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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第二天,这已经是打完仗的第三天了。

周立平在医院躺着,他伤得最轻。

跟他同去要钱的老肥,伤得重,腿筋被弄折了,但在医院待了三天就回家养伤了。

老肥当时南岗区有买卖,他整了一个自行车店,好像卖自行车的。

有人说这大哥当年自行车店相当于现在卖汽车的 4S 店差不多,那个年代人骑自行车,八七年挺牛逼的,他一年也不少挣,可能还外边养点修自行车的,收点保护费。

他在自行车店里边养伤,老棒子不知道焦元南他们是干啥的,没地方找。

他也不可能去找老周,因为老周是丢钱的,他们行话里头叫做货主,江湖事江湖了,老棒子,就直接找老肥去了。

老棒子第二天带着十五六个南下支队敢干的小子,也有认识焦元南他们见过面的,伤轻的也包吧包吧跟着来了。

来到南岗区老肥的自行车行。

自行车行白天外边有伙计,相中车还得装车,自行车都先装再卖。

到这个店里面,老棒子一进屋,“哎哎!!小伙计!

哎,什么事先生。

我问下,这个是老肥詹刚的店吗?”

小伙计一抬头,来了十五六个,南下支队的人都脾气十足,“瞅瞅是社会人。

说你们找刚哥啥事儿?

别他妈废话,詹刚在哪儿呢?”

说着直接把家伙事啪一掏,把刀子一逼,“哎,不是,哎,我刚哥在二楼呢,在 二楼养伤呢。”

上去!留了一个小子看着他。

几个人上楼了。

老肥詹刚在楼上正打着点滴呢!自己请人上门给打针。

屋里面没人,楼上楼下有小伙计,有啥事儿就喊。

老肥躺床上正上火呢,“真他妈倒霉,你说我帮他妈周立平办点事,把腿给磕了,以后可能得点脚,就他妈赔我 5000 块钱,妈的在家养伤得了,别搁医院养了,怪他妈费的。

正在那琢磨呢,看见有人进来了,哎哎,你们干啥的?”

老棒子进来,往他床边一坐,“你是老肥呀。啊,我,我是啊!!你是谁啊??

就是你派的人,把我大哥刘万龙给磕了吧,是不是你?”

“哎,跟我没关系,哥们儿啊,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你看我都服了,谁干的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啊,哥们儿,你说我都这逼样了,我腿都受伤了,我兄弟都服了,我也服了,认倒霉了,那逼养的周立平就赔我 5000 块钱,我在家养伤呢,我哪有闲心报仇啊!!!

“你没派谁派的???

老肥说,是不是周立平啊?”

“周立平?他在哪住院,在哪嘎达?

老肥说,他在南岗区的中医院,他在那嘎住院呢。

南岗区的中医院???

对啊,南岗区中医院 4 楼第二个门,他那天当天受伤,他就去那儿了。”

“妈的,敢骗我整死你。”

“不敢不敢拉。”

人家老棒子也没废话,直接下楼了。

这时候是白天,老棒子并没去医院。

等到夜幕降临,焦元南他们也不知道咋回事。该干啥干啥,打着台球,看着电影院啥的,因为老周住院了,他们帮着张罗老周的买卖。

当天晚上八点多钟,周立平老周跟媳妇儿在病房里,媳妇儿护理他呢。

两口子正说着话,老周还说这几个小孩儿真就办点事儿,但总感觉心不静,担心能出啥事儿不。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

“哎。哎。你们你们找谁呀。”一下进屋七八个人,把门一关。

周立平一抬头,看见了。

因为老棒子领的手下里面,有当时周立平跟老肥他们去要钱的时候,在现场跟刘万龙站在一起的,他认识。

“这不那帮小偷子吗?”

老周媳妇儿也懵了。

“你们,你们不是站前的吗?”

老棒子一瞅,“哎呀,认识我们啊。

老周乐了,我知道啊!等你们来呢,你们怎么这么晚呢。”

老棒子懵了,“你知道我们要来?

老周微笑着,“我知道你们来。”“

老棒子寻思,我来补刀来了,他怎么知道我来呢?

老棒子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呢?

