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驭看着她的表情,眸色渐渐凉下来。
他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萧若菱?”
瑟娜茫茫然抬头,表情麻木而悲痛。
为什么会这样?
她疼爱的女儿,害死了她的亲生女儿。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外孙女,结果背地里也要害死她的亲外孙女。
萧若菱真不是这样的啊!
她打小就跟在她身边,因为有大提琴天赋,她对她的喜爱可以说毫无保留,完全把她当成是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她记得她奶声奶气的喊她外婆,记得她掉下第一颗牙时候的慌张,记得她被她第一次带上舞台时候的局促……
她是她一手牵着,一手教着的长大的。
明明那么可爱懂事的女孩子,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恶毒狠辣?
更让她心痛至极的是,她明知她也和温黎在车上,却还是没有顾忌的下达了命令。
瑟娜一时分不清,身边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心口一阵抽搐,她连忙捂住,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温黎担忧的看了眼瑟娜,又拧着眉头冲江驭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什么刺激瑟娜的话了。
“宝贝,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这件事和你有关,我不能听你的。”江驭对她说,而后冷静而坚决的继续道,“我不管你要怎么处理萧若菱,但我江驭要做的事情,谁都别想阻拦!萧若菱敢碰我的人,我就不会轻饶她!”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他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会退后半步。”
他铲除了和温黎在一起的障碍,更不可能留有任何伤害温黎的危险因素。
萧若菱必须要得到惩罚。
瑟娜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无助的掩面而泣。
她怜惜这些年浑浑噩噩的自己。
她心痛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儿和外孙女。
她惊讶于人性怎么能这般恶劣与复杂。
她更难过的是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些。
她想,她老了,糊涂了,就算是恨,她也备受煎熬。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最终她紧紧的握住温黎的手,以此来证明自己还活在现实中,“我只有黎宝他们了,我也只要保护好他们就够了。”
其他的事情,她管不了了,她在这件事中备受打击,真的也不想管了。
有因就有果,萧若菱种下了因,就要承受她的行为所带来的苦果。
江驭没再和她说话,转而拨通了警察的电话。
温黎的小区距离警局很近,因此警察比江君帆先到。
听完江驭的话后,他们在客厅里留下了录像录音设备,人则和瑟娜一起进了客房。
才刚布置好这一切,江君帆便到了。
他想了一路,盼了一路,见到江驭,一边把萧若菱扔到客厅地上,一边迫不及待的跟江驭表示诚意。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只要我找到萧若菱主谋的证据,就撤销报案,是不是?”
江驭冷笑着点头,“证据拿来。”
江君帆深知江驭的奸诈,倔强的再次问,“到底作不作数!”
“作数!”江驭面容冷了,朝他伸出手,“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自带一种强势的威压,江君帆现在宛如砧板上的肉,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江驭,于是犹豫片刻,便把手机递了过去。
江驭打开视频,和温黎一起看完后,他将手机交给温黎。
温黎拿着走进了客房。
江君帆见状道,“你现在就撤销报案!”
话音刚落,竟见两名警察从客房走了出来。
江君帆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然而警察已经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的给他戴上了手铐。
“江君帆,现在有证据证明你制造车祸,杀人买凶,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君帆现在反应过来了,一张脸倏然涨得通红,两只眼睛死死的瞪向江驭,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江驭!你这个王八蛋!混蛋!你出尔反尔!你他妈害我!”
江驭邪气一笑,“老子的话,只有想作数的时候,才会作数!”
“你他妈耍我!”江君帆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恶狠狠的骂道,“我杀了你!我他妈跟你拼了!”
他嘴上叫嚣的凶狠,脖子上青筋暴跳。
无奈有警察在现场,整个人还来不及跳起,就被按了下去。
江驭面无表情,一副冷眼旁观样子。
两名警察强行控制住江君帆,又打电话叫了点人手,把躺在地上早已不做任何斗争的萧若菱,也带走了。
家里重新恢复平静。
眼见事情得以了结,温黎松了口气,对江驭道,“谢谢。你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了。”
“知道我辛苦,就想办法感谢我。别总是张口闭口一句谢。”江驭面上寒霜骤消,噙着笑走近。
他居高临下的在她下巴上捏了捏,“花最少的成本,赢最高的收益,你比我这个资本家还懂剥削。”
温黎被他说的嘴角一弯,“我也不想剥削你的。”
江驭一挑眉,听着她得意洋洋的口吻,眉目温柔的顺着往下说,“是,是我求着你剥削,老子就是纯贱的。”
温黎嘴角弯的更深了,并不回他自我调侃的浑话。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到墙上的时钟,轻轻抱了抱他的腰身,“天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赶我?”江驭不满,他原本的打算是在这里过夜的。
温黎余光朝客房看了眼,“外婆在,你在这里不方便。”
“还是赶我。”
温黎想了想,“欠着你,记账。”
江驭不假思索,“行,到时候十倍利息。”
温黎目瞪口呆,“谁说你这个资本家不会剥削的?”
江驭失笑着,拽过她,在她惊愕之中,落在她额上一个吻。
“摊上我这个资本家,你只能被吃干抹净了。”他见温黎时不时往客房瞥去,也知道她心不在自己这儿了,识趣道,“早点休息,我跟去趟警局。”
如今证据人证都齐了,他必须得让这件事尽快尘埃落定。
江驭走后,温黎回到客房,果然看到瑟娜在以泪洗面。
温黎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安静的在旁边陪着。
没想到这件事对瑟娜影响巨大,似乎连她的精气神也大大的耗损了。
隔天瑟娜就又病倒了,于是才从医院出来的瑟娜,再度进了医院。
这次是心病所致,足足烧了两三天,才退了烧。
退烧之后,她的话也很少,温黎倒不急,对方愿意说,她就回应,对方不愿意,她就沉默。
整整一个星期后,瑟娜才调整过来。
她主动问起温黎,“乔寻芳和萧若菱的案子,都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