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桀坐在书桌前,刚才的对话令他头疼,他眉头紧锁,反复回想着从一进家门老婆的各种反常表现,该不会是今天带小丫头出去的事儿被她知道了吧?
可按照这个母老虎的性格,她要是知道了,准保会闹得鸡犬不宁,怎么可能只是找个话题排喧他一顿那么简单呢?
看来接下来要小心行事了。张桀越想越头疼,感觉脑袋都要炸裂了。
当年,他靠着老丈人和老婆提供的启动资金,赚得了第一桶金,也是因为老丈人的关系,结交了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他的名声差、脾气大,现在的一些老合伙人也都是看在老丈人的份儿上才愿意跟他继续合作。
所以被人知道自己的生活作风出了问题,不能善待糟糠之妻,恐怕要有一大批人跟他解除合作。所以即便对这段婚姻已经厌倦到了极点,也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和睦”继续走下去。
“真是受够了!”他青筋暴起的拳头狠狠地在座椅扶手上捶了两下。
此时此刻还在吃饭的张太太给私人侦探发了一条短信:你们做得很好,继续给我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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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惜接到邱秘书的电话:“沈小姐,张总要出差一个月,这一个月您就不用再来公司找他了。”
太好了,沈元惜暗自窃喜,终于自由了,不用再去面对那个没有一点共同话题的讨厌鬼。
今天心情不错,她准备出去走走,去文具店逛逛,再去大学城周边买点小吃和饰品。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逛街,虽然没有好朋友在旁边聊天解闷以及买东西的时候帮自己出谋划策,但是一个人倒也乐得清净自在。
“你就是沈元惜吧?”
沈元惜正在两元超市里挑发卡,身旁传来一个妩媚中带着点骄矜的声音。
只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耳朵上、脖子上都戴着圆润光滑的珍珠,涂着大红色的指甲,脚上穿着一双尖头细高跟鞋,衣服看起来是那种很昂贵的材质。
沈元惜的生活圈子里,从来没出现过这样打扮的女性。
“你是?”
“我是你妈妈的同事,你妈妈还有很多私人物品遗落在公司里,我给她收拾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取?”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你见过我吗?”沈元惜还是有点警惕心的。
“你妈妈在时,常常跟我们提起你,还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呢。你妈妈叫沈清丽对不?”
“是。”她能认出自己来,也能说出妈妈的名字,应该就是妈妈的同事吧,沈元惜心想。
“阿姨一直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这不今天凑巧在街上遇见了,也是缘分。唉,你妈妈走得可惜了,我们都很痛心。”女人叹了口气,似乎快要哭出来了,用手指轻轻地擦擦眼下。
这几个月,身边的人都很保护她,没有人提起过妈妈,如今再次提及,沈元惜的心还是会像被麻绳拧紧了一样的痛。
“谢谢阿姨还记得我妈妈。”
“好了孩子,今天阿姨刚好有空,跟阿姨去公司把你妈妈的东西拿回去吧,也省得阿姨再跑一趟了。”女人理了理头发,调整好状态。
“好。”
沈元惜坐上了女人的电瓶车后座,夏天的热风吹得眼睛都发烫了,她双手环住女人的腰,闭上眼睛回忆起从前妈妈也是这样骑着自行车带着自己的。
“坐稳了啊孩子。”女人大声喊道,好像生怕沈元惜听不到。
车子停在了一幢写字楼下,但是不像是大楼的正门。
“从这个小门进,离阿姨的办公室更近,来。”女人拉着沈元惜的手上楼梯。
走着走着,沈元惜越来越觉得这幢楼的结构、装修、布置都很熟悉,这不是——那个讨厌鬼的公司吗?
难道妈妈是他的员工?这不可能!
怪不得,他那么积极地给妈妈交医药费,又坚决不让自己还这个钱,原来是做了亏心事!
他欺负自己,还害死妈妈,还装成一副对自己很好的大善人模样,他这个十恶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