老周说,那个我弟弟小南他们说了,说你们来送钱来吗?这大晚上的来送啥钱,白天来就完了呗。”

老棒子听到这儿眼珠子一瞪,他妈送钱?你他妈想的美,来来来,我给你送点钱。”说着掏出刀。

老周一看,“哎,你干什么?”

老周媳妇也是,“哎,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这老棒子南下支队回来的贼狠,直接掏出一把小匕首,老周在床上躺着,几个小子上去照着老周的大腿“操!操!操!”。

老棒子这帮人下手极狠,脚筋全被挑了,腿也被扎得惨不忍睹。

老周疼得死去活来,媳妇儿大喊救命。

老棒子还放话:“告诉那几个小崽子,你找的应该是他们,下一个就是他们。”

说完,这帮人动作很快,可能三五分钟就跑了。

因为那年代跑慢了不行,医院有保卫科,而且保卫科也有家伙。

等他们都走了,老周媳妇儿赶紧呼救,大夫护士赶来,把老周推进手术室。

老周媳妇儿懵了,看到老周被废成这样,也不知道死活。她想到这事儿是焦元南他们办的,老周都说认了,结果弄成这样。

老周媳妇儿拿电话打给小姨子,让她找焦元南,说姐夫让人给扎了,腿差点被扎死。

那时候没有大哥大,没有移动电话。

焦元南他们也不咋回家住,总在南八街附近台球厅住。

晚上在那睡觉,喝点酒,晚上十来点钟还没睡在唠嗑。

小姨子接到电话后,呼呼骑自行车就奔台球厅去,十点多钟,砰砰砰敲门。

刘双、林汉强、王福国,还有焦元南加上张军,他们正在屋里闲聊吹牛呢,各自随意地躺在个地方。

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谁呀?”

“开门,我是你二姐。”

众人一听,张军连忙起身去开门。

二姐进来后,神色焦急,“哎呀,不好了,出事了,小南呐,小军。”

“咋的了,二姐?”

“我姐来电话了,医院里面我姐夫,我姐夫被人给袭击了,腿都被扎得不成样子,正在抢救呢,你们快点去看看去吧。”

“什么?”众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老周可是他们敬重的人,几个人二话不说,急忙出门,骑着自行车就往医院赶去。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差不多 11 点了。

此时,老周正在手术中,老周的媳妇儿在手术室外哭得伤心欲绝。

“元南,小军啊,你们不是说都让他们服了吗?怎么来送钱却把老周你周哥扎成这样?你说你周哥都已经说了认了,不让你们找了,我们就当钱不挣了,你们把这事儿弄成啥样了啊?我们家还有两个孩子呢,全靠你周哥挣钱,他这要是落下残疾可咋整?”

半夜时分,都快到一两点钟了,老周经过手术抢救,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医院的医生找到焦元南他们,说道:“你们是这个病人的家属吧?跟你们交代一下,这个周立平现在双腿由于肌腱多处断裂,就算我们尽力治疗,说实话,下半辈子出现奇迹的话顶多拄拐,整不好那就是坐轮椅了,情况很惨。”

哎呀妈呀,老周媳妇儿一听,眼前一黑,就瘫倒在床上。

你说焦元南他们啥心情?人家属小姨子、小舅子都哭得不成样子。

“我姐夫,这这这……哎呦姐哎。”

焦元南一听,心如刀绞,满心内疚。

要是自己当初认了,老周也不至于残废。老周正值壮年,三十多岁,正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等到凌晨不到两点钟左右,老周从病床上醒了。麻药劲儿过了,老周虚弱地喊着:‘媳妇儿啊。

’‘老公。’‘

老周啊,你这……你这脚整不好……。

’‘什么?我腿……’

焦元南跟张军都赶紧凑过来,包括林汉强也围了过来。‘周哥,我……我对不起你,周哥。’‘

焦元南狠狠给自己俩大嘴巴。

老周瞅瞅他:‘元南呐,算了!我认了。我就是这命儿啦。’

老周经过这一次,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也想开了。‘拉倒吧,我认了。再找人,再他妈干死我,我还有孩子还有媳妇儿呢!残了就残了吧。’

老周不是社会人,他觉得毕竟活着比啥都强。

老周躺在那儿,焦元南却不甘心。

‘周哥你放心,这事儿我他妈绝对给你报这个仇。’‘

算了,我认了,活的比啥都强,这帮人都是玩命之徒。元南呐!周哥不怪你。’

老周媳妇却不这么想:“你说你,咱们不找他了,都认了,那咱们就这么挨欺负,你怎么这么废物呐!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让这帮小子逍遥法外!!

