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五月临近。
李淮安用绿色绸缎做香囊,里面塞艾草,外面绣毒蛇。等秦婳换好衣服后,帮她挂在腰上,用来驱散蚊虫和暑气。
“今日是端午,你先进宫陪父亲,我放衙就过去,到时候一块儿用膳。”秦婳站着不动,任由李淮安帮她整理衣裳。
“正好前几日寻到两株紫色牡丹花,等会儿送进宫给父亲。”李淮安笑着说。
“你有心了,我先去上值,咱们中午见。”秦婳搂过李淮安的腰狠狠亲了一口。
李淮安回头,正好看到书墨捂着嘴笑。
他瞪了书墨一眼,随后叫何缘进来给自己选衣裳,等会儿要进宫拜见。
静君平时就爱喝茶赏花作画,偶尔也会叫李淮安进宫说话。两人关系虽不至于亲如父子,但也比寻常人家要好。
等秦婳中午过来时,他们正在下棋,静君笑着问她希望谁赢?
秦婳自信一笑,说:“你俩棋艺半斤八两,一起上也赢不了我。”
“淮安,今日让她瞧瞧厉害,看看以后还敢不敢嚣张了!”静君嗔怒地指着她。
秦婳大大咧咧坐下,李淮安跟静君认认真真考虑打败她。然而半个时辰后,他们被逼到绝境,只能认输。
秦婳肆意的笑脸跟两人不甘的表情正好形成鲜明对比,忽然殿外传来请安的声音,三人意识到女帝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老三遇到什么开心事?朕大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了。”女帝沉声问。
“回皇上,这丫头下棋赢了我跟淮安,高兴着呢。”静君假装生气。
“哦,朕来替你出气。”女帝在静君的位置坐下,抬眸示意秦婳跟她来一局。
“母皇棋艺精妙无双,女儿跟您比毫无胜算,除非您让我一子?”秦婳讨好地说。
“行,朕就让你一子!”女帝很爽快。
秦婳眉开眼笑地坐下,虽然中途奋力挣扎,奈何还是输了,只能嘟嘟囔囔道:“早知道应该让三子。”
“哈哈哈,输了就是输了,哪有什么早知道?王尚仪,叫人传膳吧!”
“是,皇上。”
女帝在承福宫用午膳可把后宫一干人气疯了,尤其是君后。按理说逢年过节,女帝都应该陪他用膳,以示帝后关系和谐。
现在跑去承福宫,岂不是打他的脸?
君后去找长寿宫诉苦,皇太君淡淡撩起眼皮提醒:“马上就要选秀了。”
说到这个君后火气更大了,后宫本来人就不少,再进来一群水灵灵的美男子,岂不是衬得他们这些老人更加不堪入目!
“做好君后的本分。”皇太君意有所指。
君后眼睛转了转,沉闷地点点头。
第二天孙林汇报说东方清入京了,暂住工部郎中杜颖家里,直到选秀结束。
工部郎中杜颖?
秦婳一听就很不放心,毕竟杜家母女抢小侍的事情言犹在耳,万一这两人发疯……
东方清虽然有武艺防身,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孙林,你带两个人去盯着,一刻都不能放松,直到他顺利入宫。”
“是,主子。”
孙林接了命令就出发,这边东方清也坐马车来到杜家,身边带着一位小厮星言。
杜夫郎见他身材高挑,容貌俊朗,笑呵呵夸几句。毕竟是妻主同乡的儿子,又参加选秀,若是没照顾好容易落人把柄。
“一路坐车很辛苦吧,先回房间梳洗,等会儿再用晚饭。”杜夫郎拉住东方清的手臂,摆出温柔慈爱的模样。
“多谢姨父。”东方清规规矩矩行礼。
“把这儿当自己家,若是缺什么,直接同我说便是,千万别客气。”
“我明白了。”
杜夫郎喊两个机灵的小厮去伺候东方清,万一真进了宫当贵人,也算结个善缘。
杜颖回家看到东方清,容貌确实让人过目不忘,可惜不是女帝喜欢的类型。若是能攀上二皇女就好了,往后还能多条路。
用过晚饭,东方清以身体劳累为由回去休息。众人都表示理解,毕竟从平台府坐马车到京城得半个月时间。
“萝儿呢?是不是又跑去跟那个鳏夫鬼混了!”杜颖没看到女儿的身影怒火中烧。
去年母女两因为小侍的事情闹翻不久,女儿杜萝就沉迷于死了妻主的某个鳏夫。
那鳏夫若是老实人也就罢了,偏偏整日变着花样要钱养三个孩子,真是气死她了!
