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水一双冷静清澈的眸子肆意打量四周,地面上草丛中看不出有第三人活动过的痕迹。
她环顾四野,觉得一个人要抱着另一个昏迷中的人撤离,不能让人发现,只能在山中遁走。
她冷冷扔下一句,“你可以回去了。”
便施展轻功,独自上了山。
雁过留痕,那绑匪却给她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山林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她无比嫌弃自己,追踪能力不行。
庄若水站在茫茫山林间,心生茫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贺嫂子回了城,回家给她婆母报了平安,便到李府门房处呆着,等消息。
门房听说自家小姐被歹人掳走,猫也不撸了,连忙通知王管家,找人去通知李大人。
李大人得到消息后,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他脸色黑沉如水,一言不发找到前县丞陆老头,阴鸷地看着他,“是不是你干的?”
已关养尊处优的陆老头,经过这段时间辛苦劳作,人都瘦了几分,整个人很疲倦的样子,反应也慢了半拍。
他一脸莫名地抬起头,“啊?”
“我干了什么?”
他眼里的迷茫不是装出来的,他眼神空洞,似在看李大人,又似在看远方。
他干枯又添了几道皱纹的手拄着锄头,像是过了许久才发现李大人面色不好。
李大人心情不好他就高兴,他突然低低笑了几声。
“出什么事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李大人的眼睛,“我家还有能力,为大人添堵吗?”
他巴不得自己家有这个能力,可惜,族中青壮,全在这儿干苦力。
李大人一看便知,不是他,真的不是陆家。
他们若是有这个能力。
他看了一眼乖乖卖力挖渠的陆家人,他们若是还有后招,这些青壮该掀杆而起才对。
想到暗中还有一拨他一无所知的对手,他心情沉重。
很是不解,他就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比当初在长安为官,树敌更多?
还连累了家人。
他心累至极。
听雨也很头大,他被世子留下,名义上是辅助李大人,震慑陆家。
还有一个任务是,帮世子阻止别有用心的异性,接近李姑娘。
现在李姑娘失踪,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世子的怒火。
只能祈祷,快点把人毫发无损地找回来吧!
若是李姑娘出了点什么问题。
他觉得自己也不用活了。
李家这边方寸大乱。
李素素醒来后,发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屋子。
装着时卿的剑匣不见了踪影,若不是身上的衣衫没换,她都以为自己再一次穿越。
她摸了摸酸痛的脖颈,默默吐槽,好歹她长得也不差吧,这劫匪下手真重,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没有了时卿,她逃跑成功率为零。
她真是欲哭无泪。
自从得到了时卿,她总以为自己能掌控全局。
即使有人使坏,时卿也能提前发现。
现在才发现,原来时卿也不是全知全能,失去了时卿的她,更是一个小弱鸡。
她在脑海里一直呼唤时卿。
时卿羞愧地回应她:对不起,我没提前发现有人尾随。
安逸时间过久了,谁会时时刻刻开启雷达,扫描四周环境啊。
她有苦难言,只好问他:你在哪儿?离我多远?
她得把时卿找回来,靠着空间里的物资,才能想办法,逃出去。
时卿告诉她:离你不远,在同一个院子里,我在书房。
时卿给她指路。
她听了好几遍,才在脑海中,描绘出她与时卿之间的路径。
时卿告诉她,这个院子里,有两个人隐在暗中,默默看守她。
她想跑出去,不可能。
他们这伙人,有个主子,是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男人。
他们把她捉来,是为了威胁林策,让他来救她,再取他的性命。
听完时卿打探到的敌情,她都无语了,这伙人凭什么认为,林策能为了她,连命都能不要?
她自觉跟林策,感情还没深厚到如此地步吧?
她不怪林策牵连到她。
只觉得幕后之人大概是有病,对付林策就光明正大去对付啊。
把她一个弱女子捉来当人质,还要不要脸?
她沉思良久,也没想通。
为啥他们要取林策性命?
林策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狐疑地问时卿:你确定不是听错了?确定他们不是想用我威胁林策,逼他就擒,然后用他威胁景安候?
威胁延安公主?
时卿听不见外人心声,只能只言片语,推断幕后之人的意图。
他肯定道:目前听到的只言片语,他们的最终计划就是致林策于死地。
李素素再次无语:不是,林策现在去了州府,身边还跟着两个弱鸡,我哥和叶无双,不是更好下手吗?
她直言:捉住我哥让林策束手就擒,都比捉我强吧?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林策才能得到她失踪的消息,赶来救她?
时卿沉默了片刻,不确定地道:好像是直接打,打不过?
他又道:叶无双也有点问题,他一受到威胁,第二个格就会出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武力值爆发。
李素素:……
好吧,所以她,成了面具男眼中,最好下手的弱鸡?
知道绑匪有所图,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危,她松了一口气。
跟时卿商量,什么时候守卫松懈了,提醒她,她去书房把时卿接来。
又问时卿,有没有什么道具物品,可以帮助她逃出去。
她总不能真等人来救吧?
她得自救。
她得赶快回家,不然她爹,她师傅,得多担心。
还有她留下的钱不多,她怕回去晚了,她的收购干货的草棚要凉。
她可是答应了村民们,长期收购他们种植晒干的干菜。
若是回去晚了,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那她爹也会受到她的牵连,在百姓间声望尽失。
她只能盼望着,她爹手里的银钱,能把她的小摊支撑起来,直到她回去。
想到幕后的面具男,她就心情烦躁。
恨不得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有种像陆家一样,明刀明枪打一架嘛,打不过就绑个最弱的威胁人家,实在是不要脸。
她问了时卿,她昏迷了得有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