焦元南一瞅,对嫂子说道:“嫂子,你放心吧,我指定给你找回来。”

转身,焦元南一拍张军肩膀,“走。”

张军也坚定地说:“周哥,你等着,我他妈宰了这小子。”张军也跟着焦元南走了。

因为老周两口子,包括他们一家人,都对焦元南跟张军他们太好了,把他们当自己亲弟弟一样看待,所以他们之间不是主子跟手下的关系。

张军眼睛红了,焦元南眼睛也红了,林汉强、小双他们也都急了,“南哥,一会儿回去取家伙去。”

焦元南一点头说道:“回去回台球厅取家伙事儿,一会儿他妈夜战招待所。”

很快他们就回到台球厅,这个长杆子都藏在那呢。

张军进屋就把长杆子拿起来,那是老洋炮。焦元南一瞅,“别拿那玩意儿,那玩意儿不好使,打一发子还得现装,拿刀。”

焦元南说要拿刀。

这边张军瞅瞅,行,张军拿了一把刀,焦元南也拿了一把飞快的刀,小双拿了一把半米来长的改锥,剩下王福国跟林汉强经过这几次战斗,也都敢干了。

这几个都挺狠,一人拿了一把匕首,凌晨 2 点钟左右,他们悄悄地从台球厅潜到了招待所。

再说招待所,南下支队的老大刘万龙,躺在医院病床上养伤,他被焦南他们给干了,伤得挺重。

他这个贼窝里面,这天晚上楼上有两个屋。这屋主要的骨干有个十来个人,那屋小偷子出去干活的还有十多个人。

骨干这屋,老棒子,也就是棒槌,领着得有八九个人在这屋里面喝酒呢。

老棒子还骂骂咧咧地说:“你说这老大,这龙哥让一帮小逼崽子给整了,这帮小崽子,啥时候别让我逮着,我逮着妈的直接给他们都废了。”

几个人说:“但这几个人儿确实挺狠的。

狠他有多狠啊,咱们南下支队什么没见过,什么狠人没见过,咱们的祖师爷黄廷立,黄瘸子,那你是不知道,那手下那个顶个狠。”他们正吹牛逼呢,楼下来人了。

招待所里凌晨一点多钟,服务员跟老板那俩人挺好,一楼嘛,服务员跟老板俩人搁那屋捅捅咕咕的呢。

半夜一点多钟可能有下火车的,还没睡呢。焦元南第一个进去的,手中拿个刀。

老板一看,“又来了?!

张军第二个,进屋里还瞅一眼老板。

上一次张军抢了他钱。

那老板和服务员一脸懵逼,哎呦,我操!你妈这几个小子,上一次干刘万龙的不就他们吗?这怎么又来了呢?”

紧接着林汉强、王福国、小双,五个家伙一个不少地上楼了。

他俩都装没看着,操!他妈这几个小子他们又来啦,我跟你说,楼上要倒霉啦。”

楼上正说话呢,吹牛逼呢。

老棒子举杯,“来来来,喝酒。操,老大不行,让人给整这逼样!操!别让我碰着那几个小子,我碰到那几个小子,非得把他们小鸟给他摘喽。”

正说话呢,那门也不锁,门被推开了。

门这一推开,屋里有七八个人,其中两三个在睡觉,四五个人正喝着酒。

一抬头,焦元南一进屋,他们都没注意,还以为是小偷子半夜回来或者出去干啥回来晚的。

焦元南一瞅,来了一句,“喝着呢。”

老棒子随口说:“喝着呢。”

老棒子瞅瞅屋里这几个人,他不认识焦元南他们。

但老棒子身边喝酒的这几个小子,有好几个被张军抢过钱、砍过,都在现场看着他们干过仗。

几个人一抬头,“操!就是他们,干龙哥那几个逼养的。”

老棒子这时候反应过来,喊到,“抄家伙。”刚要抄家伙,张军,啪!把斧子掏出来了,同时,焦元南的匕首、小双的改锥也都亮出来。

焦元南他们二话没说,上去照着老棒子等人,噗噗噗!噗噗噗!

