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了清嗓子道,“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回去好好想想的。”
林氏看着苏清苒的背影还想说什么,但是嗓子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林氏也只是罚了惊蛰和立夏这两个一等丫鬟,两个月的月银,不过私底下苏清苒自己拿银子补给了两人。林氏只说,两个丫鬟没能规劝好主子。原本其他院子见鹿溪院紧闭院门这么久,再加上城中的流言,还准备看热闹的,这下都散了。
苏清苒看着桌子上的红枣茶道,“立夏,你的膝盖怎么样了?”
立夏把茶壶放下后笑着说,“多亏了县主赏给奴婢的白玉膏,昨日敷了一会儿就觉得冰冰凉凉的,今儿个一早就不觉得疼了。”
苏清苒点了点头,“没事就行,你先去休息吧,今儿个让寒露进屋内伺候就行。”
苏清苒放下手中的《道德经》,走到窗边折下一支梨花,原来,要考虑的东西有这么多。
寒露见姑娘这么烦闷,就在心里诅咒那惹事的太子。
“姑娘,奴婢们不觉得委屈,若是姑娘这么好的人被那”,想到自己说的是当朝太子,寒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被强纳做了妾室,奴婢们才会觉得委屈。”
苏清苒笑着捏了捏寒露的脸颊说,“寒露,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一次性说这么多字呢。”
想到自己刚刚说的,寒露脸颊微红,立马换上了更正式的称呼,“县主!”
——靖远侯府——
贺凌洲看着窗台上的信鸽,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台前把鸽子腿上的纸条解下。
他还以为这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会有忧郁的时候。
不过想到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贺凌洲把纸条靠近烛台,看着纸条被焚烧殆尽。
“羽书,听闻太子最近接管刑部,在追查六年前的钱家庄灭门案,那就给太子殿下送一份大礼。”
羽书又一次硬着头皮接下了任务,怎么又是他!
就不能让羽砚那小子去嘛,这小子自从回京后就闲出屁来。
羽砚看着大哥又开始收拾包袱,顿时就投来了爱莫能助的眼神。下一秒就被贺凌洲派去盯着二皇子。
等太子的人回了京城,苏清苒彻底吐出一口气。她叫来羽衣,“这边最近辛苦你了,我这边也没有其他事情,你就回你主子身边吧。”
羽衣想到主子的吩咐,只点头称“是”。
......
苏清苒伸伸懒腰,终于,又可以躺平了!
“惊蛰,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奇事?”
惊蛰把水果放到藤椅边上的小几上,就知道自家县主又要开始什么“光合作用”了。
“回县主的话,最近府里因着二姑娘的亲事,最热闹的就是正院和听雪轩了。”
苏清苒咬了一口李子,算了,还是不去正院了。听说听雪轩最近在绣成婚要用的红盖头,她若是去了又要被母亲抓着做女红了。
她倒是跟着府里的绣娘学过许久,绣的还算尚可。但是她最烦的就是,一直坐着做同一件事了。
“和茗轩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个新的说书先生,咱们去瞧瞧。”
不过好在前段时间姐妹们一直被拘在家中,林氏就给了姐妹几个腰牌,多想出去玩就用不着去正院找她要腰牌。
苏倩薇马上及笄了,最近被白姨娘拘在院子里学规矩,小六最是胆小了定是不敢出去玩的。
于是苏清苒就带着立夏、寒露出了府。
刘掌柜见苏清苒来了,立马就亲自过来迎接,“县主,二楼的雅间时刻为您开着呢。”
苏清苒点了点头,直接往二楼走去。和茗轩是母亲的陪嫁铺子,在前两年生辰的时候母亲给了她。
苏清苒坐下,看着楼下都是书生打扮模样的,便问道,“刘掌柜,这乡试不是还有小半年,怎么这些学生这么早就来了?”
因着家中大哥哥今年要下场乡试,所以她才清楚秋闱似乎还没开始呢,有些书生明显打扮比较贫寒,怎么会这么早就来城中。
要知道这江云府城里的花销可不便宜,一个书生抄一个月的书,最多也只能维持几天的花销。
更何况还有后面的会试,去京城的花销就更贵了。
刘掌柜压低了嗓子道,“县主有所不知,这些学生不仅是为了乡试做准备,更是为了结识权贵。”
“结识权贵?”
刘掌柜余光瞥到了准备上楼的一男一女,对着苏清苒说道,“县主请看。”
立夏随着刘掌柜的手指瞧去,“这不是,堂姑娘嘛。”
刘掌柜点了点头,差点忘了通判大人的夫人和知府大人的夫人是堂姐妹,那不也算是县主的堂姐,“立夏姑娘好眼力。”
刘掌柜什么都好,就是比较拍马屁,不管苏清苒和她的几个婢女说什么,刘掌柜都能夸出一朵花来。
苏清苒捡起果盘里的一个杏子说道,“那边上那位?”
虽然男子身着锦衣华服,但是从行为举止上看,不像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那位是通判大人的门生,他倒不是学识有多好。不过会写几首酸诗,哄的通判家的三姑娘开心,不仅送了他许多银钱,还向通判大人举荐了他。”
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这不只是举荐关系那么简单了吧。
“小的还听说,那三姑娘原本是要和京中国子监祭酒家的小公子议亲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前几天退亲了。”
立夏捂住了嘴,“不会是,不会是因为这个人吧?”
苏清苒看了眼身后的立夏和寒露,寒露立马拿出一个银裸子给了刘掌柜。
“多谢县主,小的就不打扰县主雅兴了。”
立夏见刘掌柜出去后,才大着胆子说道,“县主,奴婢前几日听府上下人说,咱们老爷也收了几个门生,老爷打算在这次中举的门生中选一位当三姑娘的夫婿。”
苏清苒皱了皱眉,三姐姐虽说是庶女,但也是知府大人的庶女。若只是个举子,与三姐姐并不相配。
更何况读书人最是凉薄。
不过府上下人竟然敢当众议论主子的事情,看来得回去告诉母亲,好好管束一下府上的下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