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国——阙州——春风渡
就在夜泠和老鸨僵持不下时,锦娘突然出现在门口:“妈妈,我来陪夜公子喝几杯吧!”
老鸨有点吃惊:“锦娘,你…你怎么出来了?”
锦娘没怎么理会老鸨,而是向夜泠和岳池微蹲行礼:“两位公子,奴家可以陪两位喝几杯,让柔儿妹妹稍微准备一下。”
“夜兄,我看行”岳池忍俊不禁开口。
“那就看在锦娘的面子上,等两刻钟”夜泠这才坐下,锦娘让她没想到,这才第二次,对方就主动了,看来姚麒的魅力也不大嘛!
老鸨只能离开,前去去找柔儿。
锦娘这才开口:“公子有所不知,您昨天走后,锦娘又接了几个客人,他们是一起的,就点了那丫头一个人伺候,他们玩的有点过火,所以柔儿今天…下床都困难了,更别说接客。”
“什么?我不知道,那你赶紧让人去告诉他们,我不要柔儿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夜泠也只能如此说了,人各有命,她不会过多同情一个陌生人。
“多谢公子体谅”
夜泠微微一笑:“我也就是想找个人喝酒,本想再找姑娘,又怕唐突,所以才找个熟悉的。”
“没什么唐突的,奴家看得出公子绝非寻花问柳之人,多半只是来喝喝酒而已,奴家可以作陪的。”
“那就多谢姑娘了,我呢,也就是来阙州游玩几日”
“看公子衣着不凡,为何不去贵人馆?”
“那里玩久了就没意思,每次都是贵人馆,都腻了,这不无意间听说了姑娘的传奇故事,就慕名而来了。”
锦娘苦涩一笑:“一个妓女,哪来的传奇,都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不是跟鹿员外伉俪情深吗?鹿员外为你一掷千金,这事可都传开了,不过,我确实有点不懂,这鹿员外既然如此有钱,何不给你赎身,在外面买个宅院住下总比这里好吧?”夜泠问。
“他有家室,在京城,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怎么会为了我赎身,在这里,永远的暗无天日,一但他玩腻了,不再来,我就和柔儿一个下场了”
“不好意思,或许我不该问这些,不过,你可以自己赎身不?”
“可以是可以,但我这样的人,赎身后能去哪里?我母亲就是楼里姑娘,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在这世上没有亲人”
“那你母亲呢?”
“早就死了,得了脏病死的,这楼里的姑娘下场基本都一样,每天都会死人,有的被客人凌辱死,有点得脏病死,还有的不听话被活活打死;在这里,女人的命连猪狗都不如”锦娘越说越伤心,忍不住落泪。
夜泠也很无奈:“这只能说明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嗯?”一旁喝酒看戏的岳池有话说了:“夜兄,你也不能一棒子都打死,我就从不来这种地方,更别说欺负姑娘了。”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岳兄是贵人馆的常客?”
“贵人馆跟这里能一样吗?”
“岳公子说的很对,这里跟贵人馆没法比,贵人馆的姑娘若是受了欺负,上面人还会护着她们,可以这里的姑娘命如草芥,而且,贵人馆的客人大多是有钱人或者文人雅客,而这里多半都是三教九流”锦娘轻声说着。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大可为自己赎身,实在没地去,也可以到贵人馆唱曲谋生,总比在这里等一个可能不回来的男人强,你昨晚不是说了吗,鹿员外包你的费用剩不多几天,他若不来,你就得接客,你愿意?”夜泠说着看了眼岳池。
岳池立马就会意开口:“锦娘,其实夜兄说的很对,你若想等那位鹿员外,唯一的出路就是给自己赎身,然后去往贵人馆,以你的姿色,做清倌人没问题,暂时几年内没人逼你接客,你呢,也就有了时间等人。”
“可…贵人馆的平日里根本不收人,他们那里的姑娘要么从小培养,要么都是官宦人家犯了罪的女眷,我根本进不去的,赎身后没有谋生的路,我也不敢离开这里。”
“这个简单,我跟幽楼主说一声,而且我还可以让他允许你永远做清倌人。”
“您还认识幽楼主?”锦娘多少有点不信,毕竟来这里的男人嘴里能有几句实话。
“我就住在贵人,姑娘若是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报我的姓就可以了,我孤身一人漂泊江湖,每次来阙州做生意都住在贵人馆。”
“公子未成家?”
