不化这个女人的心。

那他为什么还要忍?

姜书漫终于怕了,她哭着哀求。

“不要,求你…”

温之玄有片刻的心软,但他没停。

他轻柔的吻干她的眼泪,低喃道:“漫漫,不要离开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今天他大婚,虽然在公主府行礼,可温府也是处处张贴喜字的。只是可惜了,没有合卺酒

“将来,我一定会补偿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姜书漫充耳不闻,她只有恨。

滔天彻骨的恨。

从那以后,她就被彻底关了起来,双脚被铁链拴着,只能在这个房间活动,钥匙在温之玄手上。

连洗漱沐浴,都靠他抱着。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慢慢的,她不再反抗,麻木的顺从。

温之玄高兴,也不高兴。

心上人就在怀里,他却抓不住她。只有短暂的床笫之欢,才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姜书漫并没有认命。

她只是在等。

等待一个时机。

很快,她等到了。

温之玄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

“你二弟还活着,他回来了。”

姜书漫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甚至主动给他斟酒。

温之玄动情的把她揽入怀中,轻柔道:“漫漫,再等等,很快我就能正大光明的迎娶你做我的妻子。”

大公主一定出事了!

姜书漫心里划过这个念头,面上不动声色。耳鬓厮磨之时,她却将挂床帐的挂钩扎入他的喉中。

这个房间里所有利器都被他收走,包括发簪。

唯独忽略了床帐挂钩。

疼痛让沉浸在欢愉中的温之玄猝然惊醒,他下意识将身上的女人掀翻在地,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那一下扎得极狠。

可惜她被关得太久,无论从力道还是速度,都大不如前。

而温之玄反应太快。

他终究活了下来。

他还是舍不得姜书漫,却将她的双手一并束缚,以后连吃饭都要人喂。大多时候,都是温之玄亲自动手。

姜书漫恶心他,他就要掌握她所有的自由与生机。

报不了仇,姜书漫也不想成为这个男人的禁脔。

她想死。

可当一个人被全面控制,连自杀都是奢望。

她开始绝食。

温之玄当着她的面,把一直侍奉她的侍女打死了,并且很温柔的在她耳边说:“侍奉不好主子的奴才,没有活着的价值,不如早登极乐,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主子。漫漫,这可都是你的功德。”

姜书漫遍体生寒。

他非常擅长拿捏她。

比如,姜以清!

那是她仅存的至亲。

温之玄简直就是个魔鬼,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是残忍狠厉。

只有别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做的。

姜书漫被关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

温之玄亲昵的拥着她,用情人呢喃的语气告诉她一个个消息。

太子与妖为伍,最后化身邪祟,已被施以火刑。

大公主为太子求情遭斥责。

皇后被软禁关雎宫。

顾谨川上奏进言,被禁足在家。

怀阳长公主死了。

陆宴和也死了。

姜书漫一日日被这些消息折磨着,终于病倒。

醒来后温之玄很高兴的告诉她,她怀孕了。

晴天霹雳!

姜书漫几乎疯魔。

温之玄给她用了静心符。

她短暂的忘记了仇恨。

温之玄谋反了。

姜书漫见到一个人。

沈知娴。

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温之玄对姜书漫的控制欲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甚至在周围布下了阵法。然而沈知娴于温之玄来说,又有别样的意义。

她懂他,理解他,认可他。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他甚至还教了沈知娴一些简单的阵法。

刚好就有了用武之地。

沈知娴目光落到姜书漫微微凸起的腹部,眼中划过嫉妒和仇恨,开口却是。

“姜书漫,你真可怜。”

姜书漫茫然的看着她。

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永远热烈明朗。

如今却被男人锁在这小小阁楼中,沦为男人的玩物。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温之玄,沈知娴简直想放声大笑。

偏偏是温之玄!

“你弟弟,姜以清,他死了。”

姜书漫瞳孔睁大,浑身颤抖。

沈知娴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笑得温柔,“他查到了你的行踪,联合顾谨川想要进宫求陛下做主,宫门一关,万箭齐发。啧,听说还没死,最后被五马分尸了。罪魁祸首…”

她凑近姜书漫耳边,一字一句道:“就是你的枕边人呐。”

姜书漫目眦欲裂,想要掐她的脖子,奈何手脚都被锁住,一动便是哗啦啦的响。

沈知娴年少时被处处压制的不甘和怨怒,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

她捂着唇笑得放肆。

“你也有今天,真是痛快。”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当年湖阳长公主府巫蛊案,背后主谋,不是我娘,而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她慢吞吞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将姜书漫的心房一点点击溃。

“我娘是个蠢的,只需几句暗示,一个把柄,就能冲出去,做那把刀子。”

“秦氏生的那个野种,也不姓姜。哦对了,他早就死了。如今安国公府的世子,是我的儿子,是我和之玄的孩子。”

说到这,沈知娴满脸怨恨,“我未婚生子,萧应淮却棒打鸳鸯,把萧语墨那个贱人赐给了他。她该死!你知道吗?我给她用了梳洗之刑,将她全身的皮肉都刮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那双惊恐的眼睛,真是叫人印象深刻。”

姜书漫呼吸急促,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沈知娴十分享受她仇恨却无能为力的模样,继续刺激她,“还有那个老太婆,被我娘丢进粪坑,死得那叫一个凄惨。”

她说的是老太君。

姜书漫心神俱碎,“她养了你十年,十年!”

沈知娴恼羞成怒,掐住她下巴,目光阴狠,“我最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施舍乞丐一样的姿态。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寄人篱下的小可怜,你不屑的东西都可以随手丢给我。凭什么?所以我抢了你的未婚夫。哦不对,是他舔着脸求着我嫁的。你那个姨母也是我杀的,他们都是被你连累。”

“姜书漫,其实最该死的,是你!”

姜书漫说不出话来。

如果目光能杀人,沈知娴已经死了千百次。

“你长着眼睛,却辨不清黑白,分不清好坏,日日躺在仇人怀里,在他身下承欢,还要给他生儿育女。姜书漫,你的傲骨呢?”

沈知娴眼中又妒又恨。

“那个男人害死你全家,你却永远无法逃离他身边。他马上要登基了,还要封你做皇后。躺在至亲尸骨上坐享荣华富贵,滋味好受吗?”

姜书漫心理防线彻底坍塌。

她已经一无所有,且无法报仇。

绝望之下,她从阁楼跳下。

姜书漫猛的坐起来,满脸都是冷汗。

身边的顾谨川被她惊醒,“怎么了?”

天已经快亮了,有光透进来,顾谨川看见了她眼中的惶然恐惧,忙握住她的手。

“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梦都是反的。”

姜书漫茫然回头,对上他温柔关切的双眸,忽然抱住他。

“幸好。”

幸好什么,她没说。

从前听小妹的心声,她只觉得愤怒,梦中切身经历一回,才明白那种窒息绝望的滋味。

如果没有渺渺,姜家,顾家,陆家,都会被温之玄屠杀干净。

时隔五年,她为什么突然做了这样的梦?

还有最后那个声音。

她记得很清楚。

他说——

“这才是你原本的结局,一切该回到原点了。”

什么意思?

姜书漫心中极度不安。

这种不安在得知妹妹的神像被天火烧毁时达到了顶峰。

姜书渺感知到自己的神像被毁时,刚刚找到自己那阔别多年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