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后,云悠悠每日都会到安平侯营帐给他施针做疏导,两日后,他神智逐渐恢复如常。
最后帮他把了一次脉,云悠悠道:“侯爷,你体内剧毒已经无碍,可以正常活动了。”
殷锐站起身,抱拳朝云悠悠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多谢,这些天让皇妃费心了。”
云悠悠摆手道:
“侯爷客气了,说起来,此次风波,和我那不争气的同门师兄脱不了干系,我也只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不足挂齿。”
“那也多亏了皇妃,如若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殷锐神智恢复后,听韩锋汇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段木辰和蓝天设计俘虏他和手下五千精兵的真实目的竟然是为了活捉宇文战要挟北燕割让南疆城。
南疆城没了就罢了,大不了他拼了老命再从大理手里夺回来。
可若宇文战不幸在救他的过程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天胤帝对他的宠爱,殷锐哪怕以死谢罪,都不可能平息君王痛失爱子的怒火。
天胤帝到时候为了泄愤,很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用铁蹄踏平大理。
大理一个弹丸小国死不足惜,可边境定会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云悠悠和殷锐又闲聊了几句,不便多留,起身告辞离开。
像往常一样,殷锐亲自将人送出营帐。
殷丽丽端着一碗滋补药膳正好从外面进来,瞟了眼云悠悠远去的背影,顺嘴道:“云悠悠那女人方才来过?”
殷锐见她又对云悠悠直呼其名,忍不住提醒道:“丽丽,我跟你说过多次,要尊称她为皇妃,切莫逾越,乱了章法。”
虽说他是宇文战和云悠悠的姑父,是长辈,且位居一品武将,还承袭了爵位,但一直恪守君臣之礼,从不会倚老卖老,以长辈自居。
除了私底下陪长公主赴家宴会偶尔放松外,平时对宇文战都是和其他军士一样,尊称他为五殿下,对他施君臣之礼。
云悠悠是宇文战的皇妃,和宇文战一样,代表的都是皇权,他自然不会怠慢。
殷丽丽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道:
“父亲,云悠悠不过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乡野女子罢了,咱们家又不差,为何要怕她呀。”
“你这孩子,都被你母亲惯坏了,说话口无遮拦,毫无礼数。”殷锐道:
“无论云悠悠的出生背景如何,她现在是五殿下明媒正娶,皇家认可的五皇子正妃,咱们作为人臣,必须恪守君臣之礼。”
“父亲,这才过了几日,怎么连你也向着云悠悠说话啊,真是的。”殷丽丽不满的嘟了嘟嘴。
见她似乎有点不高兴,殷锐安抚道:
“好了好了,父亲不过是给你提个醒,我知道你定是对她不服气,咱们私底下怎么称呼都无所谓,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好了吧。”
“这还差不多。”殷丽丽把托盘放在桌上,道:
“父亲,我让厨房给你炖了一盅虫草乳鸽汤,听说这东西可滋补,您这回遭了罪,快喝点汤补补。”
“好,我尝尝。”殷锐坐在桌案边,开始喝乳鸽汤。
喝了几口汤,放下手里的勺子,试探道:
“丽丽,你前些时跟我说的,要嫁到五皇子府做侧妃的事,我看就此作罢算了,你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
他爱女心切,知道殷丽丽对宇文战的痴迷,担心她若没法和宇文战在一起,很可能会孤独终老,郁郁而终。
所以哪怕她提出想嫁给宇文战当侧妃,为了能达成爱女所愿,他也没有反对,还曾为她用军功相求。
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宇文战对云悠悠的感情非同一般,以他对她的爱恋和珍视,宇文战几乎不可能再有多余的爱分给殷丽丽。
哪怕殷丽丽自降身份嫁进去做了侧妃,也不可能争得过云悠悠这个备受夫君宠爱的正妃,殷丽丽将会生不如死。
殷丽丽道:“父亲,我确实改变主意了,我现在不想做表哥的侧妃。”
“真的吗,你能想开太好了,眼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回头我让你母亲替你张罗,给你选个好人家。”殷锐十分欣慰。
“父亲,您就别为我瞎操心了,也别让母亲替我张罗婚事,我早就说过,此生非我表哥不嫁。”
殷锐闻言吓一跳,“你这孩子,不会是想一辈子不嫁人,孤独终老吧?”
“自然不是。”殷丽丽看向他,神秘兮兮道:
“我说过,这辈子非我表哥不嫁,而且我现在不想做什么侧妃,要嫁就要做堂堂正正五皇子正妃,我才不想与人做小,永远在云悠悠那女人之下。”
“胡闹。”殷锐见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破道:
“根据我北燕律法,上至皇帝,下至平民,都只能娶一个妻子,五殿下如今已经娶了正妃,如何还能再娶一个?再说人家夫妻伉俪情深,恨不得蜜里调油,怎可能容你插足,你可别再说这种话,再任性也应该有个限度,可千万别想着挑战律法,当心惹祸上身。”
“父亲,您想哪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殷锐眼眸转了转,他对殷丽丽的性情还是很了解的,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严肃道:
“丽丽,我跟你说啊,云悠悠是正儿八经的五皇子正妃,一品夫人,五殿下的心尖宠,你可别瞎打她的主意,若她真出点什么事,不光皇室不会轻饶你,就凭五殿下的脾气,他更不会轻易放过你。”
宇文战对云悠悠的在意,他全都看在眼里,若殷丽丽真把云悠悠怎么样了,他可能会发疯,把她抽筋扒皮都不一定能泄愤,到时候恐怕连长公主出面都保不了她。
殷丽丽道:“父亲,瞧您紧张的,您想到哪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傻到冒着得罪表哥的风险去对付云悠悠呢。”
她深知宇文战的脾气,且宇文战还数次警告她,若她敢动云悠悠,决不轻饶。
况且只要云悠悠出门,身边总有暗卫和黑骑军保护,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也只敢做些散布谣言之类的小把戏,从不敢对她动真格。
“那就好。”殷锐总算放下心来,语重心长道:
“丽丽,各人有各命,你表哥偏偏不喜欢你,就喜欢云悠悠那样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想开点,别再执着了,也别想做什么五皇子正妃,你就没那个命。”
“父亲,我偏不信命,谁说我当不了五皇子正妃,这一次,我定会让表哥亲手休了云悠悠这个贱人,八抬大轿娶我过门!”
殷丽丽眼里满是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