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和孟晴回到斜边胡同这边,已经是深夜了。
天气闷热,再加上这帮兄弟一个个心里都揣着事儿,自然都睡不踏实。
有的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的看手里的枪,想着下午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抢了自行车,还被狠狠捶打,杀意难消!
而没被分到枪的青年,也是一个个被肾上腺素催动着心跳加快。
他们同样为自己兄弟们的遭遇而愤恨,知道明天要去干一票大的后,一个个被压抑快半年的躁动情绪,直接一股脑儿释放了出来!
钟跃民,郑桐,范胖子还有邹城他们几个,一人拎着一瓶啤酒,坐在院子里的凉棚下,互相也不说话,就一口一口的喝着,也不知道一个个都在思索什么。
宁远带着孟晴从外面进来后,几人也都慌忙起身,朝宁远和孟晴二人看了过来。
“哥儿几个这么晚了,还不睡等什么呢?明儿一早咱们可要早起办事儿呢!”
宁远看着他们几个的模样,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玛的,睡不着了,想到下午那事儿,哥们儿就憋屈的快炸了都!”
范胖子朝着宁远回答道。
“瞅瞅你丫这点儿出息!就这么个破事儿!咱休息一会儿,就直接去弄了他们,憋屈个啥!”
宁远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语气轻松的说道。
钟跃民凑了过来,看着宁远,脸上也没有了下午刚听说到这种事儿时候的愤恨了。
“宁远,你说,咱们一会儿摸到二厂现在住的那个院儿后,是直接动手还是??”
钟跃民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后果太大了点儿,此刻有些心绪不宁的问向了宁远。
“跃民!这就不爽利了!你丫下午可还指着哥们儿的鼻子骂我没血性呢!怎么着,这就怂了?”
宁远听到钟跃民的话后,立刻没有了调侃的心思,直接就是呵斥。
“谁他么怂了谁孙子,哥们儿我就是想说,是不是咱就真的因为被抢了自行车,直接对那帮人开杀戒,你我都知道,一旦动了手,那就收不住了!”
钟跃民反驳了几句后,担忧的说道。
宁远看着钟跃民,神色严峻的摇了摇头,他可太知道二厂这帮孙子的行事儿风格了,张扬,跋扈,不拿人命当回事儿!
“我告诉你钟跃民!一会儿临晨咱们摸过去之后,起手就是杀!谁他么敢动摇军心,我亲自毙了他!”
宁远知道,那一帮人目前也就是刚抖起来而已,目前还只是跋扈霸道,真要是给他们几个月时间,再各种斗争中成长起来。
那才是真正的难以应对了。
这一次动手,就是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直接冲进去就干,一口气打崩溃他们,决不能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
杀进去之后,半个小时就得走,不管残留下多少人,他们都必须毫不犹豫的直奔火车站。
甚至很有可能,他们这一动,可能就要触发各方的连锁反应了。
那时候,局面彻底乱起来,还有谁能再顾得上宁远他们这伙儿人!
钟跃民也是第一次看到宁远对他这么严肃。
立马便摇了摇脑袋,清醒了过来。
“我知道了宁远,你的计划,我已经给大伙儿都通知过了,放心吧,咱们兄弟,没有人会犯怂拖后腿的!”
宁远直勾勾的盯着钟跃民,听到他这么说完后,才点了点头。
孟晴在宁远身后,听到他们说的这些后,都已经惊呆了。
她哪怕不知道宁远的具体计划,但这些只言片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也足以震惊她了。
可笑,刚刚在那个废弃的石料厂,自己居然还说他不敢动手杀人。
原来,不是不敢,而是人家根本不屑于去动手弄那两个无名小卒罢了。
宁远没时间理会孟晴的想法,他看了一圈儿院里后,又问向钟跃民。
“还有,咱们兄弟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明天一早动身,东西全都带上,去二厂那边办完事儿后,拿着东西直接走人!”
范胖子这时候插话应对了起来。
“放心吧,下午你出去那阵儿,我们已经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宁远点了点头,也是,他们的大头物资都已经通过袁军他爹的关系,提前一步拉到了陕南那边了。
他们这儿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衣物和随身物品了。
“那就好,现在是十点半了,你们分头去各个屋里通知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早上三点半起!半个小时杀过去,半个小时做事儿,再多半个来小时去火车站!”
宁远他们正好是一大早的火车,只要不出岔子,他们就能极限操作一把!
钟跃民他们几个纷纷点头,然后各自去了前院儿后院儿的几间屋子里。
宁远则是带着孟晴进了堂屋。
北屋是一屋三室,除了一间厅堂后,左右各有一个屋子。
小宁伟已经在东面的屋子里睡着了,宁远只能把孟晴安排到了西屋。
“今天晚上,你就在这儿眯一会儿,早上五点,你带着我弟弟,去火车站跟我们会合!”
宁远帮着孟晴把她的东西拎进了屋子后,对她嘱咐道。
“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弟弟安全,准时的带过去!”
孟晴知道宁远他们要办大事儿,所以自然就顾不得再芥蒂什么男女一室的婆妈话题了。
宁远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屋子。
孟晴却又在他背后叫了一声。
“哎!”
宁远回过头看向孟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么?”
“没,没什么了,就是想和你说一声,一定要小心点儿!”
宁远听到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直接出了门,越过厅堂,走进了小宁伟睡着的东屋,躺了下来!
夜更深了!
前院儿后院儿各间屋子里的哥们儿,几乎一个个的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有的小声的和身边的哥们儿闲七扯八的胡乱聊着。
有的则是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有心大的,鼾声如雷。
更多的,则是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手里的枪支或者冷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