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渺又去见了温之玄。
有了先例，这次温之玄淡定多了。
“你来干什么？”
姜书渺坐在桌上，“上次走得太匆忙，有件事忘了。”
温之玄冷冷的看着她。
姜书渺有点心虚，“那个，我想看看你的罗盘。”
温之玄：“…”
“你那什么眼神？”
姜书渺理不直气也壮，“我就看看，又不抢你的，小气吧啦。”
温之玄深吸一口气。
“你们神仙还缺法宝吗？竟能看得上区区凡物。”
姜书渺歪了歪头，“我看见你用过两次，感受到上面附有神力。远古上神大多都陨落了，你家供奉的是哪个神仙？”
温之玄依旧冷冷的。
“无可奉告。”
姜书渺：“…”
好气，想直接抢了。
不行不行，太丢脸了。
她放软了声音，“你告诉我呗，没准儿我还认识。”
温之玄冷笑。
“你不都说了，远古上神尽数陨落，认识有什么用？你能让她复活？”
他上下打量姜书渺，突然道：“你是怎么复活的？”
“不告诉你。”
姜书渺双手抱胸，把头一偏，气呼呼的怼回去。
温之玄：“…”
他真是疯了，跟个小屁孩儿争执。
“那你走吧，不送。”
姜书渺叉腰等着他，“你怎么这样？”
“怎样？”
温之玄瞥她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你别忘了，我跟姜家可是有仇的。你要是担心我报复，可以现在杀了我以绝后患。”
姜书渺轻哼。
“有我在，你动不了他们。”
自古实话最扎心。
温之玄眼神越发阴郁。
姜书渺眼珠子一转，“这样吧，你给我看看你的罗盘，我告诉你青莲圣尊的下落，怎么样？”
温之玄嗤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打不过我啊。”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联吗？
温之玄审视的看着她，“神魔大战后，青莲圣尊避世已有上万载，你怎知她的下落？”
原来她已经死了一万年了…
姜书渺有些失神。
“喂。”
温之玄见她发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发什么呆？”
姜书渺回神，“你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叫姜书渺，是…”
差点就脱口而出女娲娘娘四个字。
“算了，不看就不看，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姜书渺换了个条件，“这样吧，你答应我不再找姜家报仇，专心辅佐皇帝舅舅，共创盛世王朝，我就带你去见青莲圣尊。”
“我以道心起誓，绝不反悔。”
温之玄挑了挑眉，“你这小神仙真是奇怪，明知道我对姜家心怀仇恨，就算你不想杀生，想要废去我的修为应该不难。再加上皇帝对你宠爱有加，你几句话就能置我于死地，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儿来与我谈判。”
姜书渺瞪着他。
“你以为神仙都不讲道理的吗？我是看你至今为止双手未曾真正染上鲜血，就连姜启最后也是死于国法。本着修道之心，想拉你一把，懂不懂？”
“敬谢不敏。”
温之玄根本不接受她的好意，“再者，活人我是没杀过，但姜思玄的鬼魂被我拘了一年。哦对，她是被你打得魂飞魄散的，确实不能全算在我头上。”
姜书渺偏了偏头，“我能打散她，也能帮她聚魂，去年中元节她就被鬼差押入地府了。哦，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养伤，不知道也正常。”
温之玄：“…”
“我若不答应呢？”
“那你永远也别想找到青莲圣尊。”
温之玄本想嗤笑，但触及她目光，心中微敛。
神魂惧碎还能复生，轻易便能给恶鬼聚魂。
这小孩儿怕不是普通的神仙，上次提起青莲圣尊，她的反应也很奇怪。
“你知道我和她有仇，还敢带我去见她？”
“反正你也打不过她。”
温之玄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小破孩儿气死。
“我穿越来此，自有我的任务。你借凡人之躯复生，将来迟早会重登神位，何必插手人间事？”
冥顽不灵。
姜书渺瞪着他，“姜启已死，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就算姜启之罪同你父亲无关，可顾谨川呢？”温之玄冷冷道：“他现在可是你姐夫。”
“那还不是你勾搭人家妹妹在先？”
温之玄心底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是居心不良，可他顾家的女儿也不无辜，否则无需等到顾谨川出手，顾芷晴早就让人将我打出去了。只因她出身高贵，顾谨川包庇亲族，对我这个毫无背景的‘低贱’之人重拳出击。仗势欺人，何来公道？”
“你不是杀过他一次了吗？”
姜书渺直视他的目光，“今年你们一道从西北回来，你作法害他坠崖。”
温之玄瞳孔一缩。
“你果然知道。”
“姜启曾经害你，你借御史之手将他送进台狱，最后伏法。顾谨川因护妹心切，差点将你打死。你杀他一次，算是打平了。再说，我姐姐还救过你，你只记仇，怎么就不记恩呢？”
温之玄哑然失语。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
姜书渺围着他转了一圈儿，“你若真的喜欢我姐姐，干嘛又跟别人生孩子？如今看她婚姻美满，你分明也已大仇得报，却仍旧欲壑难填，非要用你那套强盗理论来牵连无辜。等所有人都死了，你就开心了吗？”
温之玄陡然想起梦中所见……
姜书渺的声音如在耳侧，“你不是都经历过一次了吗？怎么还放不下？”
温之玄悚然退后两步。
“你…”
姜书渺静静的看着他，“你本为玄门正道，可还记得初心为何？”
温之玄瞳孔一缩，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姜书渺怅然一叹。
“你天资本不俗，好好修行没准儿能有大造化，却非要画地为牢，把自己化作仇恨的养料，以身相饲。”
“温之玄，这是最后一次。”
她负手而立，眼神悲悯。
“你若继续冥顽不灵，我必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