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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探查之下,最终在那条小河的河底找到了她的主人。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河底沉睡。

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恰逢此时镇长四处寻找高人来制服害人性命的皮妖。

她便向镇长保证今后不会再出现命案。

只有一个要求。

便是这里开发,不能对那条河动工。

皮妖在感受到镜月的靠近之时便隐藏了起来。

而那时的镜月一心期盼着在河底的主人能够醒来。

忽略了那微弱的妖气。

但她自身本就是一件驱散妖邪的仙器。

只要她守在这里,妖邪不侵。

但凡心术不正问心有愧的妖踏足于此,镜月的气息会让他们感到不安与恐惧。

只有我与司渊安然无恙的走进了她的店里。

甚至还觉得她周身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她便知道我们并没有心生惧意,也就不是恶妖。

更别说司渊是地府的公职人员。

她也在无意间也说出了我将来的命数。

那句知我并无恶意又有仙缘,时不时的回响在我的脑中。

月华镜所言,定无差错。

她行走世间这些年混迹人群中对如今的世道也算是了解透彻。

深知年轻女子属于弱势群体,孤身一人在这开店太过招摇。

便化作了一个老婆婆闲来无事售卖自己雕刻的首饰。

镜月的手艺全然来自她的主人。

那些首饰之所以有瑕疵,也正是因为她怀中那根龙形玉簪迟迟下不了手雕刻完毕。

怕期望落空,怕无所盼。

怕主人食言。

她无法将自己第一件完美的手工作品落于他人之手。

所以无论那些原材料有多么昂贵。

她售价还是很低廉。

钱财于她而言是身外之物。

一切皆凭缘分。

我才发现这里离那条河很近。

镜月告诉我她院中的那口枯井能直通河底。

她每日只售卖一件首饰,其余时间便去了河底躺在主人身边等他苏醒。

周围人只觉得她这老婆子性格怪异又不差钱。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

哪怕猜测到她身份不一般,但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不明白她待在这里做着不赚钱的生意到底是为何。

如今倒是恍然大悟。

她每年中秋这个时候都会回一趟仙山。

主人将她托付给的那位友人仙根不稳。

年年都需要她查看命数,做出应对之法。

同时那位友人也会将自己炼制的仙药赠予镜月带回来喂她主人服下。

他赋予她生命,她照料他余生。

两人之间虽听起来像是双向奔赴,但却从未表达过心意。

细品未免有些酸涩之感。

“你早说是要看着河底,我就不必带着我夫君在树梢上躺了一周时间。”我叹了口气。

“也是临时起意,没来得及说。”

“刚好你来寻我,便生出了让你帮忙照看的心思。”

镜月语气哀伤,思绪沦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说起来还得归咎于我俩的缘分。”

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我统统称之为缘分。

“你来这也不仅仅是游玩吧?”镜月似乎被我的话提醒。

一点面子没给我留。

“为了博取我信任,费了不少功夫。”

白泽的事情说起来复杂绕口。

我只是简单的表明我要上昆仑仙山找人讨债。

但妖与鬼并不能踏足昆仑这是其一。

且随着时代更迭,从前人人都能上前去拜师的仙山如今都已经寻不到踪迹。

地图板块上根本找不到。

这是其二。

并且告知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这才想方设法的接近。

镜月对于我算计并没有生气。

只是感叹我有这份毅力,成日里低着头坐在这石桌前雕刻戒指。

镜月说对于昆仑她也不太了解。

毕竟她主人所在的仙门无法与昆仑相提并论。

不然也不会发生争夺她的这件事情,间接导致了她主人的化龙失败。

“你以为昆仑的人又能好到哪儿去?”

想起白泽的所作所为我没忍住骂出了声。

“不过也是些道貌岸然的畜生罢了。”

仗着自己出身高贵,生来便是神兽,但神兽二字他只沾染了‘兽’字。

对于我的嗤之以鼻镜月十分好奇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虽生来就与妖邪是对立面。

但她并不讨厌我的身份。

更何况她的主人原本就是蛇妖飞升成仙的。

这一聊,就聊到了傍晚。

司渊还在外面坐着,我有些于心不忍,时不时的朝着那扇门张望。

镜月察觉我的心不在焉,便让我将司渊喊了进来。

主要是她从前在仙山的时候,除了自己主人之外对其他男人都没什么好感。

他们贪婪的神色令她厌恶反感。

这也算得上是她心理创伤后遗症了。

我要是处于她的那种境地,怕是会发疯将他们全都杀光。

好在老天有眼,惩治了他们。

不然镜月可要日日活在噩梦之中。

这是我第二次觉得天道不瞎。

但不明白为什么唯独对我身上的遭遇视而不见。

想到这我若有似无的抬头看着漫天晚霞。

还以为又要晴天响几声闷雷吓唬我呢。

镜月说她主人应当知晓昆仑仙山如今在何处。

毕竟当初就是在游历途中才将她捡回。

她的主人眼界广阔,时常将那些有趣的事情作为故事与她分享。

还细数了当时比较厉害的仙门。

其中就有昆仑。

只是他如今还紧闭着双眼躺在河底的淤泥之上。

不知何时苏醒。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我神色诚恳的征求镜月的同意。

“先说好,不能动手动脚的。”

我笑着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镜月带着我们纵身跳下那口枯井。

满是泥土味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有种踩了屎的感觉,好不踏实。

我只好燃出一团狐火照明。

鞋面都已经被淤泥覆盖。

反观镜月,她脚步轻盈丝毫没有沾染上一丝脏污。

司渊也是。

原来脚踏实地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为什么不修一条干净的路!”

“挖洞已经很难了,怎么你不用法力…”

“…吗?”

镜月回头看见我的模样嘴里的话都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