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平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着冯县丞的话音落下,众人视线齐刷刷地看向林子平。
林子平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回诸位大人,今日刚回。”
肖校尉疑惑问道:“这位是?”
冯县丞解释:“这是今年刚来的小林,林子平,被分到兵房,前段时间去新坪村监工修路,今日才回。”
肖校尉点点头:“年轻可为,家正要多向这种有能力的人学习。”
林子平虚伪的笑道:“哪里哪里。”
“对了,最早发现峁峁村有异样的还是林子平呢。”冯县丞道,“柴巡吏,我记得当时猫猫山剿匪,小林也是立下大功劳的?”
柴巡吏看向林子平,眼神中露出一丝同情道:“确实,当时抓匪家正、白新、林子平三人一起去的。”
肖校尉缓缓坐下:“这我听家正提过,说有人奋不顾身冲上去与歹徒搏斗,原来是你啊,县衙还记了你头功。”
林子平抬头看向肖家正,时间是个圆圈,就在此时形成了闭环,难怪当时说要把抓匪的功劳推给自己,原来在这里等着啊!
“卑职惶恐!”林子平抱拳行礼。
“如此看来,你对猫猫山应该比较熟悉,魏知县我觉得这次派这个林……林小兄弟去猫猫山最合适不过了!”肖校尉一锤定音般就决定了林子平的去留。
“肖校尉,我……”林子平出声还想争取一下,自己一个外乡人,来福春县不到一年熟悉什么,而且这很明显自己早就是他们选好的枪,今天这是唱戏给自己看了。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1]林子平这是为了大义,不容你推脱!”和肖校尉的一位男子说道。
呵呵!狗屁的大义,这分明是道德绑架!
林子平狠狠地磨牙,自从自己没有道德后,再也没有受过道德绑架,想不到在这个时空居然还被什么国家大义绑架!
“诸位大人,我为庆阳人士,如今到福春还不到一年,对福春还不是太熟悉,去猫猫山毕竟关乎国家生死之事,我实在惶恐!”林子平抱拳不卑不亢道。
“哦,你不愿意?!”肖校尉不悦地看向林子平。
随着话音落下,穿铠甲的另外两人面色不善地将腰间悬挂的佩刀拔出,朝向林子平。
林子平环视一圈,除了柴巡吏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许担忧外,其他人均是一副不认同地看向他。
“肖校尉何必如此拔刀相向,我相信我福春县衙没有贪生怕死之人,子平你说是吗?”魏知县虽然言语温和,但眼神中却带有一丝压迫。
魏知县的话也表明他的态度,看来这猫猫山是非去不可了!
深吸一口气,林子平迅速平静下来,扯出一抹笑容,单膝跪下:“知县大人说得是,福春没有贪生怕死之人,卑职领命!”
魏知县面露赞赏之色:“子平大义!柴巡吏你和子平讲讲这次去猫猫山的具体事宜,家正和冯县丞陪陪肖校尉,申主簿我们走。”
林子平神态恭敬抱拳目送几人离开,看着这场闹剧落下。
柴巡吏在人们离开后,上前拍拍林子平的肩道:“委屈你了。”
林子平闻言摇摇头,其他人大多是福春当地人,多少有点背景,自己一个外地人,一没背景,二没实力,做炮灰最合适不过。
他转头对柴巡吏道:“我最合适了。”
柴巡吏嗫嚅了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半晌没有说话。
林子平打破沉默,恭敬问道:“柴巡吏给我讲讲去猫猫山要做什么吧。”
柴巡吏带着林子平走到了室内,拿出一个画卷说:“猫猫山都是周边的村民聚集而成,不足为惧,但他们现在染病在身,你要想办法混入其中,要……要保护好自己。”
顿了顿又接着说:“接到消息,他们捉了一批人,你要将这个人和与他一起的人救出来。”
柴巡吏将画卷打开。
林子平看去,瞳孔一怔。
这……这不是高炽吗?
他们不是进城了,怎么又被猫猫山捉去了?!
“好。”林子平掩下眼中的情绪,低头应是。
“你自己保重,缺什么你就说。”柴巡吏语重心长地说。
“我的佩刀折了,劳烦柴巡吏重新帮我配一把,然后再帮我找一把锋利一点的匕首。”林子平想了想道。
“行,我马上让人准备,一会儿给你送来。”柴巡吏点头。
“多谢!”林子平抱拳行了一礼问道,“大人说我什么去猫猫山吗?”
“后天。”
后天,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准备。
柴巡吏离开,不一会儿石勇就拿着佩刀和匕首给林子平送来。
见石勇一副欲言又止面露同情的样子,林子平直接从他手中接过来,让他转告柴巡吏一声,便离开了县衙。
事已至此,留在县衙意义不是太大,左右不过是看一些同情的目光,听一些毫无营养安慰的话。
狂风骤起,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林子平匆匆将“五菱宏光”取回,也不管在不在街上,骑着“五菱宏光”就开始飞奔,所幸街上没有什么人。
到住的地方,头发衣服已经被打湿,“嘀嗒”向下滴水。
柱子没去药房,打开门见林子平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接过他手上的缰绳,迎他进屋。
林子平没有多说什么,将“五菱宏光”交给柱子照顾后,就直接回屋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柱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踢踏着木屐到厨房,只见锅里面烧着水,灶台上面还放了一碗姜汤,冒着腾腾热气。
林子平端起姜汤一饮而尽,又将锅里面的水舀出来洗漱,待头发干后,就躺在床上。
不知多久,林子平仿佛感觉自己像牲口一样吊着,有人拨开自己衣服,一脸兴奋说自己赚到了,居然是不羡羊!自己奋力反抗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周边回响着“感念皇恩浩荡”“谢主隆恩”……
林子平一下坐起来,天不知什么黑了,雨“沙沙”作响,他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原来是一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