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陆彦泽也明确表示过,自己已经结婚,是不可能和夏欢欢有任何结果的,让她不要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可每当陆彦泽每次试图和她讲清楚的时候,夏欢欢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她总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轻快地说:“师兄不用觉得为难,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影响我喜欢你呀,反正我会一直喜欢下去的。”
陆彦泽对夏欢欢的执着感到无奈,却也无可奈何,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执着的小猫缠住,甩也甩不掉。
夏欢欢的热情和活力,就像一团温暖的火焰,一点点融化着他周围的冰雪。
他开始习惯了夏欢欢的存在,习惯了她清脆的笑声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时间一久,陆彦泽对夏欢欢的热情也不再像最初那般抵触。
夏教授偶尔会在陆彦泽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阿泽啊,欢欢这孩子是被我宠坏了,有些任性。但我做父亲的,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你。”
这样的话,也让陆彦泽更加不好对夏欢欢过于冷淡。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能看到她明媚的笑容,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她在身边叽叽喳喳,又或许是顾忌着夏教授的颜面。
陆彦泽心中那道冰冷的屏障,在夏欢欢的热情和夏教授的善意提醒下,渐渐融化。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抗拒夏欢欢的靠近,反而开始默认了她的存在,甚至偶尔还会回应她的热情。
可是,尽管陆彦泽虽然不再像从前那样拒她于千里之外,但对她的态度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他很少主动联系她,偶尔的关心也像蜻蜓点水,礼貌而疏离。
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改变,却始终触碰不到他内心真正的柔软。
夏欢欢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塞满了棉花,周围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模糊糊地传到耳朵里。
意识逐渐回笼,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四肢也失去了控制,软绵绵地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感觉到脸颊上一阵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带着一点湿热的触感。
紧接着,一阵压抑的抽泣通过传入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在她耳边回荡。
那哭声像是带着尖锐的倒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原本就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像是拨开一层浓厚的迷雾。
活生生的现实在她眼前晃动,渐渐地,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陆彦泽苍白的侧脸,他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肩膀,身体微微颤抖着。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将所有的脆弱和悲伤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
看到这一幕,夏欢欢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这痛楚深入骨髓,像是有人拿着锋利的刀,在她脆弱的心脏上一下下反复凌迟。
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受,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地环住他颤抖的肩膀,默默地陪着他,让他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悲伤。
夏欢欢咬紧牙关,竭力忽视体内翻涌的难过,以及心中蔓延的酸涩。
颤抖的手缓缓抬起,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轻轻抚摸着陆彦泽的头,用尽力气发出沙哑的声音安慰道:
“阿泽哥哥,没事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夏欢欢努力稳住自己的语气,却还是忍不住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你别吓唬我……”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陆彦泽的脸庞,却又怕惊扰到他,手停在半空中,无措地问道,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很害怕……瑶瑶姐不要你?”
陆彦泽原本只是轻轻地拥着她,听到这句话,他宽阔的肩膀猛地一震,双手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怀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能没有她……”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个名字从口中吐露出来,
“我……我真的不能没有瑶瑶……”
他说话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浓浓的绝望和无助。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发出痛苦的呜咽。
此刻的夏欢欢觉得自己就像个被隔绝在戏外的观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为另一个女人痛不欲生。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又无力地垂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种感觉,比被亲眼看到宋淮因为自己的无知选择结束生命还要难受,还要让她感到痛不欲生。
“阿泽哥哥……”夏欢欢的声音哽咽得更加厉害,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她的脸颊,“求求你……你别这样……”
她颤抖着手,指尖轻轻划过他柔软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那发丝的触感,柔软顺滑,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心中更加酸涩,也更加无力。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苦涩,还是心疼,亦或是其他更加复杂的情绪。
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丝安慰,也给自己一点点慰藉。
“阿泽哥哥……”夏欢欢的声音更加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的小丑,滑稽的动作和夸张的表情,都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明明心痛得快要死掉,却还要强颜欢笑地安慰他。
“欢欢……”陆彦泽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粗糙的砂纸打磨过一般,带着浓重的鼻音,
“只要她开口,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她,什么都可以给她,只求她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