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逞不解地看向南宫颜,沉吟了好一阵,才试着开口:
“你……不会真心悦太女殿下吧?”
“还不够明显吗?”
南宫颜的桃花眼笑得弯如月牙,眸中满是宠溺。
看得叶心逞眉心直皱,总觉得这人脑子不算正常,谁会心悦一个只见了一面、还那般折腾自己的人?
难不成,南宫兄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越想,叶心逞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可当叶心逞的视线,不经意间瞥见南宫颜脐下一寸那颗殷红的“砂”时,难以掩饰震惊:
“太女殿下她,昨晚没真碰你?!”
闻言,南宫颜略显尴尬地将衣袍往中间拢了拢。
他也是方才知晓,原来灵渊国男子年满十六到未与女子真正行房前,脐下处竟有一处殷红的“砂”,倒是有点儿像男尊国女子的守宫砂那般。
没想到对他们分身体的识别改造,竟是这般改造。
实在是让已经是“老司机”的南宫颜,有点儿难堪。
见南宫颜垂眸不语,面露尴尬,叶心逞也不好再问,主动转移话题:
“南宫兄,咱们好歹算是脱离了风月楼,虽说太女殿下喜怒无常,咱们在这太女府的日子,恐怕也未必好过,也总归会比在风月楼好。
何况,既然太女殿下昨夜愿意帮你……往后你若是药效上来了,她定然也会帮你的。”
“什么意思?”
南宫颜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叫‘也’会帮我?”
这回轮到叶心逞愣住了,他仔细辨别南宫颜的神色,确定对方是真不知在风月楼被下了什么药,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将那药的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南宫颜。
闻言,南宫颜跟石化了一般,良久都没动一下。
直至叶心逞担忧地连续地唤了他好几声,他才骤然回神,一连串的国粹脱口而出,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昨天晚上那经历,已经让他羞愤欲死!
虽说也有新奇……但一次就够了!
如今却告诉他,因为那破药,他的身体隔三差五就会……
就如今百里无忧那性子,让他怎么去找?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来这儿助小师妹分魂归位的,为何只逮着他一个人来折腾啊?
他也得罪了天道吗?
在南宫颜郁郁寡欢地纠结时,他与叶心逞被百里无忧接进太女府的消息,已在府内府外传了遍。
离百里无忧寝宫最近的别院,阿夏一边帮东方澈收拾着屋子,一边埋汰着:
“公子,属下听府内的人说,太女殿下不仅从风月楼赎回了两名伶人回来,还、还……”
“还什么?
怎么今日吞吞吐吐的?”
窗边,东方澈较之三百多年后青涩许多,但矜贵依旧,静坐于棋桌前。
他身姿挺拔,脊背挺直如松,一袭天青色长袍剪裁精致,领口袖口绣着暗蓝色云纹,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若隐若现,似天边流云般飘逸。
窗外雨声潺潺,雨滴敲打着窗棂,似为这场棋局奏响舒缓乐章。
男子神色平静,眉眼间透着清冷疏离,犹如高岭之花,让人不敢轻易亵渎。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拈起一枚棋子,动作优雅从容,落子时,那清脆声响在寂静室内格外清晰,似与雨声应和。
他沉浸在棋局之中,眼神专注深邃,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纵横交错的棋盘。
举手投足间,矜贵之气四溢,宛如一幅静谧悠远的水墨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阿夏见自家公子头都没抬,却接了话,犹豫了一瞬,这才继续道:
“那太女殿下昨夜,竟在其中一名伶人的屋内过了夜!
虽是后半夜,可太女殿下竟是足足喊了三次水,还不让人进门伺候,简直是宠得没边了!
先前说得如何如何爱公子,娶公子之前不会与别的男子行房,这才多久……”
“阿夏!”
东方澈冷声打断了阿夏的抱怨,却将脸转到阿夏看到的方向,强咽下嘴里涌上的腥甜,自欺欺人般:
“我本不欲与这纨绔放肆之人在一起,怎可能欣她的荒唐之辞。
大皇女道找到了救我出府的法子,让我静待她便好。”
“此话当真?
那可太好了!
大皇女终于想到法子救我们离开这虎狼之地了!
属下这就去收拾行李!”
这地方,阿夏是一日都不愿待了。
他相信自家公子,与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却错过了东方澈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和惆怅。
……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参百里无忧奏折最多,百里无忧已经习以为常,女皇也已经习惯了。
甚至连大臣们,似乎也习惯了女皇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该参的还是得参。
就在快要散朝时,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刘大人却突然上前几步:
“启奏陛下,为了我灵渊国根基,臣恳请陛下约束皇太女的一言一行,实在不能再让她做出有损国体和天家颜面之事了!”
女皇瞄了百里无忧一眼,神情中的不耐几乎懒的掩饰:
“你又惹了什么祸事出来?”
“回母皇,儿臣不知道啊!”
百里无忧两手一摊,格外的无辜,继而看向刘尚书:
“刘大人倒是说说,本殿到底哪里又出问题了?”
刘尚书似乎等的便是这句,挺着略显肥大的腰身上前几步,竟是义正辞严道:
“启奏陛下,昨日皇太女不仅流连风月楼这等烟花之地,还将罪臣叶菱菱之子赎回自己的太女府邸。
此举不仅有伤风化,还是公然藐视陛下您的决议,还请陛下务必出手干预!”
“太女,刘尚书所言可是真的?”
“儿臣说她看不惯儿臣,故意杜撰的,母皇你信吗?”
百里无忧不答反问,对这个女皇的态度,竟也算不得如何恭敬。
女皇气得够呛:
“你这逆女!当真是目无尊长惯了,朕怎么就生了你这种女儿!”
“看吧,说了你又不信!”
在众人以为百里无忧会如往常那般,对着弹劾她的官员一通暴揍的时候,她竟是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刘尚书,大大的眼睛是大大的疑惑:
“刘尚书,你怎知本殿昨日去了风月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