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怎么可能不带自己的弟弟走呢?
可瞧他弟弟那模样,嬴政就知道他弟弟此时是不想走的。
一回到咸阳远没有在泾阳起到的作用大。
二是他在咸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而泾阳这边的老百姓远比他更需要他弟弟。
但嬴政是真的不敢在这个时候跟这两个老家伙说,他不会把他弟弟带走。
他怕这两个老家伙会想办法弄死他弟。
“二位叔父既然肯帮长安君管理泾阳想必这泾阳城将来会越来越好。
但过往封君受封之后,都会享有一定时间的免税。
泾阳之地虽说换了封君,但泾阳的经济情况比本王想的要好。
本王就不免去泾阳的税了。
在泾阳城外修渠之事完毕,长安君再过来接手泾阳城的管理。
我相信二位叔叔不会为难一个小孩的对吗?”
这兄弟俩原本以为他们能逃过出钱修渠这件事。
可忽悠了一半天,他二人依旧需要给修渠之事出钱,把他们二人耽误的工期给补全才可以做交接。
这种没坑到程骄的感觉让渭文君和渭阳君不爽。
至于嬴政所说的为难一事。
为难是不可能为难的,他们只会把这个小孩儿弄死。
在看到这兄弟俩的古怪的表情之后,程骄心中也有所计较。
无论这俩兄弟想干啥他都接招。
几人谈话之间原本做吃食的兄弟俩也做好了他们的小吃。
程骄和嬴政早就品尝过这等美味,自是毫无顾忌,直接开吃。
渭文君和渭阳君则是有些害怕,他们两个害怕他们吃了这哥俩准备的吃食,保不齐这哥俩还有什么事要找他们拆兑。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商业繁华的泾阳,可万不能再让程骄瞄上什么好的城池了。
毕竟只有一个点,程骄的这个封地就在他二人的控制之中。
他二人不让程骄出,程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了这泾阳城。
他二人若不让程骄进,程骄就算能用他手下的那些人强行闯进泾阳城,却也是围城之举,不足畏惧。
那话咋说的来着?
能当政治家的心都脏。
渭文君和渭阳君可是正八经的政治家。
他们俩要是下起黑手可就不只是要钱了 。
“两位叔叔可是嫌弃我们兄弟喜欢吃的东西,怎么迟迟不动啊?
还是说两个叔叔担心我们兄弟俩在这吃食之中下毒。
害怕吃了之后两位叔叔就此丧命?”
当着他们面儿做的下毒是不可能下毒的。
渭文君和渭阳君就是有所顾忌。
程骄明白有些饭局是根本无法解决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的。
像今天他和他哥给为渭文君和渭阳君设计的饭局就是一个被拒绝的饭局。
既然被拒绝了那饭也不用吃了。
快速吃完自己那份餐食程骄看向还在犹豫的渭文君和渭阳君,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两位叔叔既然不喜欢也就不吃了。
毕竟能跟我们兄弟有共同品位的人实在太少,强求不得。
不过我想问两位叔叔。
我若在这泾阳城内发布什么政令二位叔叔不会为难于我吧?
这泾阳可在你二位领地之间啊!
若是您二位把这进出的关卡锁死我可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到时候别说发展泾阳了,我若想跟我哥见上一面,怕是都难吧!”
听到程骄如此直白的把他们兄弟二人的打算说出来。
渭文君和渭阳君脸上那么些挂不住,但挂不住是一回事,做不做则是另一回事。
没有回答程骄的问题,两个老家伙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程骄,让他自己体会。
若是换个人来可能体会不了。
但程骄知道,这是这兄弟俩告诉他,包为难的。
这一切眼神交流嬴政看得明白,但嬴政不能插手。
他弟弟现在还小,若是在这个年岁就能跟渭文君和渭阳君斗得明白。
今后大秦封君就没有一个敢小看他弟弟的,这是他弟弟立威最好的方法。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程骄虽然不是嬴政的儿子,但嬴政确实是按儿子养的。
这就使得嬴政总想为程骄做些什么。
比如,给他一块儿如大王亲临的令牌。
再比如给他弟弟一些字据,一些能让他这两个叔叔投鼠忌器的字据。
“骄儿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位叔父与大秦有功,于你我更是亲人。
亲人之间向来是互相扶持的,你见过有几个亲人之间是互相诋毁的呀?