“自然”
接下来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很投缘,夜泠整个给锦娘做了洗脑,岳池虽然不明白夜泠到底要做什么,但也在一旁帮腔。
临走时,夜泠表面财大气粗的给了锦娘小费,心里在想着找南宫澈报销,这钱不该自己出,再不济也得平摊。
离开春风渡,岳池赶紧问出自己的好奇:“你认识幽冥郎?这个人可不好打交道,据说他从不露面。”
“不露面?我觉得他露的挺好的,对了,明天就是七月七了啊!”
“你以为呢?人家顾飞翔今晚估计都在精心闭关,准备明天的大战,你倒好,逛妓院,还带着我一起”岳池说道。
“琅琊阁两位司使结伴逛妓院,嘶~咱俩这是要火的节奏啊!”夜泠笑道。
岳池也笑了:“夜司使,虽然我不知道你今晚用意在哪里,但我能明确你在请锦娘入局。”
“我有件事必须她入局才能有所收获,春风渡太乱了,我又不熟悉,所以得让她换个我能随时掌控的地方。”
“那你就该为她赎身,免得夜长梦多”
“我也想,可我一个女的,给她赎身,图什么?不过…”夜泠停下来想了想:“岳司使,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事确实宜早不宜迟。”
“那你今晚能不能赶紧回去休息?明天可不是儿戏,顾飞翔不是佘召,也不是五鬼,你得精力充沛的应战”岳池说道。
“知道知道,你怎么比我师兄还啰嗦?我这就回去休息,你也回去吧!”
“我赌你不会回去休息”
“你胡说”夜泠说完直接飞身走了。
两刻钟后,驿馆内,黑鹰看着来人:“大半夜夜司使不睡觉,穿成这样,来这里干什么?”
“可以啊!果然是高手,这么多人,就你发现我了”夜泠说道。
“上次的事不会再有一次了”
夜泠懒得多说:“找找你们王爷,天大的事。”
“夜司使”月坤出来了:“殿下休息了,你有事可以说,我能做主。”
“那就好,春风渡有个叫锦娘的,你们想个办法,让老鸨乖乖放了她,但是,做这一切要用我的名义,夜公子。”
月坤一脸懵:“明天就是七月七了,你不好好休息,大半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这个妓女赎身?”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去了”
“行行行,这事我做主,给你办了,夜公子,行了吧?”
“靠谱,你别忘了,这事很重要,我走了”夜泠又悄无声息离开。
夜泠离开后,月坤返回屋中:“殿下,您看?”
南宫澈摆弄着棋子,并未睡觉:“咱们刚查到姚麒跟这个锦娘可能有来往,她就来了。”
“春风渡的探子说,夜泠已经连续去了两天,她女扮男装在钓锦娘,还要了姚麒的画像,看来是走在咱们前面了,可既然她自己查到了,也有钓鱼的办法,为何让您去赎人?”月坤不是很明白。
南宫澈笑了下:“景川说过,这丫头爱财如命,明摆着不想出赎金,按照她说的去做,盯紧锦娘,城门口全部换成咱们的人,一但姚麒入城,立刻来报。”
“是”月坤应声。
夜泠离开驿馆,一路起起落落,又来到了贵人馆,精准的落在幽冥郎房间的顶上,玩性大的她轻轻拿掉两页瓦片,想看看对方在干什么。
“嗯~”鸽子一脸无奈的出声提醒。
“嘘~”夜泠让鸽子保持安静,她看到屋内一个美女在陪幽冥郎喝酒,两人举止亲密。
“夜小姐”鸽子走到跟前:“我们下去吧!”
“别说话,我得看看,说不定还有大场面呢,嘿嘿…”夜泠一脸坏笑。
“主子知道了会杀了我的,你赶紧下去吧”鸽子祈求道。
“切,没劲透了”夜泠从窗户瞬间进去。
“啊~”女子惊吓起身:“来人啊…”
“行了”幽冥郎呵斥,看向夜泠多少有点惊讶:“明天七月七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晃悠呢?”
“又是这句话,今天有好多人提醒我明天七月七”夜泠自来熟的坐下给自己倒茶:“渴死了,这一晚上,差点累死老子,到处跑。”
“虎子,去准备房间,让夜司使赶紧休息”幽冥郎吩咐。
“等等,三间,放心,我给钱,此外还有一件事,会有个叫锦娘的女子来找我,我若不在,你务必把人留住,拜托了,虎子”夜泠微微一笑。
虎子有点不好意思了:“夜司使放心,我会给门口的人叮嘱,不会让人走了的。”
“多谢多谢”夜泠喝完起身,边出门边说:“幽大哥,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