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煜麒晚上到家时,沈元惜正一个人吃着臊子面。
“没做饭吗?”简煜麒这一句很平常的提问,就好像今天下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是短暂性地失忆了吗?
沈元惜没好气儿道:“你不是不吃我做的饭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吃你做的饭了?”
“今天下午。”沈元惜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自顾自地吃着面条。
简煜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道歉了,虽然他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但他不想跟沈元惜吵架。
“对不起……”
“没关系,以后不做了。”
对一个人失望的时候,才会无话可说。
“张维祎,他什么时候回来,有跟你说吗?”
“应该是不干了。”
“了解了,我明天就让人事发招聘启事。”
呵呵,几天前他还说是他对不住维维,现在听说维维不干了立刻就要纳新,都不挽留一下,真会虚情假意。
简煜麒指了指沈元惜的碗,问道:“你这个……还有吗?”满屋子里都是臊子的香味,他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没了,想吃自己去做!”沈元惜端着吃干净的空碗进了厨房。
看她夹枪带棒的样子,简煜麒的火气也上来了,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好好说话了呀,你平时不也这样说话吗?”
“算了,对牛弹琴,没意思。”
简煜麒不屑于跟她多说,转身上了楼。
沈元惜从厨房出来,跑到楼梯口,对着简煜麒的身影大喊道:“你说谁是牛?我下午好心好意给你们送点心,就算你不喜欢,也不用那么凶巴巴地拒绝我吧,我做错什么了吗?是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不配到你公司去对吧?那你这么高贵,为什么还要‘娶我’?”
简煜麒停下了上台阶的脚步,是啊,他这么高贵,不还是要指望被他看不上的沈元惜来哄奶奶高兴吗?他这么高贵,不还是需要沈元惜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吗?
“我没有‘娶你’,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
“既然是合作关系,为什么这么不平等?你还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阮梦诗在一起,甚至是夜不归宿。而我就算有男朋友,也只能偷偷摸摸的,我不能光明正大地谈婚论嫁,也不能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还要被你妈妈指使来给你当使唤丫鬟,你觉得,这平等吗?”
“如果你嫌不自由,可以回你自己家住,我没意见。”
也不知道简煜麒是真的没抓住她的重点,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转移话题。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如果我一个人跑回去待着,他们传到奶奶那里,你该怎么解释?”
“呵呵,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呢。”
“不然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没有要你为我着想过,你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付出,只能感动你自己罢了。”
“你说什么?!”沈元惜扯着嗓门冲他喊道,那分贝似乎能把天花板捅破,她始终不敢迈上台阶,因为“婆婆”曾温柔地警告过她。
“好,那我走,奶奶问起来,你自己去跟她解释!”
“随便你。”
简煜麒真的不想再跟她废话一句,这样粗鲁、大喊大叫、没有修养的人,趁早离自己远点才好,免得被她同化。
沈元惜回到房间,把行李箱拿出来使劲往床上一摔,一边气哄哄地胡乱往箱子里塞衣服,一边委屈地哭。
“他的良心是喂狗了吗?我真是错付了!沈元惜,你要是再回到这个地方来,你就是大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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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没回家了,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灰尘和一股发潮发霉的味道。
沈元惜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检查了一番,还好房屋没有毁损。
是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哪怕她再破旧,也是属于自己的最温暖的港湾。
这里不会有人指挥她做这个、做那个,做完还要对她的工作进行点评;这里也不会有人轻视、亵渎她的劳动成果;这里更不会有人把她逼疯然后静静地看着她发疯。
沈元惜打开淋浴,令45度的热水冲刷在身上,浴室里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令她昏昏欲睡,她闭上眼睛,开始计划着今后的生活。
若是要去看奶奶,她还是会配合,做那个乖巧、懂事、孝顺、贤惠的“孙媳妇儿”。
其他时候,就当世界上没有简煜麒这个人了吧,是该为自己好好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