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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被端上来的是四碟冷菜。

京城的宴席通常讲究“四碟八碗”,即四碟冷菜、八碗热菜。

冷菜有炸丸子、猪头肉、酱肘子、芥末墩、豆酱、肉皮冻等,热菜有红烧肉、糖醋排骨、清炖鸡等等。

在老燕京的宴席中,还有一些比较有特色的菜肴,如红烧鲤鱼、葱烧海参、清炒虾仁儿、烩鱿鱼菜、米粉肉、四喜丸子、红焖肘子、回锅肉、烩三鲜、奶汤干丝、玉米全烩、八宝涮锅等。

当然,这年头条件有限,而且又不是结婚,宴席就有些不那么正式了。

首先是四个删减版冷菜,像酱肘子,猪头肉之类的含肉的菜一个没有。

被端上来的四个凉菜分别是一个乾隆白菜,一个拍黄瓜,一个凉拌豆芽,一个油炸花生米。

菜一被端上来,就被一群小孩子哄抢而空。

整日里都是红薯、杂粮馒头,一群小子们也是快馋哭了。

大馋丫头贾张氏也是真不要脸!

一个大人不顾形象和一群孩子们抢饭吃,最后还把盘子抢走了,祖孙俩用馒头蘸着盘底的麻酱吃得不亦乐乎,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没夹到一口菜的吴家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也算是率先领略到了95号大杂院淳朴的民风。

陈泽眼疾手快,在贾张氏清盘的时候,抢到最后一片乾隆白菜。

冷碟里虽然没有一个肉菜,但不得不说,傻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乾隆白菜专门调制的麻酱香味浓郁醇厚,酸甜的味道恰到好处,刺激着味蕾,让人口舌生津,胃口大开。甜、酸、麻、香、脆,多种口味交织,均匀地包裹着每一片白菜,浓郁与清爽在口中奇妙交融。比陈泽前世来京城旅游时,在某老字号里点的招牌乾隆白菜都好吃。

可惜就抢到一小片,剩下的连盘子都被贾张氏那个老虔婆端走了。

“哎,你看着——老吴,吃,吃花生。你先吃花生,我去里面问问傻柱还能再一盘不能了。”

一大妈看着桌子上一扫而空的盘子,和毫不顾忌形象,埋头舔盘子的贾家祖孙俩,很是无语。

只能把几个伸向油炸花生米的脏兮兮的小手拍开,把还剩下的半盘花生米端到吴家母女桌前。

可没想到,她的这一举动却惹怒了舔盘子的贾张氏。

“哎!哎!哎!易中海家的,你这是干什么?我大孙还没吃呢,你放那么远我大孙儿怎么够得找?你是诚心不让我们吃是吧?她们是客人我们就不是客人啦?”

贾张氏蛮不讲理,起身就要去夺那半碟花生米。

一大妈有心脏病,性子也弱,没和贾张氏拌嘴。

看着贾张氏丢人现眼的模样,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没脸抬头。

还是性子火爆的王婶没惯着老虔婆,直接怼道,

“你个老太婆,你在叫什么?你家付钱了吗?你个吃白饭的,没把你家赶出去就算好啦,还在这里叨叨,还要不要脸啦?”

王婶火力全开,怼脸开大。

战火一触即发。

贾张氏也不甘示弱,施展传统艺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哎呦喂!大家都看看啊!这娘们儿就是欺负我们贾家孤儿寡母的,男人少好欺负。哎呦,我苦命啊!谁让我这么命苦啊!老贾啊,你在天之灵,你看看......你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收了吧,她欺负我们娘俩......”

王婶却不吃她这一套,

“我跟你说,你个老不死的,你在我面前耍这一套没有,你这一套留着下去给你家那对子短命鬼耍吧,反正今天你们贾家要是不出份子就别在这儿吃了。”

贾张氏脸皮厚得很,虽然王婶骂的难听,她却丝毫没觉得丢人,而是狡辩道,

“凭什么我们家要出份子?其他人出了吗?那闫老三家出了吗?”

闫埠贵一看战火燃烧到自己家身上,也不再看笑话,连忙站出来解释道,

“东旭他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这次可是出了份子的,你管好你们家就好,别忘我们家扯——”

闫埠贵话还没说完,只见贾张氏冷哼一声,

“几个破红薯也算——”“大孙,去把咱家地窖里坏的红薯挑出来几个,记好就拿坏的。”

棒梗听了奶奶的命令,噌的一下就跑了出来。

而祸水东引、扳回一局的贾张氏一时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

突然惹火上身的闫埠贵则是面色通红如猪肝一样难看。

而本应是今天主角的吴家人,反倒像是一个看客,再次面面相觑,一家人眼神互相交流,像是在谈论着什么。

傻柱从厨房出来,有些懵逼地看着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本在厨房做饭,听到外面的吵闹,出来查看,就看到贾张氏坐在地上一哭二闹。

“哎呀,老张,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是傻柱相亲的大喜日子,咱起来说话,地上凉。”

“还有你,老王,你也少说两句。”

最后还是和事佬一大妈出面调停,将坐在地上的贾张氏扶起来,将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王婶按下去。

两个人消停下来后,整个饭桌也变得平静下来。

大院里的其他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吃喝,说笑。

贾东旭赔了两声歉,一脸不好意思地喝了一杯酒,男人那桌就又恢复之前的推杯换盏。

只有外来人吴家人对这诡异的一幕感到十分不解,一家子人都是呆呆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对大院的关系和环境充满了不解。

“老吴,喝酒,喝酒。”

一大爷将吴父杯中的酒倒满,劝酒。

“额,额,喝,喝。”

吴父整个人都处于晕乎乎地状态,稀里糊涂地灌下去一杯酒。

晕乎乎当然不是因为喝酒喝的,而是刚才的一出戏和现在祥和的场景让他有点懵。

嘴上喝着酒,吴父心里却留了个心眼儿,不断打量着桌子上的众人。

就在这种平静而又诡异的场景中,傻柱端着两盘炸鱼块从厨房走了出来。

“来来来,大家吃鱼了!”

“糖醋鱼,大家尝尝味道怎么样!”

条件有限,不知道傻柱从哪里弄得一条两三斤重的大鲤鱼。

陈泽没有看见鱼头和鱼尾,只见鱼身子也被一分为四,装在两个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