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句不该问的,你们今天抓的那一队里面是判的什么刑?”
江深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算上这个车祸,也判不了死刑。”
刘队面露不忍,“这事的确难搞,也是出了奇,如果谢夫人没醒的话,你们得把他给拦住了。”
“多谢提醒。”江深捏了捏手中的单子,自然知道刘队话里的意思。
肇事者罪不至死,但是如果嫂子没能挺过来,他真怕谢检去把那人给杀了,那可是违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江深,检查结果。”前面的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病房,略嘶哑的声音传来。
江深纠结了片刻,还是将单子递给了谢检,一边随时准备着把人给拦住。
没想到谢检确实出奇的冷静,翻完了整个单子后,最后将单子递给江深,“等人好了,送进去。”
“啊?”似乎是没想到谢检会这样说,谢检不可能不知道那个肇事者最多只能盼23年的刑期,这么平静的说出来,更是让人心慌。
陆妤的指尖微微动了动,谢慎立马便察觉到了她的动静,摸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几步跑到床边按响了呼叫的铃声。
谢检神色微微动了动,便看见刚刚那个医生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后最后打开了门。
“医生,我妈妈刚刚手指动了一下,她是不是要醒过来了?”谢慎抬眸看着走进来的医生,直接忽略掉了跟在后面一动不动的谢检。
医生看了看旁边的心电仪器,又看了看陆妤面上插着的氧气罩,看了一眼后面的谢检,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检走上前来,蹲下身子看着谢慎,“小慎,爸爸和医生叔叔谈一下好吗?”
谢慎紧抿着唇,目光冰冷的看着谢检,最后小腿蹬了几步还是走到了房门口。
“我就直说了,病人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就算醒过来也不一定熬得住接下来的治疗,”医生顿了顿看着面前身着警服,领口始终一丝不苟的男人,“你妻子之前身体是不是一直都不好,而且是积了好几年。”
谢检看向门外长凳上的那一抹小身影,“之前怀孕的时候受了惊,难产大出血,差点没保住,最后也就落了病根,受不得一点病。”
“拖了五年,已经算是油尽灯枯了,这病危通知单需要你签一下字。”
白纸黑字,像是毫不留情的击碎了他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
喃喃的开口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谢检看着病床上面上插了几根罐子,四处都划着伤痕的脸,陆妤以前是最爱这张脸轻轻抚上那张脸,握住她的手,低沉道:“陆妤,你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陆妤最喜欢缠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乐此不疲的问他,好不好看,裙子好看还是她好看。
他总是笑着说她都是两个孩子的妈来还这么闹腾。
看了看陆妤被血染红的白色长裙,眼里泪水低落在她的指尖上,“你这么好看,我上次看到一条特别好看的裙子,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去试试,好不好?”
谢检看着她平静的面容,看了看旁边记录心电图的仪器,无力的将脸脉在她的手腕中,轻柔的不敢再用一分力。
“陆妤,我见到小慎了,你要是不醒过来,他就不认我这个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