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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留下竹简?”

“是也,适才于矮桌处发现,…卑职不曾耽搁,…便立即送于陛下。”

接过竹简,项羽看了一眼天空,他神色凝重。

略微愣神,他看了一眼大殿,心事重重的上前迈了一步。

突然,他又停下了脚步。

扭头看了一眼王轲,他又看了看远方赶来的众大臣。

略微思虑一下,他回头目视王轲。

“寡人独自进入大殿,汝等在此阻拦众大臣,…切记,…不得令任何人进入。”

“诺!”

话罢,项羽径直向着大殿走去。

他上了几个台阶,迈过一道门槛,快速的进入了大殿。

进入殿内,他环视一周,看向了几个侍从。

“汝等速速退下!”

“诺!……”

待所有侍从离去,他赶忙前往了高位处。

又环视四周,他一眼扫过空荡荡的大殿,便失落落的坐了下来。

坐定后,他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的大窟窿,接着又落寞的低下头来。

当他目光落在怀里时,他犹豫一下,直接拿起了虞姬留下的竹简。

待他打开竹简,定目看去,他惊呆了。

“寡人乃万世回转之人?…寡人正是人皇?”

带着惊讶,他继续看下去。

直到他看到结尾处,他愣住了。

在虞姬留下的竹简里,她言简意赅的讲述了五件事。

第一件事,万世回转。

第二件事,人皇重生。

第三件事,万世等待。

第四件事,一个承诺。

第五件事,生可死、死亦可生。

万世回转,顾名思义便是‘经历万世’的人。

对于经历万世这件事,项羽想不明白。

万世?即便每一世只有数十年或者几年,那起码也要几万到几十万年的时间。

他自己来自后世1999年,满打满算也才2000多年。

这差距太大,他认为这是对不上的。

当他看到如何确定人皇身份,他沉默了。

人皇重生,需项羽亲口‘承认自己是流氓’。

承认流氓?在项羽的记忆里,他来到这个世界,只开口承认过一次。

那一次就是,为了得知龙苴的死因,他特意命虞子期将韩信带了过来。

为了逼迫韩信开口,他答应了韩信‘求死的要求’。

当韩信说了实情,他有点惜才,却不愿杀韩信。

为此,韩信大怒,他骂项羽非‘君子’作风。

反驳韩信时,项羽随口说出自己是‘流氓’,而并非君子。

这件事,正是发生在这大殿内。

而在场之人,除了项羽、韩信,另外还有范增。

这时,项羽微微点头,他仿佛明白过来了。

看来,亲口承认流氓这件事,正是范增私下告知虞姬的。

以上问题,项羽有点似懂非懂。

可接下来的事情,他感觉越想越糊涂了。

这万世等待,虞姬的解释是,她等了项羽万世。

虞姬等了万世,项羽虽对此感动至极,可他却无法理解。

人怎么可能活万世,万世至少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

若虞姬说得都是事实,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她不是人,她难道是神仙?

即便她是神仙,她又是怎么成为神仙的?

说到神仙,项羽神色一惊,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在芈兰讲述邪祟作乱时,她曾提到虞姬的可怕。

据芈兰所说,面对百万邪祟时,正是虞姬自带光芒从天而降,方才驱散百万邪祟。

可以驱散百万邪祟,难道虞姬真是神仙?

相处了这么久,并未发觉虞姬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若她真的是神仙,那对战刘邦时,她有如此本领,那为何不出手相助?

莫非她只能对付邪祟,而不能对战活人?

想的有点头疼,项羽赶忙捂住脑门,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

又一次看向竹简,对于‘一个承诺’,项羽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

虞姬解释里提到,这个承诺是项羽亲口应下的,而知道这个承诺的人只有两人。

一个是项羽自己,而另一个便是龙苴。

承诺?这是什么承诺?

项羽绞尽脑汁的回忆许久,他也无法想到立下过什么特殊的承诺。

自己回忆不起来,他又想到了龙苴。

而龙苴早已身死,他又怎么可能告知自己。

这时,一个问题令他很是困扰。

那刘邦的鬼魂都能出现,为何龙苴的魂魄不能来此呢?

他的魂魄若是现身,不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什么承诺了。

可怪异的是,龙苴死了,他的魂魄竟从未出现过。

无法弄清楚是何承诺,他叹息一声,只好将此事放在了一边。

再次看到最后一件事,项羽又一次顿感头大。

生可死、死亦可生,这是何意,这是什么意思?

默念几遍,他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仔细回味后,他想到了范增。

范增临死前,好像说过这句话。

范增能说出这句话,定然是虞姬私下告知的。

又思虑良久,无法琢磨透虞姬留下的话意,他又无奈的叹息一声。

可总是无法悟透,他又心有不甘。

为了破解虞姬话里含义,他赶忙拿起了范增留下的竹简。

待竹简打开,他几个扫视过后,微微点了点头。

范增留下的竹简,内容和虞姬所说的大致相同。

而不同的是,范增希望项羽尽快平定天下。

平定天下的同时,还要尽量多建造祠堂,并让楚国人进行供奉。

为了建造祠堂,他要求继续善待楚国百姓。

想到范增的用心良苦,项羽有些无奈,又有些费解。

他不知道建造祠堂有啥意义,即便建造更多的祠堂,那又有啥好处呢?

范增以死逼迫,那肯定没有啥坏心思。

此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对于范增,他是打心眼里尊重、信任,并将范增当作最亲的人看待。

想到这,他面色决绝。

即便建造祠堂没啥意义,也不能辜负范增的一片苦心。

除了以上所说,范增还提到了‘暂时离去’。

暂时离去,字面意思是暂时离开这里。

若暂时离开这里,难道范增没有死?

他没死,怎么可能?

在那天雷的轰击下,他又怎么可能不死?

亲眼看到他死去,这又怎是暂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