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父亲在炕洞下面的土层里埋的箱子很快被挖了出来,大家都好奇的看老头,老头笑道:
“俺家能有啥好东西,就几把破枪而已。”
老头子拿出一把厚背砍刀“咔咔”几声用刀背把锈蚀的铁锁砸开,打开箱子看,里面果真只装了一箱子的长短枪。
大家顿时失望,这年月这玩意根本不稀罕,许多人家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枪,不过萧长风可不失望,对这玩意他可喜欢的紧。
老四失望之余还不忘了教育父母:
“你们怎么把这玩意埋到炕下面了,你们也不怕热炸了后伤到人。”
“有没有子弹怎么会炸,这不是你们小时候太调皮吗,你爷说怕你们偷出去伤了人,让俺带你们偷偷藏起来。”
“俺们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都不敢出去跟人说。”
“那说明你们还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现在怎么办,还埋进去吗,现在俺们的孩子比俺们那时候都淘。”
“哼,俺孙子孙女可比你们乖,你们小时候是狗见了都嫌弃。”
老头冷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屋里,他的态度充分表示了对儿子的不屑,不过屋里很快就响起了老头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谁把俺刮胡刀给弄成这样了,可拉死俺了。”
原来老头刮胡刀的刀片被玩的崩了刃,老头刮胡子夹住了胡子,他狠心使劲一刮,端口把下巴割出一道一厘米左右的口子。
老四赶紧干活不敢再多话,不然他知道自己免不了一个大脖溜子。
老头找了点卫生纸擦了血,觉得血少了赶紧让老伴撕了点火柴皮贴在伤口上,这玩意碰到伤口可疼的很。
其他人都在抓紧干活重新铺土垒炕洞,别看活好像不大,可这么多人干了一上午愣是没干完,中午戏台上的也得回来休息吃饭,旁边老四媳妇叫大家过去吃饭,老四的儿子看到爷爷下巴上的伤就问怎么了。
老头进门后眼睛一瞪问道:“是谁把俺的刮胡刀给弄坏了?”
这小子当时就要跑,没想到老四直接从炕上跳下去堵住了门。
“爸,弄坏爷爷的刮胡刀的是俺二弟。”
“是大哥弄坏的。”
“要不就是三弟,肯定不是俺。”
“是大哥和二哥弄坏的,他们去给大街上的驴屁股剃毛。”
“你也去了。”
“俺都没碰到刮胡刀,他们不让俺玩,结果刮胡刀被驴踢了一下摔坏了。”
“哈哈哈哈。”
大家笑的合不拢嘴,老四兄弟俩共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两个闺女还算正常,这三个儿子也太捣蛋了,给驴屁股剃毛,这也是人能想出来的招?
他们被驴踢了没人关心,看这三个捣蛋玩意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事,可把爷爷的刮胡刀弄坏让爷爷挨了一刀这事可大可小。
老四已经生气道:“驴那玩意能碰吗,要是踹实了,脑袋给你们踹飞了,你们都谁被驴踢了?踢哪了?”
“大哥被踢了。”
“踢哪了!”
“手,它踢俺,俺用手刚好堵住它的蹄子,它没踢实,俺只是摔了一个屁墩,啥事没有。”
“手没被踹断吧?”
“没有,啥事没有。”
“那妥了,它没踢断正好,留着俺今天帮你打断。”
“哎?!干啥?你干啥爸?你拿鸡毛掸子干啥?妈,快救命啊,我爸玩你的鸡毛掸子,你快跟他要回去啊!”
“求俺也没用,俺可管不了你爸,给俺揍,狠狠的揍。”
“哎呦,你们两个合伙欺负俺啊,哎呦,我的妈呀,断了,断了,这回算真断了,哎呦,你可真是俺亲爸呀。”
三板子打下去,小家伙被打的连哭带喊,其他人看的哈哈大笑,大的打完了还有两个小的呢,不过这两个小的挨打稍微轻点,但他们也哭,还去找妈妈,不过这时候当妈的可不惯着他们。
“找俺有啥用,俺又打不过你大爷,下次要是要是还使坏,还让你大爷还揍你,狠狠揍,使劲揍,你大爷揍完让你爸揍,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了。”
妈妈一点都不可爱,孩子们哭了一会看大人们都吆五喝六的开吃了,连忙也端了饭碗去吃好吃的,那个饮料给俺也倒一杯,赶紧的,至于刚才挨打的事吗,那能算个事吗?不疼了也就忘了。
下午又去修复炕洞,炕洞修复看似很简单,但却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活,有技术的人修出来的炕,火又足,烟又顺,受热又均匀,关键是还不怕倒烟。
技术不过关的人做出来的就差劲多了,先不说倒烟多了能毒死人,就算少了也难受,谁家也不想要烟火味,受热不均匀冬天更是难受。
不过老四找来了村里的明白人,人家修,其他人打下手,萧长风想插手人家不让,说让他到这边歇着去,萧长风也不客气,坐在一边玩那一箱子枪。
老四的父亲显然是玩枪高手,他看萧长风感兴趣,就把枪拆开了一点点让萧长风看,顺便上了个油,之前他是上了油用油纸包着,没想到这么多年打开后里面的东西跟原来一模一样。
长枪四支,短枪两支,看着都不错,但都不是新的,都是以前用过的真家伙。
有的枪托上还刻着正字,还刻着一个彭沐的名字,萧长风看过电影,知道这是枪主人的名字,而正字却是用来计数的,记的是杀敌的数字。
“你知道这个枪为什么比别的短吗?”
“卡宾枪?”
“外国是有这个说法,不过咱们这叫马枪,就是骑兵用的枪,这是俺爹的枪。”
“老爷子以前当过兵?”
“抗联,跟倭奴打,他杀了六个,枪托上刻着呢。”
萧长风点头,轻轻抚摸着枪身,没想到这还是一支英雄的步枪。
老头说完又拿出一杆长了很多的步枪说道:
“这是俺的,俺当年就是带着他去高丽跟美帝打仗,退伍后部队让俺带回来了,俺当年杀敌21个,军功章拿了不老少。”
“您还是个老英雄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话了。”
这个枪托护木上刻着彭莫止,这应该就是老爷子的名字,萧长风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在部队想在枪托上刻字是要经过层层审核的,军功章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谁要是以为在军队谁想报几个杀敌就能写几个,那他就太蠢了。
“啥英雄,种地的老头子而已,没了的那些才是英雄,俺们就是一帮只会回家种地的死老头子。”
“您可不能这么说,您都这么说让我们年轻人怎么办,我们都快无地自容了。”
“这孩子,还挺会说话,喜欢这玩意吗?”
“喜欢。”
“知道怎么用吧?”
“知道,我自己也有一把土枪,前几天还亲手打死了一只野猪。”
“那行,挑两个拿去玩,可以去山里打兔子打鹿,但记住别跟人比划,伤了人可不得了。”
“明白,谢谢您,我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去,玩两天我就换您。”
看到这些东西萧长风手痒的厉害,带字的那两支摸了摸没好意思拿,萧长风挑了一支看起来品相最好的。
“水连珠,这是把好枪,再给你拿一把短枪吧,马牌撸子,这枪也好,是美帝菲东西,剩下这把枪牌撸子不行,那把太老,膛线都磨没了,打出去没准头,这枪已经废了。”
“好好好,谢谢您,谢谢您,我用完就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