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子平可不能反悔。”结束一天的劳作,林子平和崔里正在广场中乘凉,两人还把家中的棋盘搬出来对弈。
林子平一脸菜色,自己玩五子棋还可以,对围棋仅限于知道规则,这还是在书院为了这门课不挂科,赶鸭子上架学的,考核时让张墨放水才通过。
“崔叔,我棋艺太差,还请你手下留情。”林子平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崔里正戏谑:“前两天不是还崔兄吗?”
林子平拿棋的手一顿:“还请崔叔见谅。”
“里正。”何顺气喘吁吁的跑来,“我回来。”
崔里正指了指旁边的竹椅:“送到县城了?”
林子平转身到屋里端来一碗水递给何顺,他接过碗“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完:“子平多谢了。”
林子平接过碗:“无碍,你明日帮我打满水就当你的谢礼了。”
崔里正失笑:“子平这算盘打得精,顺子喝了一碗水明日就要帮你打满水。”
何顺挠头憨笑:“明天我给你打水,你的‘五菱宏光’领到我家去了,明日给你送回来。”
“辛苦了。”崔里正对何顺道。
“我将他们送到城门口,找了个人带他们进去。”何顺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棋盘上说,“这是他们给的赏银。”
崔里正点点头:“给你的你就收起来。”
“这……里正,我……”何顺震惊地看向崔里正。
林子平看了看崔里正,将银子拿起塞到何顺手里:“叫你收着就收着,石头还在家等着你吃饭吧,快回去吧。”
何顺见崔里正神色如常,将银子揣好:“对了,里正你看将我们挖出来的沙和泥、石头混合起来重新铺在路上行不行?”
林子平听到何顺的话有些惊讶,何顺居然能想到换填的方法,不过半晌也就想通了,早在远古就有房屋基础加石头夯实的做法,何顺能想到也不奇怪,不过还得加上碾压才能压实
崔里正思索片刻:“明天试试再说。”
“好,明天我和虎子试试,里正、子平我就先回家了。”何顺向崔里正和林子平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开。
林子平看何顺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转头便看见崔里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想了想问道:“崔叔,是不是高炽他们有什么不妥?”
崔里正叹了口气:“子平你可知当今皇族宗亲姓什么?”
林子平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这么多年都没人和自己谈论过皇帝叫什么名字,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个时代类似古代封建社会,皇权至上,超过1000人聚在一起就算造反,平时私下谈论的内容都担心被人举报过不了审,皇帝的名讳怎能允许人随意谈论。他又想到这个朝代叫大周,皇族的姓氏应该和这个有点关系吧。
“皇帝陛下姓周?”林子平询问道。
崔里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子平怎么会认为皇族姓周?”
“我们所在不是大周朝吗?”林子平疑惑地说。
“哈哈哈……子平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朝国号是建朝初期周国公所定,说是取商周大同之意。”崔里正解释。
林子平对此不以为意,什么天下大同,人人为公,在自己原来的时代,生产力远超于前都只能提出以先富带动后富,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理念。在社会生产力低下的商周时期怎么可能人人为公?所谓的天下大同不过是一个乌托邦,太难实现了。
按下心中想法,林子平看向崔里正摇摇头道:“子平不知。”
崔里正但笑不语,蘸着水在棋盘上写下一字。
“高?”林子平随着崔里正写的笔画缓缓念出来,“高炽?”
崔里正点点头。
林子平大吃一惊,真是活久见了,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看到活的皇子,还和他说过话,这可是潜力股,指不定哪天就登基成为皇帝,自己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小春子这是发达了,虽然皇子手下做事风险高,但回报也高啊,富贵险中求,这不是没有道理!
“子平果然与众不同。”崔里正笑着道。
自己与众不同吗?林子平一脸迷茫地望看向崔里正。
“其他人莫说和皇亲国戚接触,就是谈论皇家之事也是战战兢兢,惶惶恐恐,而子平除了开始的惊讶外,神色如常。”崔里正感叹道。
难道告诉崔里正自己以前可以天天在电视里面看各朝各代的皇帝吗,什么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你方唱罢我登台,不是在这个台征战沙场,就是在那个频道谈情说爱,给自己的震慑力还不如公司领导,况且现在也只是背后说说而已嘛。
林子平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一时惊讶,没有反应过来。那和高……和他的那叫琼英的女子是公主吗?”
崔里正落下一子:“宫中并没有叫琼英的公主,倒是京城李家的二小姐叫琼英。”
李家,这听说过,和周家、方家齐名,类似于《红楼梦》的四大家族,世家贵女,难怪看着气质不凡呢!不过这皇子和世家小姐不在京城里面好好待着,怎会到福春这个穷乡僻壤之地?林子平脑中浮现出康熙微服私访中黄袍加身打脸反派和吃瓜群众的场景,估摸高炽和李琼英也有类似想法,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进城就被崔里正识破。
“子平可知当今圣上有几位皇子?”崔里正问道,“皇帝九子,现在成年的皇子有七位,大皇子守南岭,其余都在京城,六皇子养在周皇后膝下,身世传言甚多,虽是传言,相比其他几位,反而更让人熟知。”
毕竟黑红也是红嘛!
林子平想起季巡以前和自己说的宫中秘史关于六皇子的这一段,曾经还觉得从故事情节而言,假如六皇子是假的,那自己的情况与流落民间的皇子形象那是相当匹配,况且按照穿越定律来讲极大可能就是也是这事的主人公之一。
可如今在这个时代待了十年了,没有天降奇运,没有波澜起伏,生活平静得就像一滩死水,经过这么多年依旧平平无奇,碌碌无为。这种状态就像是小的时候想当科学家、想当宇航员,年轻的时候定义自己为天之骄子,进入社会才发现不过是前途渺茫的打工人,对未来迷茫的无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