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战给窦正兴松了绑,收回锁灵环,二人似老友一般,盘腿坐在小行宫后花园,边吃边聊了起来。
窦正兴日夜兼程的赶到汉中,一路上没吃没喝,现在的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吐字不清的说着。
“其实入秘境前,我从军营回到家时,就发现关陇有异动。
我们窦家虽说势力不如吕,王两家。
但窦家人基本出身军伍,家族中有大量的前军中斥候。关陇内的任何消息,我窦家基本全盘掌握。
我发现三大地下势力的头人和精锐,全部离开关陇。去极北之地修行的白眉先生,曾在关陇漏过面。
那时候,我就肯定,必有大事发生。
后来在长安,你作了《菊赋》,我就想除掉你。
从秘境出来后,我仔细想过。关陇那边的异动,可能和你有关。
没想到,正本比我查的更清楚。
我栽到你手里第二次了,突然觉得没什么丢人的。白眉先生都奈何不了你,更何况是我了。”
马战手里拿着酒杯,静静地听着窦正兴的话。
这个冲动,单纯的家伙,还有那么点儿智慧。
不过,你把王正本当兄弟,王正本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清楚么。
帮我报仇,呵呵~,我要是死了,孙君羊那伙人不杀你,马仲通也会把你捎上。
马战放下酒杯,冷声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王正本那边有问题。”
窦正兴不作思考的回答道:“不可能,从小我就和正本是兄弟,我二人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他不可能有问题,更不可能骗我。”
“你几岁进的军营。”
“十二岁。”
马战手指轻轻点着矮桌,幽幽说道:“你在军营待的太久了。。。”
马战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窦正兴,也就没再继续纠结王正本的问题,王正本,依旧存在他的怀疑名单上。
二人吃过饭,一直聊到了天亮。
窦家武德充沛,以武传家。
当代窦家族长十分看好,率真耿直的窦正兴。
窦正兴,也进入了下一代,窦家族长候选人的名单之中。
马战挺喜欢和这种性格的人打交道,哪怕在某种立场上,窦正兴算是敌人。
二人交谈也算愉快,在窦正兴打伤过山风的问题上,二人达成一致。
只要过山风同意,窦正兴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情况下,帮马战一次,此事就了了。
过山风只要同意,就相当于马战和窦正兴,同时欠了他一个人情,这算是马战给过山风,争取来最大的补偿。
清晨,窦正兴离开小行宫,从南门入,北门出,不作停留的穿过汉中城。
刚出北城门,窦正兴看到了让人惊悚的一幕。
汉中北城门外,五十多具尸体,挂在城墙上。
脸被打烂的孙君羊,七窍流血的孟浩,被挖去心脏的朱青和百里磊。。。
窦正兴看的眼皮直跳,他望向阴阳桥的方向,喃喃的说了句。
“马战,你够狠。”
汉水河畔,小岚红着眼眶,看着向西而行的马车,同样喃喃自语道:
“小师叔会来看我的,还会给我带礼物。小师婶儿也会来,长枪伯伯,小曼姐姐。。。。都会来。。。”
姒永才正了正衣冠,恭谨的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行了一个弟子礼。
一大三小四个儒生,背着书箱,顺汉水河畔,向东而去。
马战一夜没睡,过山风受伤还没好利索,马仲通主动揽过驾车的任务,让二人好好休息。
中秋,小行宫停在距阳平关五十里的地方,众人在一个小池边,点燃篝火,席地而坐。
马战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想起了前世的亲人,朋友和家。
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忙碌的他们,应该也没人记得我了吧。
春小曼提出,要和马战一起走走。
马战看向梦瑶,梦瑶反倒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小池塘边,春小曼看着对面的篝火,表情严肃的对马战说道:
“小曼有一事要告知公子,公子若要责罚,请不要牵连雪兰和绮罗二人。”
马战点点头,没说什么。
春小曼继续说道:“当日在大明湖,公子遇到董家纨绔,是小曼自作主张,刻意引导的。。。”
“不必说了,我知道。”
马战打断了春小曼的话,“大明公的主意,我理解,他是个商人。
与你们无关,你们只是听命行事。”
春小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来什么。
马战说道:“不管出于那种原因,你们和我,算是自己人了,这件事没什么。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春小曼像是下来某种决心,回到道:
“因为阴阳桥一战后,公子为我和雪兰孤身入汉中。为过山风大哥,争取了最大的补偿。
公子把我们当人,当成了你的人。”
“你们本来就是人。
还有,我说你们是我的人,你不要理解错了,我没有把别人当成私有财产的习惯。
我说的,我的人,是指。。。兄弟,姐妹,朋友,家人,亲人。。。
我不好解释,你自己理解一下吧。”
春小曼眼眶微红,却面带笑容的说道:
“我理解啊,小虎弟弟。”
‘我去,草率了。我对她们三个,还抱有不可描述的想法呢。
以后少装比,少做又当又立的事。’
“额~回去吧。”
“好的,小虎弟弟。”
。。。。。。
马战驾驶小行宫过了阳平关,正式进入蜀国领地。
前世,马战对川渝地区很是向往。
他一直想去天府之国,看看川渝的女娃儿的魅力。
想去东方哥谭,体验一下自家一楼,是人家顶楼的感觉。
这一世,他即将超额完成前世的梦想,他将要拜入蜀国仙山门下,成为蜀国百姓眼中的仙门弟子。
这等身份,下山骗骗蜀国小姑娘,那还不手到擒来。
光是坐在小行宫上想一想,马战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嗖~”
一声,一个黑影从小行宫旁边超了过去。
“什么东西,怎么感觉一个大黑耗子过去了。”
“吁~”马战勒停马车,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胖子,挣扎着从路中间爬起来。
看他脸上身上全是土,地上犁地出几十米的印子。
胖子看到马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好气道:
“笑什么笑,没见过帅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