当时就给这屋里面的人,一人干了三四下子,大腿、胳膊都没放过。

“别别别……”

焦元南一把抓着老棒子:“操!操!操!。”给老棒子这顿攮!!

老棒子疼得呲牙咧嘴!啊!啊!哎呀!

因为隔壁还有小偷子睡觉呢,焦元南说:“快!把他抓走。”

四五个人也不废话,上去给屋里没睡觉的小偷子噗噗几下,扎懵了他们,然后把老棒子从楼上像拖死狗似的,架着脖子拖下来。

第一个焦元南从那个屋里又出来了,身上都带着血,服务员和老板一瞅,焦元南瞅一眼没吱声出去了。

第二个张军、刘双他们一大帮薅着老棒子往出拖,张军到门口瞅瞅,寻思寻思别抢了,上次都抢完了。

老板瞅瞅,“慢走啊。”

焦元南他们,把老棒子拖到招待所对面一个胡同子里面,那深深的小巷子,那时候连路灯都没有。

薅到 100 多米巷子里面,把刀一架。

这边小双都急了,说:“你干的老周吧。”小双拿着大改锥架他脖子就说了。

“刘万龙在哪儿住院,说!?”

“不是……你们,你们把我放了,我,我都要死了,你扎我好几刀,我流血都流死了。”

张军讲话:“你妈的,你说刘万龙在哪住院?不说我他妈砍死你。”一斧子砍向老棒子脑袋,就这么比划。

“哎呀!别别别!我说我说!!”

咱说你再狠的人,你见道这个玩命之徒,那你都得怂!!那这一瞅,这帮小子真狠,我说他妈龙哥没干过他们呐,我说,我说,我说。”

刘双一瞅,说:“刘万龙在哪住院?”

“他,他在南岗区第二人民医院。”

“哪屋?”

“三楼 305。”

小双拿着改锥瞅瞅他,“撒谎没?”

“我没撒谎,我不敢啊!!

小双拿着改锥,操!对着老棒子胳膊一下扎进去了。”

“你妈的,你是不是撒谎骗我!!”

老棒子嗷的一声,疼的呲牙咧嘴,“哎,没没有,没骗你。”

刘双刺啦一下,把改锥拔了出来,“南哥,应该没撒谎。

焦元南点了点头。

咱说小双挺疑心病的,这逼挺脑瓜,他就像古代的司马懿,是这个团伙里面的军师。

咱说老哥们你就记住了,就是每个团伙里面,都有个这样的人物。

焦元南一摆手,“你妈的,走。”

焦元南领了这些兄弟撤了。

老棒子讲话:“兄弟啊,别给我扔这里呀,这巷子这么长,我走不出去,我得死这儿啊,我得流血流死啊,给我薅出去,送我上医院呀。”

焦元南能管他吗?老棒子就被扔那个巷子里了。

那有老哥问了,那老棒子死没?

老棒子没死,自己爬出去了,他兄弟这边,那个小偷子啥的,下楼那也追着出来,就给他找着了!老棒子没死也没送医院。

这几个人当天晚上,快凌晨的时候,3 点来钟。

他们就悄悄的潜到了南岗区第二人民医院。在二人民医院里,南下支队的老大刘万龙,疼啊,睡不着觉啊,那家伙被扎的,疼得睡不着觉。

屋里面有一个小马子护理着,还有两个手下保护安全,一共是四个人,两男一女。

那俩小子都睡觉了,小马子在旁边,床旁边陪他个陪床,在对面跟他唠嗑呢。

“疼不疼啊,龙哥。”

“咋他妈不疼啊?我这一半会儿都啪啪不了你了!!

龙哥你好坏,你都躺病床上还寻思啪啪的事儿,你养好伤再说吧,别做后遗症。

妈滴,这几个小逼崽子真他妈狠啊,你说他妈给我扎这个逼样,操,寻思寻思我都憋屈。”

楼下焦元南他们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