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开门,让我进去,您有什么要求跟我说,我都答应,好吗?”
“妈,您把门打开,您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奶奶,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赵奶奶把自己反锁在家里,窗户也锁了,窗帘也拉着,任大家怎么敲门也不开,也没有任何回应。
简煜麒虽然着急,但也保持着思考能力:“要不找开锁公司吧?”
“可以,可以。”众人都表示赞同。
“不用找开锁公司了!”奶奶打开了门。
简母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有沈元惜这个外人在,又不想让儿子搅入琐碎的家庭矛盾之中,她真想跟婆婆摊牌,问问她这些年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她总是各种挑刺儿、各种不满意、各种跟她作对?
奶奶对沈元惜说:“元惜,奶奶没事,你先回家休息吧。”
沈元惜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真的放心不下。
“进来吧。”
简父、简母、简煜麒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奶奶坐在轮椅上面对着这一家三口。
“煜麒,奶奶跟你明说了,你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我不同意。从前是因为你还小,奶奶觉得感情的事儿你们并不懂,就没多说什么,可如今你已经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你未来的老婆,必须要过我这一关。”
简父诧异,虽然儿子提起过他在新加坡有女朋友,但是怎么听奶奶的意思,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还一直瞒着家里?
“为什么啊奶奶,梦诗多好啊!从初中到大学,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很喜欢她,她也为我付出了很多,您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等等,煜麒,梦诗……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是那个初中的时候跟你一起去美国交换的女孩子吗?”
“是的,妈妈。”
简母松了口气,她见过阮梦诗,确实不错,很符合她心目中儿媳妇的标准,看来儿子的眼光跟她一致。
“为什么?就凭奶奶敢打包票,哪怕今天坐在轮椅上的人是你,元惜也会不离不弃、毫无怨言的照顾你,你的那位女朋友,她做得到吗?”
简母不想再沉默了,她没好气儿地质问道:“妈,您怎么对小沈这么有信心,又怎么确定煜麒的女朋友做不到呢?”
“娜芸(简母的名字),咱们相处这么多年了,我知道,婆媳不可能像母女一样真心相待,但是煜麒,他可是我亲孙子啊,是我的血脉的延续,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他好。”
简母缓缓低下头,婆婆说的对,虽然她面子上毕恭毕敬,但是心里也防着婆婆,对婆婆也没有付出过几份真心。
众人都沉默了,奶奶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同意,明天我就带着元惜回乡下老家去,顺便通知亲戚朋友,咱们断绝关系。”
“妈,您在威胁我们?”简母冷冷地瞪着奶奶,那眼神中似乎透着一股凛冽的寒风。
“你们可以选择不理睬,好了,都回去吧,我要睡了。”
奶奶说着推着轮椅往卧室走去,突然她停下来,回头对简煜麒说:“煜麒,这件事完全是奶奶一个人的要求,与元惜无关,你不要去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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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元惜起床后照常来陪奶奶。
她捧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隔着铁栅栏的防盗门,跟奶奶说:“奶奶,我做的槐花米酒好了,一会儿给您做酒酿汤圆好不好?”
“元惜,你回去吧,从今天起就不用来照顾我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沈元惜急了,她以为是自己犯什么错误了:“为什么呀奶奶,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我要是做错什么了,您多担待,别跟我一般见识,可千万不能赶我走啊!”
“没有的,你很好,没有做错什么,这段时间,谢谢你。”奶奶说完便将防盗门里面的木门关上了。
“奶奶,您快开门,您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我!”沈元惜一遍遍地拍着门,邻居听到了都出来围观,可是奶奶在里面一点儿回应都没有。
“煜麒,你快来看看,奶奶不让我进门,也不吃不喝不理我,怎么办?”无奈之下沈元惜只好求助简煜麒了。
挂了电话二十分钟,简煜麒就赶到了。
“奶奶,我是煜麒,您的要求我都答应,只求您别伤害自己。”
这话一出,沈元惜惊讶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看到了千年难遇的奇闻逸事。
他……是认真的吗?
果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奶奶开了门:“没骗奶奶?”
“没有。”
看简煜麒诚恳的表情,不像是骗人的。
“好,等你拿到毕业证之后,就操办你们的婚事。”
奶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沈元惜松了口气,不过当下她最想知道的是,简煜麒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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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惜家中,简煜麒正在品尝她新酿的槐花米酒,如今槐花开的正盛,除了米酒,沈元惜还提前做了槐花千层酥、槐花馒头,奶奶牙口不太好,爱吃些松软的点心。
“你照顾奶奶,真的很尽心。”简煜麒也被她的勤劳和善良所打动。
沈元惜低着头,不敢看他,在他面前,她始终是自卑的:“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我爸去问过奶奶的主治医师了,他说奶奶的情况千万不能受刺激,否则可能会旧病复发而且更严重,你看她现在开始用绝食来对抗了,再不答应她的话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事来。我和我父母商量过了,先答应奶奶,把她的情绪稳下来,如果她执意要我们结婚,那就去办一个假的结婚证。”
“那可是……阮梦诗怎么办?还有奶奶如果要求办婚礼,那你家的亲戚朋友不都知道了吗?”
“梦诗……我还没有跟她提这件事,不过相信她会理解的,这是善意的谎言啊,何况不过就是假结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煜麒说得云淡风轻,“假结婚”、“没什么大不了”、“善意的谎言”,他跟父母商议,安抚奶奶的情绪,考虑阮梦诗的感受,唯独将她忽略得干干净净。
她好像所有美味佳肴里都必不可少的一道佐料,哪里需要就添加到哪里,而食客们只会夸赞菜品,不会在意用了什么佐料才使食物做得这样美味。
所以,她是他权宜之计下被选择,也被忽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