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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李星澜睁眼,还是什么也看不清,能感觉到周围有人,他试探喊了一声:“二狗?”

商时予“嗯” 了一声,见他想起身,伸手把他扶了起来,他身上没有致命伤,都已经被包扎好了。

陈叔和王妈在后边的马车里,已经在川竹的嘴里知道了个大概,他们一边开心,一边惊叹,居然还有这种奇事。

“好啊,苏丫头回来,狗哥就有救了。”陈瞎子和几人感情尤其深厚,当年他们从洛安城一路逃难至皇城的经历,仿佛还历历在目。

刚刚苏酥打喻言的嘴巴子,他们可都看得真切,虽然心惊,可实在解气啊!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朝商时予禀报,“侯爷,是九千岁停下来了。”

他又要做什么妖?商时予恨不得拿重剑劈死喻言,不是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在回永州的路上了,一家人又能重聚在一起。

“神女带着九千岁过来了。”

话音刚落,商时予就拿起重剑,撩开车帘冲了出去,李星澜撑着一口气,也跟着下了马车。

他虚眯着眼睛,模糊能看见苏酥那一头金发,他安慰着她,“苏酥别怕,我和二狗都在。”

喻言站在苏酥身后,在心头冷哼一声,说得好像他是个什么欺负她的恶人一样。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苏酥往前走了两步,想向李星澜靠近,却被喻言条件反射给抓住手腕,直到她迷茫地看向自己,他才尴尬地收回了手,撇嘴,“习惯了。”

“喻言说,可以为你施针,暂时替你治好眼疾......”苏酥抬眸,看着李星澜的眼睛又变成了灰蒙蒙的模样,心疼得很。

李星澜和商时予同时皱眉,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喻言则无所谓地“啧”了一声,爱信不信,不过是他想取悦苏酥,让她放下防备的法子罢了。

这时,陈叔王妈还有茯苓忍冬也从身后的马车跑了过来,他们看着苏酥,热泪盈眶。

可惜她不记得他们了,所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含泪看着她,原来她长这样。

商时予想也没想地就替李星澜回绝了,他才不放心喻言碰狗哥,谁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倒是李星澜短暂地考虑了会,就浅笑着点头答应了,“那就劳烦九千岁了。”

他才不担心喻言敢当着苏酥的面对自己怎么样,他还巴不得喻言动手呢,那他和苏酥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喻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透彻了,呵,李星澜果然聪明。

马车内,气氛有些凝重和尴尬,喻言拿起银针摆弄,“你说,我扎。”

两个人在医术上都有功底,只两炷香的时间,喻言就为李星澜施好了针,比他自己摸索着盲扎快了不知多少。

见狗哥这次眼角没有一直抽抽,苏酥稍稍安了些心,喻言果然说到做到,他本性不坏的。

抬眼,就见喻言也在注视着自己,他的眼尾还是有些红,巴掌印也还在,他太白了,身上的一切痕迹都显眼的很。

“谢谢你喻言......”苏酥也知道,按照喻言的秉性,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为难他了,和背叛他的天性没有区别。

喻言勾了勾唇角,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只剩无尽的脆弱,“只要你开心亲爱的......”

亲爱的又是什么鬼!李星澜和商时予嘴角同时向下一撇,这是看明白了。

好你个喻言,知道苏酥吃软不吃硬,来以退为进这一手是吧?!

商时予的手又往重剑上去摸,心底叫嚣着宰了喻言!

李星澜可太了解自家二狗子什么脾气了,何况他在北境身居高位,久了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很多,他轻咳了一声,示意二狗子稍安勿躁。

看哥给你露一手。

“唔......”李星澜忽然轻呼一声,立马吸引了苏酥的注意力,她有些紧张地问:“狗哥你怎么?疼吗?”

李星澜点了点头,见他想抬手去摸眼睛,苏酥赶忙上前制止,抓着他的手,“忍一忍,脸上都是针,不能乱碰的。”

喻言看着李星澜在那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疼什么疼?这点疼都忍不住,是男人不是?

“好,我听苏酥的。”李星澜想笑,可根本勾不起唇角,他好像又开始自卑,想低头不让她看,“太丑了,你别看我了......”

“怎么会丑!不丑!”苏酥双手紧握着他的一只手,“早就听说我们狗哥也是名动皇城的大美男,咱们底子在那,总会变好看的!”

李星澜用力地点了点头,慢慢寻摸着,摸上苏酥的脑袋,“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苏酥也很想再见曾经意气风发的李星澜,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他还有意拿起她的手,伸进自己宽大的衣袖,让她摸那颗小小凸起的红痣。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是独属于她的印记,他知道苏酥喜欢,这段时日她总会看上几遍。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还是在自己两个追求者面前,这是一种禁忌的,刺激得让人眩晕的奇妙感觉。

苏酥娇红了脸,连耳朵根都是染上了红晕,后边的喻言差点没破大防。

因为以他的角度,他看不见李星澜拿苏酥的手在摸哪里,总之是个不可言说的角度。

李星澜!劳资要你死!喻言忍得额角青筋直突突,果然还是当个恶人比较轻松!把她囚禁在身边,让她眼里只有他!

在一旁看得清楚得商时予也在忍,差点没笑出声,不过他笑的是喻言。

什么段位还想跟狗哥争啊,他可是又争又抢的鼻祖,谁来了都得被他演得怀疑人生。

想着,又有些心酸,狗哥之所以能这样,还不是因为在苏酥心里,他是独一无二,无人能比拟的存在。

从来都是,他只需要皱一下眉头,苏酥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牵他的手。

喻言取针的动作也不温柔,银针被他扔得到处都是,察觉到他不开心了,苏酥又小心翼翼地去拉他袖口。

她什么也没说,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喻言无语地撇过脸,心里都要烦死了,动作却不自觉地轻了些。

他怎么觉得,苏酥才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