不过先小人后君子总是没错的。
今日正好本王及三位封君都在。
这泾阳城的归属,今日本王就下诏令。
如何管理这泾阳城你三人起草一份文书,寡人负责给这文书盖印。
若是有人敢违背文书上的内容,寡人定会找他详谈。”
什么叫护犊子?
这就叫护犊子!
先制定一份约定,你若肯遵守,让他弟弟好好发展这里,嬴政绝对不会插手。
甚至还会给泾阳一定的便利。
比如他弟弟让相里勤培养的那些个军队,比如在咸阳城内的六国商人,都可以分过来一半 。
不过这一切嬴政可不会告诉渭文君和渭阳君。
这一切都要靠他们两个自行发现。
原本还打算给程骄一个下马威的渭文君和渭阳君听到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
好好好,不愧是大王唯一的弟弟。
嬴政这辈儿里边唯一的封君,竟然被护到如此地步!
当真显得他们像是没娘养的孩子一般。
嬴政都放话了,该立的字据他们还是要立的。
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那两个做吃食的孩子并没有退去。
他二人作为程骄和嬴政的替身,可得把这一些规矩听一听
毕竟身为帝王和封君的替身总要有些本事,要是什么都不懂,可没办法在一众替身中脱颖而出。
就这样一份关于泾阳城如何发展的文书,在这个普通的日子敲定了。
身为嬴政和程骄替身的那两个小孩也明白了,若是程骄不在,他二人要如何发展泾阳。
于是当天看完泾阳城神迹的程骄和嬴政就起身回了咸阳。
只是没人知道的事,回去的嬴政是真的回去的长安君却是假的。
而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一桩事在等着他们。
在嬴政和程骄考察泾阳的时候,他们秦国和赵国瓜分了燕国。
虽说燕国还剩下几个城池,但秦燕联军到底是被人破了。
燕太子姬丹听说自己的国家被秦国和赵国联手打了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现在的嬴政已经不是那个跟他同为质子的好友了。
现在的嬴政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而帝王,向来是以国家的兴衰论功绩的。
况且据他所知,赵国打下燕国城池之后,没有完全占领,还给了秦国一部分。
这使得秦国领土更加完善,再加上赵国割让的河间五城,秦国当真是好算计。
恨的牙痒痒的姬丹决定不在咸阳等待,而回到燕国去为他们燕国想出破局之法。
在出咸阳城不久就遇到了嬴政的车驾。
“嬴政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背信弃义与那赵国联军。
你难道忘了,那赵偃曾经欺负过你吗?
你难道忘了,那赵国那是你秦国不共戴天的仇人吗?”
嬴政没想到回咸阳的路上会遇到姬丹。
虽说他跟姬丹有旧,但在嬴政看来这一点关系还不至于让他放弃那些得到的城池。
不过谁让他没亲政呢!,一切都可以往吕不韦身上推。
“姬丹,你冷静冷静。
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与我说说,若真是我秦国做的对不起你燕国的事。
我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此刻的姬丹早已看明白,这一切都是嬴政的计谋,自是不愿意跟嬴政多说。
“嬴政勿要多说,你我今日割袍断义,来日再见面便是敌人。
我燕国的士兵定回报今日戏耍之仇。”
嬴政其实并不在意姬丹到底怎么想,他在意的是他弟弟如何想他?
虽然此次他回咸阳时带回来的弟弟是假的。
但嬴政一直记得在泾阳的时候他弟弟因为他秦国打了燕国的地盘,而害怕他这个哥哥被姬丹说是背信弃义。
嬴政不知道他弟弟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但他和姬丹的关系确实除了利用没有其他。
如今姬丹也开始说他背信弃义。
这就使得嬴政觉得姬丹和他弟弟一样莫名其妙。
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目送姬丹离去嬴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他弟弟说过。
无论如何狠毒,一定要装出一副仁义的模样,这样才能在大局上占据上风。
回到咸阳,嬴政当即就召见了李斯。
这是他弟弟在咸阳给他留的后手。
李斯也没想到嬴政一回来就找他,莫不是在泾阳出了什么大事?
快速洗漱一遍就进了宫,在看到他的主君不在时李斯心里咯噔一下。
斗胆抬头看了眼嬴政,见嬴政一副忧愁的模样,李斯心里那个不好的感觉又重了些。
难不成他的主君在泾阳被人刺杀了,命在旦夕?
