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陆彦川驾驶着车子,驶过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穿过两个宁静的村庄后,最终拐进了一条崎岖的山路。
这条山路蜿蜒曲折,路面坑坑洼洼,碎石遍布,一看就很少有人经过。
陆彦川不得不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障碍物。
车子颠簸得厉害,关诗瑶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有些苍白,她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车门上方的扶手。
“哥,这条路也太难走了吧?”
关诗瑶秀眉紧蹙,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你真的确定消息来源可靠吗?”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专注开车的陆彦川,眼神里满是不确定,
“宋淮他……真的会躲在这种地方吗?”
陆彦川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关诗瑶的手背,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
“诗诗,你放心,我的消息绝对可靠。宋淮就在这山里,我已经派人确认过了。”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坚定,“我向你保证,今天一定让你把宋淮平平安安地带回去。”
“可是……”关诗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彦川打断了。
“没有可是,你放心,我既然带你来了,就一定会帮你找到宋淮。”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淡淡的白色,似乎是在用尽全力与这颠簸的山路对抗。
关诗瑶就这样看着他的侧脸,心中莫名地安定下来。
整整一天一夜,寻找宋淮的焦虑、担忧、无助,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是啊,自从陆清安去世后,陆彦川就是她在陆家最大的依靠,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无条件的帮助自己撑起了陆家。
所以,这次也会一样吧?他一定能够帮自己找到宋淮。
窗外,原本翠绿的山峦逐渐被暗沉的色彩取代,荒凉的气息弥漫开来。
茂密高大的树木紧紧挨着,像是一道道密不透风的绿色高墙,将他们隔绝在外。
“前面没有路了?”关诗瑶看着前方被茂密的树林遮挡住的山路,疑惑地问道:
“这条路怎么走着走着就没有了?”
她转头看向陆彦川,“哥,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路吗?”
车子缓缓停下,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最终停稳在一处空旷的地方。
陆彦川收回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关诗瑶,弯了弯唇角。
他解开安全带,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长腿迈出,走下车子。
随后,陆彦川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一侧,体贴地为关诗瑶打开车门。
“到了吗?”关诗瑶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除了望不到边的树林,几乎看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下车吧,有人来接我们了。”
关诗瑶一头雾水地下了车,还没站稳,就听到从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茂密的树丛一阵晃动,两个五大三粗,皮肤黝黑的男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简单的布衣,肩膀上扛着锄头,看起来像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村民。
关诗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这两个陌生人,“你们是谁?”
陆彦川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诗诗,别担心,这是我找来的向导,他们对这片山林很熟悉。”
他接着解释说,“这片林子很大,路也很复杂,如果没有当地人带路的话,我们很难走出去,更别说找到宋淮了。”
说着,陆彦川将关诗瑶轻轻地护在身后,这才抬起头,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主动走向那两个“村民”,语气熟稔地说道:
“老李,你好,我是陆彦川。”
被称作老李的男人上下打量了陆彦川一番,黝黑的脸上满是疑惑和审视,他眯着眼睛,似乎在确认陆彦川的身份。
随后,他又看了看站在陆彦川身后的关诗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老李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您就是川总啊!没想到您真的来了!这位是……”
“这位是我弟妹,你们可以称呼她关小姐。”陆彦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便指着身后的树林说道,“我们打算去前面村子找个人,麻烦你带路。”
老李点点头,瓮声瓮气地说道:“没问题,跟俺来吧,这林子邪门得很,有时候还有可能碰到野兽,所以,没有村里人带路,外人可走不进去。”
关诗瑶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跟着陆彦川和那两个村民走进了树林。
茂密的枝叶交织在一起,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线能够穿透层层阻碍,洒落在地面上。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响起的鸟叫声和他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俺叫李大壮,这是俺兄弟李二狗,俺们都是这山里土生土长的人,世代靠山吃山。”李大壮憨厚地笑着。
李二狗则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只是闷着头赶路,偶尔抬起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关诗瑶。
“关小姐,你这种细皮嫩肉的闺女儿,咋在俺们这种山沟沟里也有亲戚朋友?”李二狗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哦,我妹妹在这儿,我来……看看她。”关诗瑶敷衍地回答,她并不想和这两个陌生人透露太多信息。
“哦,您朋友是……”李二狗追问道。
“宋淮,你们认识吗?”关诗瑶警惕地问道。
“宋淮?你说的是不是前不久刚刚嫁到王老三家那个闺女儿?”李大壮抢着说道。
“王老三?”关诗瑶的心头一紧。
“那个王八羔子就不是个好玩意儿,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听说这几天也没少欺负媳妇儿。”李大壮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呀,就仗着自己长得五大三粗,把媳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谁要是敢多看他家媳妇儿一眼,他就跟谁急。”李二狗补充道。
关诗瑶的心沉了下去,她无法想象,宋淮要怎么忍受这样的生活。
“我听说,宋淮的父亲不是挺待见这个女婿的吗?”关诗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道。
“嗨,这个,说起来也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