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燕王此般行径，实乃阳谋，恰似那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张贤面露无奈。
裴明瑞冷哼一声，猛地将手中密函掷于桌上，“哼，这灵犀九转丹何其珍贵，他想要就要？简直荒谬！”
“依属下之见，燕王既已放出此等风声，想必已然笃定太子殿下会出手相援。”张贤缓缓道来，“毕竟当下东宫与燕王府关系不睦，此次太子定会借机施以援手，试图拉拢燕王。”
“如此一来，燕王得了实惠，太子既拉拢了燕王，又落了好名声，于太子而言，岂不两全其美？”
“哼，燕王倒是好算计！仗着自己手里的兵权，就如此嚣张！”裴明瑞冷哼一声，俊脸上满是阴鸷之色，“本王迟早让他加倍奉还！”
张贤见他面色不郁，连忙劝道：“殿下息怒，万不可因小失大！太子若真能借此契机拉拢燕王，那咱们之前的布局岂不功亏一篑？”
“放心，本王自然不会让太子专美于前！”裴明瑞冷笑道，“既然燕王想要药，那本王送他便是！
“依太子那吝啬小气的性子，顶多也就肯给一颗罢了。本王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与他不同，便给燕王两颗！”
“殿下英明！”张贤拱手赞道。
“对了，黄文俊那边，如今进展如何了？””裴明瑞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桩事。
“回殿下，黄文俊已将庶出的二姑娘记在了夫人赵氏名下。”张贤恭敬地答道，“只是那赵氏因痛失爱女，伤心过度，如今卧病在床。二姑娘这刚记在她名下，需得侍奉汤药以表孝心，暂时……暂时无暇分身顾及其他事宜。”
“做做样子，侍奉个几日便罢了。”裴明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且去告知黄文俊，让他安排妥当，加紧对那二姑娘的调教。”
“务必教出第二个黄氏。”
“是，殿下。”张贤躬身领命。
裴明瑞又吩咐道，“还有，待过几日，让黄文俊找个机会，去见一见曾程，就说他愿意将二女儿送进燕王府，以表忠心！”
张贤拱手应下。
“至于燕王妃恶毒残害侧妃和子嗣一事……”裴明瑞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需大力传播，务必让京城人尽皆知，闹得不可收拾，届时，就算燕王不想休妻，也不行了！”
“是，属下明白！”张贤领命退下。
书房内，只余裴明瑞一人，望着跳动的烛火，眼中闪过丝丝狠厉。
燕王府，曾程送走秦王府的来人后，脚步轻快地回了燕王府前殿，脸上难掩喜色。
方才秦王遣人送来了两颗灵犀九转丹，言明知晓燕王府宋侧妃急需此药安胎，秦王作为兄长，自是不能袖手旁观。
如今加之先前太子送来的一颗灵犀九转丹，已凑得三颗。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秦王和太子果真都上赶着来送药！
曾程将秦王府送来的药好生收进密格中，望着密格中两个玉白瓷瓶，心中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便是弄到七颗灵犀九转丹。
曾程想到先先前送药的东宫的张顺喜所说之话。
张顺喜说太子听闻燕王府急需皇室秘药，便先将东宫仅有的一颗送来。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会继续劝说陛下，让陛下多赐几颗灵犀九转丹下来。
有了太子和皇后相助，再加上淑妃娘娘那边，说动陛下赐药的把握便更大些。
他早已命人将燕王殿下的信送给淑妃娘娘，想来娘娘那边如今也有所行动。
只需弄到足量的灵犀九转丹，他便即刻动身返回燕北。
当然在此之前，定要竭力将京中水搅浑。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景熙帝正埋头批阅奏折。
李德海轻手轻脚地端着雕花描金托盘进了殿，托盘上放着一盅汤，汤色清亮，热气氤氲。
熟悉的淡淡药香味飘来，景熙帝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见托盘上的景泰蓝的碗碟，花纹精美，正是淑妃惯用的那一套。
他嘴角便泛起一丝笑意，“淑妃今日送什么汤来了？”
李德海将托盘放下，笑着回道：“陛下，淑妃娘娘让人送了调元汤，说是最是滋补。”
景熙帝放下手中的御笔，接过李德海递过来的汤，轻轻呷了一口，赞叹道：“宫里还是淑妃这手煲汤的手艺最好，旁人比不得。”
李德海在一旁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吗，淑妃娘娘这手艺，便是宫里的大厨也比不了。”
景熙帝又喝了几口，将碗放回托盘上，问道：“淑妃可还让人带了什么话？”
李德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陛下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送汤的宫女说，淑妃娘娘酿的青梅酒好了，娘娘想请陛下赏光，去永福宫品鉴一二。”
景熙帝闻言，笑了笑，“淑妃有心了。”
李德海察言观色，见景熙帝心情愉悦，便试探着问道：“那陛下，今晚……”
景熙帝略一沉吟，吩咐道：“你去回话，就说朕今夜便去永福宫。”
“老奴遵旨。”李德海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