否则为什么大王如此纠结?
嬴政跟李斯是老朋友了,在他弟弟调教李斯的时候,嬴政跟李斯没少打交道。
可以说这位帝王对李斯的这些小表情是有些拿捏的。
看到李斯那一副完了我主君好像遭遇不测了,大王你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嬴政脸上的忧愁消失了。
“收起你脑子里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你的主君好好的呢!
之所以不出来见你是他现在有别的事要忙。
而本王召见你是本王有事想要你解惑。”
得知自己主君还好的消息,李斯也就放心了。
毕竟程骄教会他的东西实在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不知大王有何疑惑,李斯定当竭尽全力帮大王排解。”
“李斯我问你,若你有一个好友与你曾经共患难过,而你在无意之中伤了他的家人,你会如何?”
李斯不认为嬴政会平白无故问他这件事,结合一下最近他们秦国发生的大事,李斯瞬间懂了。
“大王这要看您和这位朋友共患难的时候是怎么共的。
有些共患难只能称其名,因为二者都在一个地方受苦。
而有些共患难是如大王跟我主君那样共同承担,共同反抗。
两者共患难的程度不一样,自然需要对待的情况也就不一样。
就拿大王您来说,因在赵国之时与燕太子姬丹共同成为质子。
您二位互相扶持是好事,若在别人看,或许是装美谈。
但在实际情况而言,燕太子姬丹当时不会对您有过多的帮助。
而因为你们共同在赵国为质过,他会认为您二人之间的友情非比寻常。
可实际上不过是面上光,算不得什么。
然国与国之间向来需要有一个名头。
所以燕太子才会凭着那微薄的交情来找您,并跟您说你们交情如何如何深厚。”
李斯说到这儿,心中不禁微微一动,那眼神如同被磁铁吸引一般,缓缓地抬起,悄悄地瞥了一眼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嬴政。
只见嬴政此刻的表情,宛如冬日暖阳洒落在心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之感。
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宠溺,让李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他们的大王真的对自己的弟弟有着无条件的信任。
虽然自己主君不在,可往自己主君身上贴金的事,什么时候干都不晚。
李斯心中暗自窃喜,他知道他能报答程骄的时刻来了。
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迅速整理着接下来要阐述的内容。
准备以更为精妙的言辞,安慰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
“虽然李斯进入宫廷没有多长时间。
但是长安君和大王的相处,李斯是看见过的。
与世人相传的那种您和姬丹曾经共患难的情谊相比。
李斯觉得好像长安君与您一起共同奋斗的时候更多。
我秦人要歌颂,也应该歌颂您与长安君的兄弟之情。
而非您与姬丹在赵国为质时的情谊。
况且两国联军乃是大事,绝对不是一个燕太子来了说上几句话就可以定好的。
燕国为给我秦国准备信物,燕太子也只说了燕国士兵在边关列阵。
谁知道他燕国的军队事是打算攻打大秦还是攻打赵国的?
此番我秦国答应跟燕国联军,是大王口头答应的并未下文书。
据臣所知,燕太子姬丹在咸阳求见吕相数次而不得。
也就是说秦燕联军之事从未有过,谈何叛变呢?
至于秦赵联军,则是明智之举。
六国之中唯有赵国可与我秦国一较高下。
我秦国若不与赵国联军与燕国联军伐赵,有可能会无功而返。
如此算来伐燕才是上上之选。”
听了李斯这一番诡辩,嬴政心里舒坦多了。
但是嬴政需要让李斯去给他弟弟解释,于是又坚持问了一句。
“若世人皆觉得本君与那燕太子姬丹有莫逆之交这该如何是好?”
李斯原以为嬴政想问什么事儿呢?
闹了半天就这!
“大王何须在意那些外人的风言风语呢?
世人皆知,您和燕太子在赵国当过质子。
您是若是一味撇清与燕太子的关系,反而会遭致非议。
可若您直接让燕太子来秦国为质。
您二人之间的那些友谊感天动地的话题就会瞬间消失。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好友,会舍得放自己的朋友来他国为质。”
不得不说,李斯这话给嬴政带来了灵感。
只要他让姬丹来秦国做质子就可以威胁燕王。
同时也可以让他弟弟明白,他跟姬丹之间当真是没有关系。
此时的嬴政不知道,有一种误会叫他以为。
被留在泾阳的程骄此刻这是忙的有些错不开身。
他哥离开之时把渭文君和渭阳君全都带去了咸阳,给他留下了喘息之机,
他必须在渭文君和渭阳君回到封地之前把泾阳城掌控在手中。
否则一旦那两个家伙回来,他想要在这两个叔叔的钳制之下,找到一个可以出城的方法,有些困难。
况且他二人需把城外边修渠之事处理完之后,才会把泾阳交给他。
这期间足够他二人做很多手脚了!
