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过了端午,学院序学的考试越来越近,因为需要序学三级考核合格才能参加府试,莫山书院序学三级的各位学子磨拳擦掌,严整以待,就连蒙学和幼学都弥漫着一股小心翼翼,紧张的气氛。
五月三十,序学考试,历经三天,也算是府试的一场模拟考试。
考试前两天,蒙学及幼学全面放假,序学三级在考试前一天放假,林子平按照以前的经验推测,估计这是学院要布置考场。
林子平这天也没有休息,早早就到了书院,想自己也算是考试的老手,从小到大参加的考试不下几十场,看别人大大小小的考试也看过很多,但是第一次真实感受这个时代书院的这种高规格的考试,正好来长长见识。
书院山脚下设置路障,不允许车马进入,上山那长长的阶梯也没有往日的喧闹,没有了学子们的打闹,来往的人面色严肃,脚步匆匆。
考生们身着干净整洁紫色的序学院服,因为是封闭式考试,考生们自己准备着吃食、笔墨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在上山前都将带的东西上交进行检查,还要进入一个临时搭建的房间,脱去外衫,鞋一一进行检查。
听旁边的人说,前朝的时候进行府试、院试、还得脱了衣服赤裸上身进行检查,但太祖认为读书人衣不蔽体,如此实在有辱斯文,便改成了现在这种脱去外衫、鞋袜进行检查。
林子平对这位周太祖的改革还是比较认可,但想到自己的女孩子的身份,序学考试的时候刚好十四五岁,脱去外衫和鞋袜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府试可以不去参加,但序学相当于一个毕业证,学位证,不考不行,再次感叹,这个时代都出现了女子掌权,为什么不增加女子科举的改革啊,是思念有电子金属检测仪的一天。
林子平挠挠头,这具身子六岁,还有几年就得开始发育,而且人生才刚开始不能一直这样装扮吧,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
暂时放下心中对女扮男装得焦虑和担忧,林子平将思绪转向当下,看向周围的人群。突然看见陶居安的身影,多日没有见,少年好像长高了一些,提着一个篮子,跟随着人群缓缓移动。
“陶居安……”林子平向陶居安的方向挥手。
少年应该听到了林子平的声音,回头看来,两人相视而笑。
林子平用口型说着:“逢考必过。”
陶居安不知道看没有看懂,向林子平拱手,又学着林子平挥了挥手,然后走进了学院。
三天,短暂而久远。
兴许是距离府试不足十天,学院夫子开足马力加快批改进度,不足两天便公布了排名。
书院山脚下放置了一个类似公告栏的牌子,此时已经挤满了人。林子平和陶居安挤了进去,沿着告示从最后一个人开始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寻找。
“陶居安,排名第五!”林子平高兴地说,少年嘴角上翘,眼中有光,周边人也投来羡慕的目光。
兴许是林子平的话语刺激到后面的人,拥挤得更加厉害,陶居安带着林子平从人群里出来。
“居安兄,你真厉害!”林子平夸赞道。
陶居安笑着说:“多谢了子平少爷的帮助,送来的试题很有作用!”
林子平也跟着笑了。
“这不是深受夫子喜爱的陶居安嘛,这次考得怎样啊?”林子平看向说话的人,是上次序学学院门口遇到的人,叫,叫贾大能。
林子平想到和陶居安相识,就是这个贾大能在欺负他,担忧地看了看陶居安。
“贾少爷。”陶居安收回笑容,向贾大能行礼。
”贾兄,这次陶居安考了前五呢。“贾大能旁边的人说。
贾大能没有林子平前几次见的嚣张,听见旁边人的话也没有说什么,似乎还有脸上还有几分笑意,向人群里走去。
林子平奇怪地看看贾大能的背影,想对陶居安说自己的想法,但咽回了到嘴边的话,什么才是正常,难道贾大能冷嘲热讽,像第一次在池塘边见着那样对陶居安大打出手才正常?
“子平少爷,我们走吧。”陶居安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明显没有刚才的那种愉悦。
两人缓步走向学院的阶梯。
“居安兄,你有看见榜首是谁吗?”林子平试图打破沉默。
陶居安不假思索地说:“是方有志,有志少爷。”
林子平想到上次找陶居安的时候在序学学院门口见到的那个清冷孤傲的少年,原来是学霸啊,学霸有那样的气质可以理解。
“有志少爷从幼学开始,便一直是各级考核时的榜首,山长是他的启蒙恩师,若不是山长不许,有志少爷年岁太小,现在他估计可以去国子监了。”陶居安说着,带有一丝羡慕。
原来是学神,那受学渣顶礼膜拜也是应该的。
林子平听了陶居安的话不解地问:“国子监?”
“教学考核合格就能参加乡试,但得通过院试才能参加乡试,而到国子监学习两年就可以直接参加乡试,乡试过后到国子监学习一年,考核合格才能参加会试。乡试和会试都是三年组织一次,通过府试就是秀才了,乡试后就是举人,会试后便是贡士,再会试结束后皇帝陛下会亲自举行殿试,对排名前三十的贡士亲自考核,前十五便是进士了。”
这真是学海漫漫,不仅有学院考试,还有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每个阶段都层层选拔,优中选优,关关难过关关过,在这个时代最后能杀出重围,最后功成名就成功上岸的不仅要能力出众,家庭还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啊。
陶居安细细地为林子平解释这个时代的上岸旅程,见林子平没有说话,便停了下来,笑着说:“子平少爷还在蒙学,现在知道这些可能有点早,等到了序学夫子们对这些都会仔细地讲。”
林子平回过神,听见陶居安的话说:“居安兄的心意我知,这事还是应该早点知道地好,感谢居安兄告知。”
林子平心中确实是感谢的,在大学的时候自己对未来一片迷茫,但周围的有的同学早早地便准备起考研考公,自己还在为找工作奔波,他们已经上岸,要是当时也有人告诉自己,那是不是可以早点做打算,提前为人生规划,不至于后来跌跌撞撞地寻找出路,头破血流。
陶居安笑了笑:“这不是什么机密,子平少爷不嫌弃我话多就行,蒙学学院到了,子平少爷快进去吧。”
“好,五天后的府试,希望居安兄逢考必过!”林子平向陶居安拱手。
陶居安笑了笑,拱手行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