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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先生,这块沉香穿透力很强,至少有沁凉、蜜香、乳香、花香、果香五段变化,只是不知为何,又隐隐透出苏合香和丹参的气味,好像还有些什么……这太少见了,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宜从心的声线温软清脆,吐字清晰。

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而这些话语不仅打消了沈晨的疑虑,也更加吸引了章承瑾和宗岐正的注意。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先是宗岐正的眼前赫然一亮,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沈晨的表情也由质疑变得……更加疑惑,她真能闻出来这么多?

章承瑾亦然,不仅没有生气,脸上也不禁动容。

他日常佩戴这块白奇楠的牌子,本就是因为——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虽然做过手术,却没办法根治。医生告诫他要避免剧烈运动,保持平常放松的心态。

刚巧家族里有人做香料生意,机缘巧合得了这块白奇楠“倒架”料子,便做了一块无事牌送给他。

沉香有理气解郁、养心健身的作用,其散发的香味,也有助于放松身心,日常佩戴最能养心,他这才一直戴着,已有数年之久。

只是近几个月以来,他心脏愈发经常性的不太好,就连一直在吃的保心苏合丸也加大了分量,那款药丸中,苏合香和丹参是主材,故而他身上才又沾染上了微不可查的药香。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嗅出了沉香的味道,就连他常吃的药也闻了出来。

章承瑾还没开口,沈晨倒先惊奇到有些沉不住气,“这些你都能闻出来吗?厉害了啊!”

沈晨自幼接触药材,要知道,沈氏药业里头的老药师们,都未必能有这姑娘这般嗅觉。

真是个奇人!

宗岐正则满意地暗暗点头。

这位章先生是沈晨的朋友,近来无事才随着出门做生意的沈晨到处游逛。

刚才三人的聊天中,沈晨碰巧提到章先生心脏有些不好,请宗岐正帮着打听一下南明省是否有这方面的名医,他好带朋友去瞧瞧。

而章先生身上透出来的药香,宗岐正又仔细闻了闻,可不就是护心的苏合香香味嘛。

章承瑾的态度倒是磊落从容,他对自己有心脏病这事早已坦然接受。

他笑了笑,对宜从心简单解释了原由。

字里行间的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平静淡然,不显任何自怜。

宜从心顿了下,原来如此。

她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啊”,确实不是有意要提起“病号”伤心事的。

可是。

除了刚才那些味道,还有一股不大对劲的气味,萦绕在她鼻尖,难以驱散。

这味道……怎么那么像麻黄?

根据她上辈子的经验,至少要到三四十年后,医药界才研究出了“麻黄汤治疗肺源性心脏病”,可是那药和章先生表述的先天性心脏病也并不对症。

方才章先生自称打小心脏不太好,他若是和麻黄“打了交道……

而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知情,如果他还不自知的话……

相当不妥!

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宜从心索性将最后的疑惑也问了出来:“章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还闻到了……麻黄轻微的苦酸味儿。”

章承瑾还没什么反应,宗岐正和沈晨这两个懂药材的,脸色瞬间变了。

麻黄?

麻黄是一味峻药,用得好是发汗散寒的好药,可若用之不当,其中含有的麻黄碱、伪麻黄碱对于心脏脆弱的章承瑾来说,十分危险。

宗岐正和沈晨相对而视,心里都没太有数。

两人不确定宜从心的鼻子到底有多灵,毕竟麻黄本身的药腥味很淡,闻错了也正常。

不过这两人显然还是倾向于保守,都认为谨慎点儿得好。

尤其是沈晨,他和章承瑾自幼便是好友,当然不愿他有哪怕是一点儿的风险,更别说章家家大业大,章承瑾又是“一根独苗”,要是跟他出来玩时出了事儿,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章承瑾不懂药材,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好友。

沈晨脸上的诧异与笑意消失,表面上依旧从容,实际上手心已隐隐渗出汗珠。

“承瑾,你的那块牌子,方便给我看看吗?”

沈晨难得如此正经地说话,章承瑾也不由地正色,取下那块无事牌递给沈晨。

沈晨放到鼻尖仔细嗅了嗅,脸色愈发严肃,可他不是专业的,也有些拿不准,他将无事牌递给了宗岐正,蹙眉道:“宗老,请您帮忙闻闻。”

宗岐正做了和沈晨同样的动作,他仔细嗅了一遍,心下暗惊却沉吟不语,他将无事牌递给宜从心。

宜从心:……

内心吐槽:兜兜转转,咋转到她手里了呢?

其实她心里有些许犹豫,这无事牌是章承瑾的贴身之物,两人不过是初次见面,她哪里好意思?

不过她是个卖药行医的,话头也是她引起的,麻黄又对章承瑾有危险……这么一想,她心平了下来,倒也不再顾虑那么多了。

宜从心只犹豫了一瞬,便接过了无事牌。

这块无事牌沉甸甸的,油脂丰富。且,似乎比一般的无事牌更厚,也更瓷实一些,故而分量也更重。

宜从心微微蹙眉,这牌子的确有点儿诡异。

她手握无事牌凑近鼻尖,垂下眼帘,纤长睫羽在眼睑处投落两扇弧影。

凝神细嗅。

宁静的黑暗中,无事牌发散出来的种种味道,有如实质一般在她鼻腔中交织,一一呈现。

像是一次探险,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其他三人安静地等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章承瑾的眼角,闪过一丝不为人察的情绪。

他向来矜平自若,沈晨说过大概“泰山崩于前他也可面不改色”,心绪像现在这般波动的时刻,极其少见。

这牌子是他佩戴多年的贴身之物,第一次被一个妙龄女孩捧着凑近闻……

他有一瞬的恍惚。

这姑娘看着像是出身贫苦,整个人却大方自信。

朴素的衣着没能掩盖住她姣好的容貌,额头几缕发丝柔软地垂落,整个人认真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