若是他真的什么都不干,等他接手静养的时候就会成为笼中困兽。
而错过了跟帝王相见的赵盛此刻也明白他收留的这一对兄弟是不得了的人物。
过去他受困于渭文君,使他们赵氏得不到发展,使他不能展颜,也让他的女儿不得不在家待嫁。
如今他们的封君变成了长安君。
他可是收留过长安君的,只要他献上自己全部身家,想要从长安君这换一个家宰之位应该是不难。
于是带着他的全部身家和女儿,赵盛来见了程骄。
“草民拜见长安君,之前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长安君海涵。”
程骄向来不缺替他效力者,赵盛在他和他哥刚到泾阳城时,他还觉得是个人才可用。
可现在他恢复长安君的身份,赵盛这个人就有些不够用了。
“赵盛我用你的府邸,你可有怨言?”
赵盛哪里敢有怨言,听到程骄这话,当即跪下磕头。
“长安君明鉴,小人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怨言?
您来之前我赵氏在这泾阳城内一蹶不振。
是您带来的新生意,让我们赵氏重新回到了大众视野当中。
得知您即将成为封君之后,小人明白今后小人的机会来了!
小人再也不会受渭文君的辖制了!
小人的女儿也可以如小人所愿一般,在这泾阳城内找一个疼她惜她之人。”
程骄当然知道他对赵盛有大恩。
当自古以来用人向来讲究收心。
赵盛对他的感激可是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淡去的。
与其真的让赵盛女儿嫁了个如意郎君,不如让她成为自己的臂膀就跟程冰一样。
坐在上位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盛,程骄语焉不详的开了口。
“赵叔恐怕不知道我这个封君还要好久之后才会正式走马上任。
在城外修渠之事未完成之前,这泾阳城还不归我管,您是龙也可以盘着。
况且你也看到了我的封地只有泾阳城这一块。
可我的那两个叔叔却拥有着控制我封地人口进出的法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别的封君卧榻之侧都是自己人,自可高枕无忧。
可我的卧榻之侧,却是两个虎视眈眈的叔叔,您说我能当好这个封君吗?”
闻弦歌而知雅意,赵盛听到程骄这话就明白,这是在逼着他表忠心。
没有人比他这个曾经泾阳城内的富商,更了解泾阳城内的通道情况。
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泾阳城内众多商户的经商情况。
若想要拿下泾阳城,而且还是在两位封君未回归之时趁乱定好城内的规矩。
程骄需要他这个曾经的商人的帮助。
“草民愿献上全部身家只为成为长安君您的家宰。
您是知道的,我与渭文君有过节。
如今这泾阳城已经不归渭文君管了,他说不定会更变本加厉对付草民。
草民想替自己谋个生路,也想为长安君效死。”
程骄从来不相信别人会为他效死这句话。
这也就使得赵盛开出的条件,让程骄不心动。
“赵盛,你我可以算得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但你被渭文君针对会死。
而本君被渭文君针对,本君却可以活。
知道为什么吗?”
赵盛很想回答程骄,因为他有一个好哥哥。
但赵盛也知道好哥哥是其一。
其二便是程骄自己的本事。
努力思索一番,赵盛似乎明白了程骄想要什么。
“长安君不用担心,草民虽然本事低微,但是草民可以跟您保证。
只要您收草民为家宰,半月之内草民定会为您创造出一条秘密通道。
可使泾阳城内的百姓出入不受另两位封君的限制。”
不得不说赵盛这句话让程骄格外心动。
但该限制的还是要限制的。
“赵盛你能做到此,我就可让你成为我的家宰,但你的女儿却不能在今年内招婿。”
程骄这话一出,赵盛有些不理解。
难道程骄小小年纪也看上了他那如花似玉般的女儿?
就算他女儿可以嫁给程骄,但就程骄那小身板,也不能洞房花烛啊!
程骄注意到赵盛眼神,在他身上打量了几下,就知道赵盛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