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我喜欢你!”
叶木恬静一笑:“我也喜欢你的!”
山青风风火火道:“明年我就十六了,我们明年就成亲吧!”
叶木宠溺道:“好!”
……
“木头,给我看看女儿。”
叶木小心翼翼的把叶寸心放在山青身边,山青轻轻抚摸着叶寸心皱巴巴的小脸,心满意足的笑了。
“你个小东西,不枉老娘受了这九个月的罪!”
……
魏良喃喃自语:“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笑容呢?”
……
“我叫魏良!”
啪!
仿佛有什么跟着山青手中的剑一起碎了。
山青如同一个死人,任由魏良采撷。
或许这一刻,她已经死了。
……
叶木兴奋的抱着叶无恙要给山青看,山青却已经睡着了。
看着山青微皱的眉头,叶木心疼不已。
一个隐秘的角落里,魏良躲在结界内开怀大笑,同时心里也下定了决心,要除去叶木。
……
“再等等吧!我还是不忍心!”
魏良看着哀伤的山青,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好,都随你。”
……
“青儿,我忍不了了!”
魏良如同一头发怒的猛虎,不停的在房间来回踱步。
山青一脸哀怨道:“你不是说过不杀他吗?”
“我后悔了!”
魏良怒道:“五年了!每次听到无恙喊他爹,我心中就仿佛有一把刀劈过来!想躲都躲不掉!我受够了!”
山青上前抱住魏良,轻声细语道:“也好,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魏良大喜,狠狠亲了山青一口:“那行,我这就去准备,七日之后动手!”
山青甜甜一笑:“嗯!”
……
山青疑惑不已,不是说好今日动手吗?为什么没有动静?
难道魏良转性改变主意了?怎么可能呢?
但是无论如何,总比真的发生了要好,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啊!
……
“唉,善水宗来了一个化神强者,把计划全打乱了!”
“化神!”
山青不由惊呼,她可是明白,化神强者所代表的含义,心中又有了一丝期望。
“说不定,木头能逃过一劫呢?”
“唉,早知道昨日便坦白了,这个瘟神好不容易离开一次,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
“可是,高高在上练气士啊!还是魏家嫡系!就算是逃,我们又能逃到哪里?”
“贼老天!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山青心中即便是千疮百孔,脸上也要露出魏良喜欢的表情。
……
山青把纸条放入了那幅画中,心中还有着一丝奢望。
说不定木头能活下来呢?
尽管她也知道,这几率小到极致。
魏良从山青身后抱住了她:“舍不得了吗?”
山青轻轻摇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毕竟和他做了八年的夫妻啊!如今他就要死了,心里难免有些堵。”
魏良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要是真舍不得他,那就不杀他了,我们带着无恙,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好不好?”
山青心中冷冷一笑,你说的话,和放屁有什么区别?
但脸上却还是一副担忧的样子:“你甘心吗?能舍得这一切吗?”
魏良认真道:“除了你,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我不甘心也不舍得的!就算是无恙也不行!”
山青回过头看着魏良,继续扮演着那个演了五年的角色:“就算你舍得,我也不忍心看着你为了我,变得一无所有!”
魏良一笑,紧紧抱住山青。
……
终于要解脱了!
木头,这五年,我时时刻刻都戴着面具做人,真的好累!
以前有你在,无论如何,哪怕是跌落在最黑暗的深渊中,我都可以忍受。
爹娘他们可怜我,心疼我,或许还会怨恨我。我都可以无视。
可是你都要不在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改变不了这不公平的一切,但是我可以改变我自己。
木头,我来了,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
叶木宛若一个死人,呆坐在甲板上,良久后,才发出一声叹息。
李千雪心疼的看着叶木,叶木轻轻一笑道:“没事,总算是了了一个心结。”
李千雪担忧道:“真的没事吗?”
叶木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走吧!去原阳城,去找孝三十。”
李千雪这才放下心来。
……
叶木心念本源深处,无数心念纠缠,每一缕心念中都蕴含了叶木的一道心念本源和记忆。这无数的心念纠缠造就了叶木的思维。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只是心念无形无相,不可知不可识,只有同为心念才能相互接触。
心念本源最深处,一缕和其他心念相同的心念,其内部却别有洞天。
这是一片完全由更加细微的心念本源开辟的空间,也是叶木领悟心术后的独特能力,这个空间内,叶木最深处的秘密被埋葬于此。
这个空间很小,仅有数十米长宽,景色也很单调枯燥,一切都像是被冻结在琥珀中。
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池塘边一片竹林,竹林旁一栋竹屋,竹屋外一块低矮的石头,一身青衣的山青在石头上面无表情的躺着。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吱呀一声,竹屋的门从里面打开,叶木的身影从门中走出。
整片空间在一瞬间活了过来,水面开始随风晃动,一片片竹叶被风卷起落在山青身上,山青不经意间的回头,看到叶木后笑着起身,蹦跳着来到了叶木面前。
“木头!”
叶木终于忍不住了,紧紧把山青拥入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我终于能来见你了!
……
恍惚间,叶无恙感觉自己脑子中闪过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这个想法中……好像有师父。
记不清细节了,只是一闪而逝的模糊想法。
和以前差不多吧。
好吧,比以前大胆多了。
叶无恙偷偷看着一身红衣的魏红。
“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简直是大逆不道!爹要是知道了……嗯……可能会很高兴……”
“不行不行!叶无恙!清醒点!那是你师父!你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你读的三百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了了吗?”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叶无恙心底响起:“如果连这种禽兽的想法都不敢有,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叶无恙瞬间呆住了。
魏红皱眉道:“怎么了?”
