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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等着瞧!”

王太清终于憋出了一句话,他狠狠地瞪了宋平一眼,然后转身,带着债主们灰溜溜地离开了张府。

家丁和下人们看着王太清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们原本以为张家会因为这次的债务危机而一蹶不振,但宋平的挺身而出,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宋大哥,你不必为了我得罪王太清的。”张乐乐转头看向宋平,感激地笑道,随后又变成了狐疑:“你怎么知道王家的事情,你记起来什么了?”

“没,昨夜回来之后我睡不着,摸去了各家探探底,你还别说,我可还真看到些好看的,倒弄得我血脉贲张,一夜了,都睡不着觉……”

宋平轻轻摇头,他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嘿嘿了两声,苦笑道。

“没个正行。”张乐乐敲了他一下,脸色绯红。

不久之后,消息传来,张家在城中的几家铺子遭遇了破坏。

货物被砸,货架翻倒,几个伙计还因此挂彩,弄得是一片狼藉。

显而易见,这是王太清报复的手段,他的行动迅速而狠辣,下定决心要给张家一个下马威。

张乐乐接到消息后,立刻和宋平赶往最近的铺子。

到达现场,只见往日繁忙的铺子此刻变得冷清萧条,破碎的瓷器和散乱的布料随处可见,几名伙计正在清理现场,个个脸上带伤,既是无奈,亦是愤慨。

“王太清,他欺人太甚!”张乐乐紧咬着唇,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不仅是对她的羞辱,更是对整个张家的挑衅。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张乐乐冷笑了一声,她深深呼吸,平静下来。

“宋大哥,看来王太清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不过,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张乐乐眼神阴郁:“既然他想要把事情闹大,那我们就闹过一场好了。”

“要怎么做?”宋平和她一起走到店门口的杨树下,他淡然问道。

“我平生还未见过柜坊燃烧,宋大哥,能否帮我圆梦?”张乐乐眼含期待,看向了宋平。

“这倒不难,不过,柜坊里的银子,都烧成银水也未免太过浪费了,你说呢?”

宋平看着她的眼睛,挑了挑眉头。

“那……”张乐乐笑颜如花:“……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

夜色渐深,明月如钩,叠沟城的街道上灯火稀疏,人们大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已是宵禁时分,士兵们沿着宽阔的坊道巡逻,除了更夫之外,道路上再无一人。宋平和张乐乐却在这个时辰悄然出动,他们身着夜行衣,隐匿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地接近王家柜坊。

王家柜坊位于城东,毕竟是银库,自然建筑得坚固非常,高墙深院,门户紧闭。宋平和张乐乐绕着柜坊转了一圈,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可能的出入口。

“宋大哥,你看那边。”张乐乐轻声说道,指向西侧僻静的后墙:“那里看起来守卫较少,我们或许可以试着从那里进入。”

“不,那是侧门,侧门直通银库,至少有四重暗哨,你看……”宋平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指指向了院前的假山,院后的孤亭,墙外的哨楼以及对街的水烟铺子。

“都是暗哨?”张乐乐好奇地眨眨眼睛,问道:“宋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换做是我,我会这么布置。”宋平耸耸肩头,他总喜欢高估敌人,那会让他做足准备。

“那我们?”张乐乐看向穿城而过的地下水渠,恩伯已经带了四个忠心的家生子在下面接应,管他有多少金银,今夜能拿多少拿多少。

“从正门进,再逐一摸掉暗哨,我们大概有两个时辰。”宋平看了看天色,预估道,四个小时不短,但考虑到要来回搬重物,那这时间肯定也不长。

避过更夫,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正门院墙一侧,宋平蹬墙轻轻一跃,双手便钩住了墙头。

他悄无声息地攀了上去,确认安全后,向张乐乐伸出了手。

张乐乐也不含糊,借着宋平的力量,轻盈地翻过了高墙。

进入柜坊后,两人更加小心,他们避开了主要通道,沿着阴影悄步前行。

柜坊内部的布局比他们预想的要复杂,但宋平似乎天生就对这类建筑结构似乎颇有了解,他沿途摸掉了十余个暗哨,由于没有惊动敌人,这比他想象中更加顺利。

张乐乐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宋平杀人的动作很快,他喜欢擒抱,或是击打迷走神经致令昏厥,然后用膝盖或肘击打碎对方的喉咙,最后还要拧断脖颈,双重处决。

杀人不见血,说的就是宋平。

逛了两遍,柜坊一人也无,宋平这才放松下来,两人穿过暗道,大摇大摆地接近了银库所在。

银库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宋平从腰间取出一套小巧的开锁工具,手法熟练地开始解锁,片刻之后,铜锁“咔哒”一声轻响,应声而开。

“宋大哥很熟练嘛……”张乐乐有些意外地问道。

“下午我不是跟你说要去做准备?我去找了小偷的窝点,请教了一些知识。”宋平淡然微笑,张乐乐倒吸一口凉气,她需要想象,她明白那些小偷的下场是什么。

至少,他们明天上不了班了。

两人轻推大门,一股金银的寒气扑面而来。

银库内,一排排木架上堆满了各色金银财宝,珠光宝气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几口大木箱就在地上,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有些是官银,有些是银角子。

“太多了,少说一两千斤,两个时辰,不够。”

宋平试了试,他能举起一个箱子,但走不远就要歇息。

“去洒火油,洒均匀些,别拿银票,把账本带走。”

宋平略微思索,他决定带走所有的银角子,毕竟官银都有记号,不好兑换,而那些等待熔铸的银角子却没这么多麻烦,他也不准备带走珠宝,珠宝亦是不好脱手之物。

“明白。”

张乐乐从腰间取出两个羊尿泡制成的油囊,里面装满了易燃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