快三十岁的人,一事无成,整日就知道钻男人裤裆,真是家门不幸啊!
“唉,都出去三日没回来了,我派人去那鳏夫家请都被打出来了。”杜夫郎用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他是在前任夫郎去世后嫁进来的,该说不说,这母女俩都是急色之人,五十步就别笑一百步了,一样丢人现眼。
当然这种话不能说,毕竟他还有个十岁的亲女儿,得坐稳正夫郎位置,至于另外那个爱回不回,爱死不死。
“去把那个不孝女给我抓回来!”杜颖冲家丁大吼,今日说什么也要好好教育一顿。
杜萝被抓回来打了二十大板,屁股开花,走不了路,只能躺在床上生闷气。
第二天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出于好奇她偷偷让人扶着自己过去瞧瞧。
东方清发现有人偷看自己,冷冷扫了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杜萝觉得浑身燥热。
等两天屁股好点后,偷偷爬上墙头。
东方清以为院里进贼,毫不犹豫扔了块石头过去,直接砸中她的脸倒在地上。
“哎哟,痛死老娘!”身材圆润的杜萝大喊。
本来屁股的伤就没好,现在还一屁股坐在地上,简直痛不欲生!
“杜小姐,我是秀男,过几日便入宫参选,你敢偷窥不怕掉脑袋吗?”东方清气得想拔剑砍人。
“别那么严肃,这种事只要咱俩不说,女帝也不可能手眼通天,对吧?”杜萝笑眯眯盯着他,越来越喜欢。
“住口!”东方清大声呵斥。
“啊,就是这个眼神,看我就像看虫子一样,太有感觉了。”
杜萝面色通红,呼吸急促,整个人像是邪魔附体一般,紧紧抱着东方清的双腿。
其实她有特殊爱好,喜欢被人侮辱、轻视、鞭打,别人越看不起她,她就越喜欢。
东方清条件反射踹了对方一脚,杜萝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眼里的痴迷更甚了。
“公子,她,她莫不是中邪了?”星言吓得瑟瑟发抖,京城的人好可怕。
躲在暗处的孙林也傻了,中邪要么用桃木剑刺,要么扎十三针,要么灌童女尿。
如今没有桃木剑,也没有银针,好在杜姑娘的妹妹正好十岁。
她转头命身旁一名护卫去收集童女尿,另一名护卫放哨,自己下去把杜小姐打晕。
东方清认出她的身份,咬着唇问:“她让你们来的?”
“是,主子命我们保护您,直到顺利入宫。”孙林笑着回。
“算了,没事了。”东方清前两天住进来就发现有人监视自己,还以为是杜家人。
孙林把杜萝扛到房间里,然后蒙上眼睛,以免等会儿认出她们。
护卫顺利偷出尿壶,然后掐住杜萝的人中,在她张大嘴醒来的瞬间灌下去……
杜萝闻到尿骚味吐了。
孙林连忙解释说:“我们虽然是贼,但也不想看你年纪轻轻中邪发癫,快喝吧,这是你妹妹的尿,喝完就好了。”
说着又灌了第二壶。
“呜呜呜……”
杜萝疯狂挣扎,心里不停咒骂。
你他爹才中邪,老娘正常着呢!
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可能是护卫的对手,硬生生被灌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