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子,不是我说,咱们真他娘的成了过路财神了。”
老驴龇牙咧嘴的说道,很是心疼。
一千万,连他娘的还没捂热乎呢就没了,王冕这花钱速度,跟碎钞机相比也不差多少。
“你觉得不值得吗?”王冕笑着反问。
“那还用说,当然值,五百万买下来六个加油站,全世界都找不到这样事情,也就是车泰这犊子好糊弄,身后没人。”
“但是我不是说这个,咱们干脆直接把车泰给做了不是更好?反正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道上玩黑吃黑的又不是咱们一家,早年间这事儿贺洪也没少干过。”
王冕摇了摇头说道:
“车泰没有错。”
“他只是想样上爬,想赚钱而已,他有什么错,老驴,你这打打杀杀的毛病得改,真要是把车泰弄死了,他家里八十岁的老娘找过来,你还真能把他娘也给埋了不成,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能过去就最好了。”
说完后王冕笑了笑:
“再说了,你别慌,许爷过两天还会送钱过来。”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和贺洪斗,不付出一些代价显然是不可能的,除非迫不得已,没必要将车泰也牵扯进来,二人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这场子怎么办?”
“卖掉。”
王冕转身回到了车内,点了一根烟说道:“宋天的这些地方水太深,而且太复杂,明天就把这几个地方卖掉,如果卖不掉,就全部抵押出去,能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这烂摊子咱们不管了,不然容易陷进去。”
“但是无论卖给谁,都要对外说这是我的地方,这样一来,贺洪必然会对我出手,到时候咱们就看他们狗咬狗。”
“老驴,这事儿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我估计这些地方,抵个一两千万不成问题,”
老驴愣愣的看着王冕,一拍大腿:
“冕子,你是真黑。”
“对了,最好卖给葛家兄弟,这事儿咱们不好出面,让许爷去办,许爷虽然坑了葛家兄弟一次,但是没撕破脸,如果是咱们去说,保不准会被他撞死在那儿。”
老驴一拍大腿:“他娘的还是你高明,这招一石二鸟之计,想把这些地方买下来,就算把葛家兄弟掏空了都够呛,要是葛家兄弟辛辛苦苦把这儿买下来了,回头在被贺洪给撞塌了,我估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葛家这两兄弟都敢和贺洪拼命。”
临走前,王冕看了看宋天的仓库,忽然对着柴伟道:“老柴,回去以后叫上大山和奔腾,你们连夜过来把这里搬空了,卫生纸都别放过,记得叫上振图过来,他会配钥匙。”
柴伟一愣,看了看仓库里的成堆货物,还有停放着三辆油罐车和一个大卡车,忽然明白了王冕的意思,顿时笑了起来。
“放心吧,这些铁皮瓷砖我都给他撬楼,上次跟着你去城中村,好像满月桥门口有家废品站,我估计这些瓷砖也能卖好些钱。”
柴伟乐呵呵的说道。
王冕闻言笑了起来,那是魏胖子的地方,他刚去四道口的时候,为了寻找一台油机,冒险在魏胖子和刘三指之间迂回徘徊,如今想来,魏胖子这厮也是个胆小鬼,那么轻易就信了自己的鬼话。
当天夜里,宋天的仓库宛如蝗虫过境一般被一扫而空,整个仓库里空无一物,连一只苍蝇都没有兴趣进去。
王冕睡觉起来,只见偌大的储油厂内,停放着四辆庞大的卡车,柴伟几人甚至连夜在储油厂寻了一块位置,用铁皮围起了一块空地,全部用来堆放货物。
这让王冕心情大好,难怪说福祸相依,任何争斗的背后,战败的一方必然会被胜利者掠夺掉无数资源。
老驴不在储油厂,去了许九筒那儿。
草草洗了把脸,王冕便开车去了铁牛巷。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头子是个宝,沈瘸子同样是个宝。
王冕到来时,沈瘸子正坐在茶馆内吃着早茶,看到王冕,茶馆的老板笑脸盈盈的叫了声小二爷,这让王冕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您既然是沈爷的孙子,那么从今往后,就是我们铁牛巷的小二爷,不用沈爷吩咐,我们铁牛巷,任何一家店,只要您来了,无论消费多少,全部免费。”
茶馆老板笑呵呵的对着王冕说道,让王冕恍然大悟,沈瘸子是铁牛巷的土皇帝,自己这个孙子……勉强也算是祖上蒙荫了。
沈瘸子坐在一处角落里,面前摆放着一碗茶汤和几只飘着香味的肉包,正在和旁边的众人聊天打趣。
看其模样,完全不像个土地主。
看到王冕到来,沈瘸子示意王冕坐下。
“二爷爷。”
王冕开口叫道,刚坐下,便看到茶馆老板端着一碗茶汤放了下来。
“小二爷,您先吃着,有什么事儿在吩咐我。”
“客气了。”王冕笑着点头。
“过来什么事儿?”沈瘸子没有理会这一幕,一边喝汤一边问道。
王冕思索了片刻,将郑远建提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等着沈瘸子的意见,谁料沈瘸子把汤喝完了也没有动静,甚至抬头疑惑着看着王冕:
“说啊,把话说完。”
“完了。”王冕一愣说道。
“什么叫完了,这事儿你干还是不干,我等了你半天你也没说出来。”沈瘸子吹胡子瞪眼道。
“这不是在等爷爷您的意见嘛?!”
“你等我做个屁,想干就干,不想干拉倒,这么点破事儿还过来问我,你是不是觉得你爷爷我很闲,等会儿我还要过去听曲儿,忙着呢。”
王冕一脸黑线。
沈瘸子一点一点将碗底的米糊吃干净,然后开口道:
“上次你离开蒙北的时候,从许九筒那儿截来的货,我没记错的话,大概五百吨,走的是水路出去的,这批货陈薯看在我的面子上,并未砍的太狠,按四百万拿走了。”
王冕点点头,当日他在船上的时候给沈瘸子打过电话,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提起过。
沈瘸子继续说道:“当日我在电话里告诉你我截留了三成,其实最后我一分钱都没拿,一来你毕竟是老王头的孙子,再者这点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二来是陈薯安排这批货坐船离开蒙北码头的费用,当然了,如果这批货不出蒙北,也就没有了这笔费用,但是当时你被追的急,所以陈薯要把这笔费用放在你身上,我替你答应了。”
“你觉得这笔费用是高还是低?”
“高,简直贵的离谱。”王冕毫不犹豫的说道,从蒙北到海青,以彭江的货船,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沈瘸子点点头:“那就对了,但是明知道他高,可是你又不得不做,换句话说,你在那种情况下,有人愿意出手帮你已经不错了。”
“也就是我和陈薯是老相识,所以能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给你调来一艘货轮,这船还是他老陈家合作的货轮,如果你想走螺湾海运的船,时间根本来不及,而且价格也不会太低。”
沈瘸子夹起一只汤包放在嘴边,轻轻咬破,一股热腾腾的蒸汽冒出,索性放下筷子道:
“我给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这就是交情,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如果郑远建能成为螺湾海运的话事人之一,负责海上物流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对你以后的帮助不会小,蒙北可以有无数个建筑公司,但海运集团只有一个。”
“但归根结底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我只说一句,盛达建筑公司暂且不论,如果想让余辉消失,那你就必须要做的一干二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