叶无恙没了曾经的大大咧咧,有着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正在看书呢,看到了一段很有意思的笑话。”
魏红饶有兴致道:“什么笑话?”
叶无恙大脑一片混沌,张口就来:“一只老鼠偷灯油,好不容易才爬进油碗,吃饱喝足后却上不来了,最后被活活困死在油碗里……”
叶无恙回过了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你平时的油嘴滑舌油腔滑调呢?你的聪明伶俐呢?你的智计百出呢?你怕不是个废物呦!
“哼哼~~”
魏红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叶无恙傻了,看到师父嘴角那抹笑意,叶无恙痴了。
“行了,这朱山就交给你了,他什么时候能醒,就什么时候带他回神武门!”
“哦!”
叶无恙呆愣愣的应了一声,待他反应过来后,魏红已经离开了。
叶无恙怅然若失。
……
原阳城,宁家内狱。
也许是跟牢狱有缘,水清勇,也就是孝三十,又一次被关在牢狱中。
宁家的内狱,可不是西山镇那玩笑一般的内狱能比的,就算身为化神修士,一旦进入内狱,也会被阵法压制得和凡人没有区别。
除非携带阵符,才会不受压制。
当年,水清勇无奈之下来到原阳城投靠亲生父母,人是找到了,但想象中重逢的喜悦,却是被现实狠狠的打脸。
他父亲水天河已经死了,母亲宁天芸已经改嫁给宁家的一位修士宁守夜,并且为宁守夜生下了一个孩子,取名宁不凡。
水清勇刚到原阳城,宁天芸偷偷来见了水清勇几次,通过宁天芸的讲述,水清勇终于死心,原来天下间无论何处,都有阴谋诡计和龌龊魍魉。
随后水清勇便隐居在原阳城的普通人家,靠着孑二和母亲给他的修行物资安静修行。
无论如何,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永远是生存下去的坚实底气。
短短十几年,厚积薄发之下,水清勇水到渠成的进阶化神。
直到她母亲被宁守夜跟踪,发现了他存在。
宁守夜惊喜于水清勇的实力,邀请水清勇作为宁家客卿,水清勇原本并不愿意,奈何架不住宁守夜三番五次的邀请,最终答应。
然而,进入宁府后,宁家的大阵却直接将他镇压!因为他修行的乃是善水宗的功法,又曾在七杀堂任职。
他被当做善水宗的刺客,直接送入了宁家内狱。
进入内狱之前,宁守夜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最多两三日,他便可以毫发无损的出来。
然而如今已经两三百年了,别说宁守夜,就连他母亲宁天芸也未曾来过一次。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与自己认知中的,竟然完全不同?
陌生到令人恐惧。
他水清勇同牢狱内其他的囚犯一样,每日要永不停歇的劳作,为宁家辛辛苦苦的提炼天地灵气化作龙晶,一旦数量不够,狱卒可不会讲情面,各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比比皆是。
连死都成为一种奢侈。
……
宁家,宁守夜的府邸中。
“回来了?”
宁守夜放下茶杯,看向一旁安静伫立的宁不凡:“水清勇还没死?”
宁不凡轻轻点头。
宁守夜嗤笑一声:“还挺能熬的!”
宁不凡不解:“爹,您为何非要置水清勇于死地?他好歹也是大势力出身的化神修为,远非那些毫无根基的散修可比!一旦成长起来,足以比拟原阳城的六位将军。有这么一个助力,您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会更高!”
宁守夜神色阴冷,怒道:“又是那个贱人让你来说情?你想找死吗?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不会杀你!”
宁不凡平静道:“是,您有三十四个儿子,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死我一个确实不算什么。但是今日,老祖刚刚收我为亲传弟子。您很快就会得到通知,从今日起,这别院就轮不到您做主了!”
“你说什么?”
宁守夜震惊的看着自己儿子:“老祖收你为亲传弟子?”
就在这时,宁守夜的风信子传来一道讯息,宁守夜看完这道信息,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怪不得你敢如此对我说话!原来是羽翼丰满了,要对我动手了。”
宁不凡道:“爹您说笑了,我是您儿子,我怎么会对您动手?子不言父之过,无论您曾经对我做过什么,都是作为子嗣的应当承受的。只是,您操劳一生,如今也该享享清福了。”
宁守夜感叹不已:“我宁守夜一个真小人,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君子呢?”
宁不凡道:“君子?爹,您永远不会明白,化神之上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境界。君子也好,小人也罢,任谁也逃不脱因果二字。”
宁守夜不耐烦道:“行了,别在我这炫耀卖弄你的学识,既然你奈何不了我,那就乖乖的做好我的儿子!若不然这不孝的罪名传出去,老祖会不会把你踢出门墙,我可说不准!”
宁不凡不由摇头轻声叹气:“爹,您还真是……本性难移啊!”
宁守夜心中一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现在整个府邸都在看着这边!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毁了!”
宁不凡笑道:“您放心,孩儿当然不会乱来!毕竟如果不是凭借府邸内的阵法,您不过是一个大限将至的结丹修士,在这宁家之中,连使用家族资源培育死士夺舍的资格都没有。”
宁守夜恼羞成怒:“我是什么人,用不着你个逆子来说!你给我滚出去!”
宁不凡怜悯道:“果然是无知者无畏,本来您还有机会活下来的,可是如今,却被您自己亲手堵死。”
宁守夜怒火攻心,抓起手边的茶杯扔向宁不凡:“混账东西!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做出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死,宁守夜死不瞑目,他是真没想到,宁不凡居然真的敢杀他!
……
内狱中,宁家老祖长出了一口气。
宁不凡若不敢杀了宁守夜,其余人无论是谁出手,都会与宁不凡结下死仇。
对于如今的叶木而言,与我结下死仇?那不好意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