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发生的命案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威远镇的旅游业。
见到来调查的庄岩一行人,余镇长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笑脸迎上来。
“过了前面的转角就到了。”余镇长说道。
蔚烟岚将车停下,四人同时下车。
出事的小池塘位于镇中心位置,经常来这里散步的是当地居民。
路旁的一块空地上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几位民警零星地站在外面待命。
见到庄岩走近,警察们赶紧准备好工具等待指示。
庄岩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一个年轻的警察上前与他交谈。
“你好,我是庄岩,辛苦了。
麻烦你介绍下现场的情况。”
简单的客套话省略掉,池警官点头,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因为夹着几张照片显得厚了很多。
他指向一棵小树下的石灰粉划线处。
“死者毛德保被找到时就趴在那里,当时附近没有任何异常物品。”
“做了尸检了吗?”庄岩问道。
“已经完成了。”池警官从兜里掏出一份报告。
刚翻开第一页,庄岩就发现了死者脸部受伤的照片。
“生前受过攻击?”
只见毛德保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很严重,一看就知道是新伤。
说到这个,池警官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是他自己找人打的……”
“自己找人打自己?还专门对着脸来?”战古越惊讶不已。
池警官尴尬地笑了笑:“二位可能不了解。
毛德保之前不愿意指证齐保平,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帮忙。”
“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
池警官稍作停顿继续解释道:“让我们教训他一顿……”
出于对齐保平哥哥齐万平的恐惧,毛德保一直躲藏着不敢露面。
面对众多警察的压力,他最后想出了一个奇葩的主意——假装被警方虐待逼供以骗过对方耳目。
但警察自然不可能真的动手,所以直接拒绝了这种荒唐的要求。
为了解决问题,毛德保干脆花钱雇了一些搬运工人帮忙揍了一顿自己。
“原来如此。”庄岩语气平淡,“齐万平真的这么可怕?”
“齐万平整天在小镇里横行霸道,加上有五次因吸du而坐牢的经历,大家都很怕惹上他。”
听到这里,池警官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这个人在镇内经常搞些小破坏,比如宰杀村民家养的鸡或者损坏人家店招之类的恶劣行为。
这些事情虽不足以让他受到严厉惩罚,但却让警方多次只能象征性地警告一下。
不仅村民们反感他,连警察都头疼。
毛德保大概就是因为担心将来自家遭受报复,所以一直避免公开出庭作证。
庄岩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他在被打之后很快就死了?”
“确实是这样。”池警官肯定道。
“那么死者身上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地方吗?”
“我们在毛德保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包白粉,鉴定结果显示这是研磨过的阿司匹林药丸。”
说着他还展示了一张装有粉末的照片。
这种常见于退烧止痛用途的药物通常不会这样使用。
尽管听说有人用它治疗脱发和美白肌肤(虽然科学依据不足),但也有很多人相信其功效。
庄岩盯着那位面容粗犷的汉子图片思考起来,推测这也许和他的目的有关。
现在关键就在于确定阿司匹林粉末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了。
“毛德保家里还有其他人吗?”庄岩又问了一遍。
“没有了。”池警官答道,“毛德保一直单身未娶,母亲两年前去世了,唯一的弟弟及舅舅都在外地生活。”
换句话说,几乎没有人清楚毛德保日常生活中的用药情况。
天色越来越暗,风暴前的强风吹得更猛烈。
考虑到时间紧迫,庄岩决定先专注于现有证据。
“这儿谁负责痕迹检验工作?”他询问道。
池警官表示自己暂时全权负责。
“现场已被初步检查过,但由于平时人流量大,并未发现有价值的足迹线索……”
于是他们暂时封存现场等待专业人员的到来。
作为经验丰富的探员,庄岩自然接手了痕迹取证的任务,穿上保护鞋走进圈定范围内。
他在原地蹲下,注意到一大滩已经干涸变黑的血液。
随手拾起一些泥土碎屑观察后他说道:“这里有个摩托车轮胎印迹,经常有骑手到这里停留吗?”
对于这一细节不甚了解的池警官转向身旁的叶镇长寻求答案。
后者回忆片刻后回答:“有过几次,不过最近没人再来过这儿。”
这给了庄岩一条新的调查方向,他立刻要求手下用石膏模具复制该区域的印痕。
随着一声指示,大伙儿马上动了起来。
而对这方面不太熟悉的战古越紧跟在后头,希望能有机会帮上忙。
但是庄岩下了命令之后,自己却站在池塘边陷入了沉思。
“老大,你在琢磨什么呢?”战古越好奇地问。
庄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就是觉得刚刚看的那个伤口的照片有点奇怪。”
每当庄岩感到不寻常时,这就意味着事情很可能有突破口!
战古越迫不及待地说:“啥照片啊?”
为了验证他的猜测,庄岩走到池警官旁边。
“池警官,我想要看看那个死者的伤口照片。”庄岩伸出手说。
在这个城里,提到庄岩的侦破能力几乎是家喻户晓的。
既然他已经到了现场,不管他说什么,大家都绝对听从。
“请吧。”池警官将照片递给了庄岩。
死者身上有三个刀伤,两个在腹部,一个在胸口,每道大约三厘米长,深约七厘米,都是由法医标注出来的。
庄岩递给战古越,“老战,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战古越盯着照片,紧皱眉头,“嗯……这伤口比平常看到的要宽得多……”
跟着庄岩学习这么久,他早已学会了观察细节。
以往见到的刀伤都很细,几乎只是一条缝。
但这次受害者的伤口更像是一条沟壑,这意味着凶器要比普通的刀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