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踏入客栈,便被店小二伸手拦下。
随即满脸歉意的解释道:“客官,实在对不住,小店已被另一位贵客包下,还请二位另寻住处。”
相柳眉梢一蹙,当即转身欲携小夭离去。
此时,楼上却传来一声呼喊:“二弟,许久不见,怎么!死了数百年,又重现于世?”
相柳在听闻那声音之际,便已明晰来者是何人。
但他却仿若未闻,面无表情,也不抬头。
小夭亦好奇地循声望去,只见楼梯口站着好几人,其中说话的男子,正似笑非笑地俯瞰着他们。
只见那男子,身穿一身绿色的衣袍,虽不像相柳那般有着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却也生得眉清目秀,自有一番风流倜傥的气质。
此时的相柳,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随后拉着小夭就想离开。
然而,防风峥却一个箭步上前,抬手阻拦住两人的去路,脸上还挂着那副,笑嘻嘻的表情,说道:“怎么了,二弟,离家几百年,不认识大哥了?”
言罢,他目光一转,而后落在小夭身上,“哟,这不是高辛的王姬嘛!
不对,如今该称西陵氏的小姐,
也不对,应当是涂山夫人了,哈哈!
这几百年来,我二弟为了你,不惜生死,闹了半天,原来是这样。”
小夭一听“二弟”这熟悉的称呼,微微一怔,随即眼眸一转,便立刻知晓了来人身份。
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探究,朱唇轻启:“不知防风公子所为何事?”
防风峥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眉头紧皱,目光径直投向相柳。
只见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大声质问道:“防风邶,你为何诈死?为何要欺骗族人?”
相柳闻言,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神色平静无波,仿若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语调淡淡,甚至听不出一丝波澜:“当时若不如此,赤水氏怎会放过我们?
那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罢,他慵懒地靠向身后的椅背,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与无奈。
防风峥瞧见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
而后厉声呵斥道:“你这小子倒自在快活,可爹爹都快被人骂得直不起腰了。
一个是浪荡公子,一个是不知廉耻的女人,防风家出了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简直是造孽!”
相柳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过是防风家的庶子,我死了你们岂不是更开心。”
“你……防风峥被他的话是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若不是旁边有人拦着,他定要上去教训相柳一番。
随后,他又恶狠狠地瞪着小夭,不悦的说“西陵姑娘,好大的本事,不仅勾得我二弟为你抢婚,还害得我妹妹惨死,你可真是……”
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相柳猛地一掌击在了他的胸口。
防风峥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手捂着胸口,满脸的不可思议。
相柳见状,只是冷哼一声:“你说我什么都行,但小夭,你若再多胡言乱语一个字,休怪我不顾兄弟情面。”
语毕!便拉着小夭离开了客栈
一路上,小夭始终沉默不语,直至走进另一家客栈,她也未曾开口说过只言片语。
相柳见她面色不佳,便明白她因防风峥之言而心中烦闷。
随即将她揽入怀中,轻声抚慰:“莫管旁人如何言语,你切不可胡思乱想。
于我而言,你始终是那个善良的玟小六。
他们对你有所非议,不过是因不了解你。”
然而小夭依旧缄默无言,只是不停地低声啜泣。
随即心中暗自思忖:“防风峥所言不虚,这一切的祸事归根结底确是自己招致。”
相柳见她仍沉默不语,便轻轻抬起她的脸,让她的目光与自己交汇,而后满含深情地说:“这绝非你的过错。
我抢婚自有我的考量,至于防风意映,那是她咎由自取。
你怎能将所有罪责都揽于自身?”
小夭听后,却抽抽搭搭地回应:“真的不是我的错?
可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去抢亲,也不会失去防风邶的身份。”
相柳听了她的话后,又安慰道:“小夭,我知晓你心中对丰隆并无爱意,当时即便不是涂山璟雇我抢亲,我亦会前往。
我不愿你委身于不喜欢之人,亦是为了不让玱玹继续利用你,你可明白?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小夭听了他的解释后,身体微微颤抖,哭得更厉害了,随即哽咽的大声说道:“你这个傻子,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值得吗?”
相柳却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疼惜,随即伸出手,轻轻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傻瓜,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爱不爱。”
说着,他又微微弯腰,将脸靠近小夭,轻声哄道,“乖,别哭了。”
“要是明天把眼睛给哭肿了,见到你父王,该怎么解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小夭听了这话,肩膀微微耸动,抽噎了几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抬起头,望着他,说道:“我看你又变成防风邶了。”
见小夭展露笑颜,他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两人简单用过了晚膳,便相拥而眠。
次日,小夭早早苏醒,她与相柳一番商议后,便孤身一人朝着打铁铺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