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不动声色地从洗手间退了出来,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那几件散落在脏衣篓里的、颜色和款式都颇为暧昧的布料,像几帧不合时宜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飞快地闪了一下,又被他强行用意念压了下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思。
他是来唱歌赚钱的,拿钱办事,其他的都与他无关。
必须保持专业,不能想歪了。
他定了定神,走向客厅。
客厅里,江锦瑶正背对着他,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魔都璀璨无边的夜景,流光溢彩。
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套剪裁简单的烟灰色丝质家居服,柔软的布料贴合着身体,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窈窕曼妙的曲线。
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在柔和的室内光线下,为她增添了几分不同于白日凌厉的慵懒与妩媚。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江锦瑶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神平静,看不出刚才在洗手间门口的丝毫异样。
“好了?”她问。
“嗯。”苏洛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自然。
他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那略显微妙的沉默。
“咳,那个……江大小姐,地方是到了,家伙事儿呢?”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唱歌总得有乐器吧。
江锦瑶像是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或者说,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向靠近窗边的一个角落。
那里,一套黑色的、看起来就科技感十足且价格不菲的音响设备静静地摆放着。
旁边,还斜靠着一把通体泛着温润光泽的原木色吉他。
“用那个。”她的语气很平淡,“还是……你需要别的乐器?”
苏洛走了过去,弯腰拾起那把吉他。
入手微沉,琴颈光滑,琴弦泛着崭新的金属光泽,触感极其舒适。
看样子要么是精心保养过的,要么……就是刚买没多久,专门为这次“演出”准备的。
他随手拨动了几下琴弦,清越纯粹的音色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开来,如同山涧清泉,共鸣极佳。
确实是把好琴。
“这个就行。”苏洛说道。
“那就开始吧。”
江锦瑶似乎对他的选择并不意外。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一张看起来就极其舒适的米白色单人沙发,姿态慵懒地坐了下去。
她很自然地交叠起双腿,穿着丝质长裤也掩盖不住那纤长笔直的腿部线条,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还随着动作轻轻翘起,无意识地晃动着。
苏洛抱着吉他,没有选择沙发,而是在距离江锦瑶几米远的那块柔软厚实的地毯上盘腿坐了下来。
这个距离让他感觉稍微自在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呼吸,抬头看向沙发上的“唯一听众”。
“你想听什么?”
江锦瑶歪着头,似乎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红唇微启:“《谁》。”
苏洛点了点头。
这首歌他很熟。
调整好姿势,指尖轻轻搭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
清澈的吉他前奏缓缓流淌而出,如同夜色下的溪流,温柔而带着一丝感伤。
“并没有要求谁能体会,别善做慈悲……”
苏洛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随之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情感,融入了舒缓的旋律之中。
他的目光低垂,专注于指尖的拨动和唇齿间的吟唱,试图将自己完全沉浸在音乐里。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吉他声和他的歌声在流淌。
江锦瑶靠在沙发里,安静地听着。
她的身体放松,眼神望着窗外的某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只脚尖,随着音乐的节拍,无意识地轻轻抖动着,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弧度。
苏洛的眼角余光,不可避免地会瞥到她晃动的脚尖,以及那交叠着的、被丝绸包裹着的修长双腿。
不知怎的,洗手间里看到的那些暧昧布料的画面,又一次不受控制地闯入了他的脑海。
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他感觉喉咙微微有些发干,指尖拨弦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停顿。
该死!想什么东西呢!
好好唱歌!!!
他暗骂自己一声,连忙收摄心神,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歌词和旋律上。
就在这时,一曲将毕未毕之际,江锦瑶忽然动了。
她站起身,赤着白嫩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了客厅另一侧的吧台。
苏洛的歌声下意识地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下去,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身影移动。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是软木塞被拔出的声音。
江锦瑶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高脚杯。
她动作娴熟地开启红酒,将殷红如宝石般的酒液缓缓倒入杯中,大概倒了小半杯。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醇厚的果香。
她端着酒杯,又慢悠悠地踱了回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只是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
她翘起一条腿,将酒杯放在膝盖上,一边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一边继续听着苏洛的演唱,眼神迷离,似乎十分享受。
当苏洛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吉他的余音还在空气中袅袅回旋时,江锦瑶举起了酒杯,朝着苏洛的方向遥遥示意了一下。
“唱得不错。”
她评价道,然后仰起雪白的脖颈,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红唇沾染上点点酒渍,更显诱人。
放下酒杯,她拿起酒瓶,又取了一个干净的高脚杯,也倒了小半杯,然后将杯子推向苏洛的方向,隔着几米的距离放在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喏,”
江锦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也来点?光唱歌,多没意思。”
苏洛看着江锦瑶说:“这不太好吧.....”
江锦瑶放下酒杯:“不喝你就继续唱吧,到时候口渴了,可没水。”
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