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解救周吴氏的普慈,被院中的马康这一问,忙停下手来,转身对马家兄弟支支吾吾道:“适才你们去厨房抬锅,这这……这女鬼向为师告饶了。为师慈悲为怀,打算不杀她,放她走。”
“哦?她她……向师父告饶了?”马康不敢相信,疑惑地问。
普慈清了清嗓子,朝网中的周吴氏使了个眼色,道:“你是不是向本大师告饶了?”
周吴氏知道师兄是为了掩盖,也只能配合师兄,喉咙里重重“嗯”了一声。
“你看,为师没骗你们吧。去,把锅抬回厨房去。”普慈吩咐马家兄弟。
马康与马富对视一眼,只觉师父怪怪的,又不知道怪在哪,只能按师父说的,又将铁锅抬回厨房。
普慈见马家兄弟复回往厨房,忙快速放下吊着周吴氏的网,解了束网口的绳子,示意周吴氏先进房。
马家兄弟放好铁锅返回院中时,已不见网中的女鬼,只有师父站在那,马康忙问:“师父,网中女鬼呢?”
“马康,刚才你说的对,出家人不可杀生,既然女鬼已向为师告饶,为师自然要放了她。”普慈双掌合十,慈悲地道。
“师父,您当真将女鬼放了?”马康欣喜地追问,在马康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白衣女鬼就这样被普慈油烹了。
“你们看,网已空了,为师当真放了她了。好了,你们也赶紧睡去吧。”普慈催马家兄弟去睡觉。
“师父,您不与我们同去睡吗?”马富问,这段时间,师父怕女鬼偷袭,都与自己和马康挤在一间房睡。
“不了,女鬼已与为师和解了,为师睡自己房里便是,你们下去睡吧。”
“哦……”普慈这一说,马家兄弟也放下心来,熄了点在院中的火捻子,双双回了下人房睡觉去了。
待马家兄弟退下,普慈忙回了房,关门下了门栓,周吴氏在房里听的真切,从怀里掏出火捻子吹着,又扯下头罩,轻声问普慈:“师兄,你们做什么?”
普慈知道师妹所指何事,忙近前,一把拉了师妹转到禅房坐下,道:“院里最近出了个女鬼,我设机关捉女鬼,没想到把你网了。”
女鬼之事,周吴氏上一趟夜上普慈院已经知晓,但普慈不知道周吴氏来过。
“师兄,你怎得又受伤了?这次伤到哪了?”周吴氏关心师兄的伤。
“唉!着实是难以启齿。”普慈唉声叹气地满面沮丧,垂下头来。
“刚才在院里,你与你徒儿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师兄,你又伤的与上次那般么?”周吴氏要师兄亲口告诉自己是不是伤在紧要部位。
普慈见瞒不住,只点了点头,默认了自己已两蛋尽失。
“这……”周吴氏顿觉心里拔凉,追问:“那以后还能行床第之欢么?”
“不知道,要等我伤好了,与你床上试试才知。”普慈如实道。
“唉!真是祸事连连……”周吴氏拧起眉,满脸的失落与焦灼。
“师妹,你有何紧要事?要夜上普慈院来?”普慈岔开话题,关切地问。
“我前几日夜里已来过一次,隐在院内,见你与那白衣女鬼……”周吴氏想到那夜见到的白衣女鬼,不禁打了个寒战。
“啊?你前几日已来过?你这么急急找我,到底是有甚紧要事?说事吧,女鬼的事稍后说。”普慈催促道。
“近日山庄出了很多事,前几日还抓了几个内鬼,内鬼当中,娥婶竟然在其中。”周吴氏说到娥婶,恨意浓浓。
“娥婶?她不是你的人么?她被抓了,会不会牵连出你来?”普慈心下一惊,急急追问。
“娥婶是我的人不错,她又是周念娇的人,这个该死的老贱婢,端了我的饭碗,还去挣周念娇的银子。”对背叛自己的娥婶,周吴氏着实是愤恨。
“周念娇又是谁?”普慈听的没头没尾的。
“周家山庄的姑奶奶,正蓄谋争夺周家山庄,要将她的孙儿过继给老爷。所以,周念娇在山庄安插了眼线,这次被我全拔掉了。”周吴氏甚是得意。
“既然拔除了周念娇的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事?”
“我审问娥婶,娥婶说她在老爷的炖品里下了药,至于是什么药,她也不知道。”
“娥婶给周老爷炖品下药,不是听你的吩咐行事的么?”普慈不解地问。
“师兄,你怎得糊涂了。我说的意思是,娥婶听了周念娇的,不光在炖品中按照我的吩咐下了药,还下了周念娇要她下的药。”周吴氏耐心地详细解说给师兄听。
“你的意思是娥婶在周老爷的炖品里下了两种药?”
“是的,一种药是我们要她下的,另一种是周念娇买通她,让她下的。”
“那周老爷的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反应?”
“今日我观察老爷,见他总是去揉眉心,便问了一句,他说近日总觉眉心刺痛,我在想,是不是周念娇的药发作了。所以,着急上来问问你。”
“嘻……你不是盼着周老爷死吗?现在你又着急了?”普慈打趣道。
“他要是能死,我早让他死了,还轮得到周念娇出手。”周吴氏不悦地瞪了一眼师兄,不满地道。
“你要我做什么?”普慈收住嬉笑,问周吴氏。
“我想让你去山庄给老爷诊诊,看老爷是不是中毒了,如中了周念娇的毒,便将他的毒解了,”
“师妹,你看我现在伤还未好,要去给周老爷诊治,也得等我伤好了再去。”
“你这伤要几日能好?”周吴氏蹙起眉,望了一眼普慈的裆部,问。
“大概十日左右吧,唉!”普慈又重重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下来。
“师兄,莫要叹气,你我都已是这个年纪了,有没有床第之欢,也无所谓,你也莫要往心里去。”周吴氏安慰情绪低落的师兄。
“师妹,难为你了。”普慈歉疚地望着风韵犹存的周吴氏。
“行了,师兄,我也该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十日后,我差凤管事上院里来请你下山庄为老爷诊治。”周吴氏起身来,向普慈告辞。
“师妹,你不再多留一会么?”普慈寂寞,想让师妹多陪自己一会。
“改日你伤好了,你上慈和轩去。不多说了,我走了。”周吴氏熄了火捻子,收进怀里往房门去,普慈忙也起身跟上。
二人出了房门,普慈将周吴氏送到院门,轻轻开了门,放周吴氏离开普慈院,自己转身关了院门,往自己房里去。经过下人房,普慈想了想,又折转身,推门钻进了下人房。
只听房内的马富梦呓般地问:“师父,你怎得又来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