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将近新一年秋闱,京城赶考的考生越来越多。
许多大族都会照顾亲眷家中的考生,也会拉拢有名气的考生。
谢玉惜收到了两封家书,一封是谢元昌写过来托她照顾的几个学生,其中还有她外祖父故交的后代。
谢玉惜也为他们找了落脚地,并且让人供给饭食笔墨,打发府里的亲信过去关怀他们。
还有一封信是乔氏写来的,老宅有异象了。
“乔婶子说,桐源老宅那边最近有不少生面孔,说外地话,打听西宁侯府的事情,听说两府不合,还故意去接近二房的人。”
谢玉惜找了个机会,跟梁仲骁商量这事。
梁仲骁眉头一皱,当即便说:“王家派去的人?”
谢玉惜点头:“我觉着是。”她道:“除了二房梁意两个叔伯家里,西宁侯府这些年都没什么把柄留下。”
梁仲骁不得不叹谢玉惜的先见之明,之前一纸状书就把梁大老爷告到了桐源府衙,案子在府衙就定了,就算王家人想翻出来,也不过是给西宁侯府挠挠痒。
想到梁意还有三叔,也是个靠不住的,谢玉惜捏了捏眉心,说:“三堂叔不是个成大事的人,也做不了太坏的事。”
最多是些偷鸡摸狗的把柄,不至于动摇西宁侯府根基。
“玉惜,让你操劳了。”梁仲骁握了握谢玉惜的手,见谢玉惜弯着唇笑着,便走过去给她揉两鬓。
“疼。”
梁仲骁力气大,谢玉惜受不住。他又轻柔了几分,力道就刚刚好,谢玉惜舒展了眉眼。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佩兰和前院的一个管事一起从考生们落脚的地方回来了。
“仲骁,你去看看孩子。”
谢玉惜推开梁仲骁,梁仲骁还有些点不舍,但晚上还有时间,他便很快抽离,洗了把脸去抱香姐儿。
佩兰疾步进来。
谢玉惜蹙眉:“怎么了?”佩兰一向稳重,很少着急。
佩兰关上门,放下帘子,进来低声道:“夫人,奴婢去看那几个考生的时候,在一个考生的房中看到了一幅画像。”
谢玉惜顿时松开眉。
她还以为考生刚进京,不知天高地厚就得罪了人,只是房中挂了一幅画像?
“谁的?”
谢玉惜心想,只要不违禁,挂什么都成。
“昌祺郡主……”佩兰道:“我刚看到一点,那考生就收起来了。”
谢玉惜还真是大吃一惊,“昌祺郡主?”
这,怎么可能呢?
谢玉惜说:“昌祺郡主和一个考生……?”
八竿子打不着啊。
佩兰拧眉道:“所以奴婢才急着回来告诉您。”
谢玉惜便问:“没让他发现吧?”
“没有。那考生比我还慌张,手脚忙乱收画,哪儿顾得上看我有没有疑心。”
谢玉惜若有所思,越想越脑袋越大。
她道:“你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下次再去的时候敲打一下他,跟他说转身考试。”
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
佩兰点点头。
谢玉惜又问:“他叫什么?”
“邝泽生,是外老太爷故交家的后辈,听说落魄了,之前在桐源的寒川寺落脚,快要进京的时候找咱们家老爷要了一封推荐信,拿着信一路磕磕绊绊过来的,奴婢去看的时候,他的行李是最少的,人也是最清瘦的。”
谢玉惜不知道内情,只能先一视同仁,就道:“多给他点吃的,他要是勤奋,就再多供些笔墨。”
“是。”
梁仲骁抱着香姐儿进来的时候,谢玉惜跟佩兰已经说完了,他有些好奇:“考生那边怎么了?”
谢玉惜目光很快闪过一点什么,微笑道:“没事,几个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难免有点摩擦。姐儿给我抱抱。”
孩子长重了,身上裹的软乎乎的,谢玉惜抱女儿在怀里,像抱着一大团棉花,脸色都更柔和了。
晚上,谢玉惜找功夫给桐源那边回了两封家书。
告诉谢元昌,投靠过来的考生,她都安排妥当了,顺便不着痕迹再打听了下邝泽生的来历。还嘱咐他不要落把柄,给远在京城的她添麻烦。
乔氏那头,谢玉惜让她继续盯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写信让快马送到京城。
至于怎么回敬王家欣妃,也简单。
“仲骁,咱们以牙还牙吧,他们查梁家的事,咱们也查查王家的事。”
虽说不一定有结果,但总不能被打了也不知道还手,那样王家会更猖獗的。
“我让卫矛去办。”
入夜,两人就寝。
次日,“夫人,考生们送了点心意过来。”
佩兰拿着考生那边送来的东西,奉到谢玉惜面前。
这种东西,谢玉惜都是不看的,但她额外问了:“邝泽生送的什么?”
他那么穷,能送什么东西谢西宁侯府收留他?
佩兰把几张纸拿了过来,上面写了几首诗词,赞宜丛墨好用,宜丛墨美,宜丛墨是好墨。
谢玉惜都读了,笑道:“还真是朗朗上口。”
佩兰问:“夫人,要拿到外面铺子去用吗?”
谢玉惜已经买下了两间铺子,照着桐源那边的生意,在京城里经营文房用具。
“好用就用吧。”
虽说……那邝泽生跟昌祺郡主之间肯定有点什么,但诗词是好的。
佩兰就把东西送到了梁记铺子,让掌柜小二的背熟了,日日宣之于口,路过的客人听到了很快就记得宜丛墨,口口相传出去,宜丛墨本身物美价廉,亦有精品可媲美徽墨,不怕不能占有京城文房用具的一席之地。
王家那头。
欣妃不是王若妍那等没出阁的小姑娘,只会用些幼稚的手段和梁珠、陈真真掐尖要强,一较高低。
她是宫斗多年,最终还能封妃的狠人。
她要是想让西宁侯府付出代价,绝对让西宁侯府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王瑞文养好了精神,惦记着报仇。
他现在不怕了,因为他招收了好几个功夫高手,天天贴身保护他。
梁虎跟李惠风绝对不可能再把他打晕了绑走。
饶如此,他也试过了,他想以牙还牙绑架梁虎跟李惠风居然是不可能的事。
这两个人不是在卫所就是回家,从不到下九流的地方流连,他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有。
使阴招不成,王瑞文就只能来明的了。
他是不敢把梁虎怎么样,毕竟有个李惠风在后面撑着。
但他也能找帮手啊。
“小郡王,李惠风那小子明明是您晚辈,可从没见过他在您面前毕恭毕敬。”
翊王的亲儿子,翊小郡王,因为翊王年纪比瑞王小很多,小郡王虽然跟李惠风差不了两岁,但却高出李惠风一个辈分。
王家跟翊王走得近,王瑞文理所当然就是翊小郡王的狗腿子。
狗腿子挨打,狗腿子撺掇狗主子出面帮忙打人,翊小郡王还是乐意的。谁让小郡王娇生惯养,脑子没有太聪明,当然就特别容易被挑唆。
“走,找李惠风小子去!”
小郡王带着王瑞文在京城的街道上横冲直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