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宣华公主的马车还没进城,关于楚昊的流言,就已经开始在京城大街小巷传开了。
“不会吧?楚大人可是难得的好官,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怪癖呢?”
“好官?当官的有哪个是好人?平时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说不定什么花花肠子呢!”
“可是,楚大人不过二十出头,又英俊不凡,要是喜欢女人的话,多少姑娘不主动上门,还至于玩那么花吗?”
“嘿嘿,说不定楚大人就是心理变(态),所以才到现在都没姑娘嫁给他呢?”
“不会的,绝不可能不能!楚大人刚从历阳赈灾回来,那是立了大功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怪癖呢?一定是有人故意抹黑他!”
“切!到历阳赈灾只是奉旨办事,换谁去都一样,说到底,赈灾只是朝廷的恩惠,和楚大人有什么关系?”
“没错,有怪癖和是不是好官,那是两码事!”
“可是,如果楚大人真有那种怪癖,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思嫁给他?”
“哼!要是我,宁愿让女儿出嫁,也绝不会嫁给那种死变(态)!”
“嘘——你们看,那马车后面牵着的人,好象就是楚大人吧?”
“诶?还真是,楚大人毕竟是大官,这是让人给揍成这么损样啊?”
“该!活该!像这种人,没有打死都算他命大!”
京城大街上,被马车牵着,连续走了十多里的路,楚昊已经筋疲力尽了。
踉跄着脚步紧赶慢赶,总算没被拖倒在地上。
短短数月间,通过赵无极贪腐案,盐引派发,历阳赈灾几件事,让他在京城收获了不菲的名声,哪怕被宣华公主打成猪头,也没影响到被人当街认出来。
只是此刻认出他的百姓们,却再没有之前祟敬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嫌恶和厌弃,唯恐躲之不及。
这已经算是不错了,换作其他人,脑门上早砸一堆臭鸡蛋了。
马车进了宫门不久,宣华公主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命令陈伟把楚昊直接押往御书房,而她自己则先行一步告状去了。
御书房中,看到可爱的小女儿哭哭啼啼跑进来,弘业帝心头一紧,连忙将她唤到膝前,“什么人胆敢欺负朕的宝贝女儿,说出来,朕给你出气。”
从离开干支庄起,宣华公主再没有流泪,可到了弘业帝面前,泪水再次如决堤般哗哗往下流,这给弘业帝心疼的呀……
“是楚昊!”
“他就是个混蛋,畜生,流氓!”
弘业帝闻言顿时心中一突,沉下脸来问道,“楚昊?他竟然敢对朕的女儿不敬!”
宣华公主私自去了干支庄,弘业帝自然知情,但也没有过于干涉。
毕竟她身边还有大内侍卫保护着,又是在京郊,能有什么危险?
可万万想不到,楚昊区区一个户部侍郎,竟然敢对堂堂公主不敬,简直找死!
看到宣华公主伤心痛哭的样子,潜意识里,弘业帝还以为楚昊对她做了什么过格的举动呢。
真要那样,灭了楚昊十族都不解恨。
不过,随着宣华公主断断续续的讲述,弘业帝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楚昊欺负的不是宣华,而是一个侍女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把他气得不轻。
“宣华不哭,朕给你出这口恶气!”
宣华公主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道,“父皇应该把这种人千刀万剐,最好让臣儿亲自动手!”
按照宣华所述,杀,不至于,但惩罚肯定跑不了。
安抚一番,弘业帝这才沉声喝道,“传旨,把楚昊给朕带进来!”
不一会儿,楚昊被带进来,跪倒在地,“罪臣楚昊,参见陛下。”
看到猪头一样的楚昊,弘业帝一时没反应过来。
朕的宝贝女儿下手这么重吗?
下意识地瞄了宣华一眼,却见宝贝女儿早已扭过身去,连看都没看楚昊。
弘业帝见状,心中怒火渐渐升起。
身为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自然关注更多一些。
宣华自从历阳回来之后,言行大为改变,没事儿在后宫提到最多的就是楚昊,甚至还偷偷跑到京郊楚昊的庄园去了。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女儿大人总要嫁人。
原本他在想谢吕虞三大世家里找个合适人选作为驸马,可偏偏女儿对楚昊动了心。
楚昊能力不错,可毕竟寒门出身,而且楚昊也曾表示过,要替曾经的爱人守节三年。
归结起来,楚昊终究不是女儿的良配。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楚昊伤了宣华的理由!
看看把朕的爱女伤成什么样子了!
弘业帝越想越气,索性直接下旨,“给朕把这狗东西丢出去,乱刀砍死!”
楚昊闻言吓了一跳。
问都不问直接要命,你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陛下,臣冤枉啊!”
宣华公主同样吓得不轻,豁然起身,“父皇,真,真要杀吗?”
真要杀吗?
在干支庄时,她是真的恨不得将楚昊千刀万剐。
可真要杀的话,在干支庄就让陈伟直接动手了啊……
弘业帝扭头看了一眼口不对心的爱女,心中怒气稍缓。
可再看向楚昊那猪头脸时,忍不住再次怒喝道,“冤枉?”
“呵!”
“伪燕使团派了不止一拨人,到参与通商谈判的官员家中都送了拜帖和礼物。”
“可只有你一个人收了礼物,还私下接见了伪燕使团,现在你还有脸在朕面前喊冤?”
“赵无极贪腐案还是你亲自揭发的,你会不知道朕最恨贪腐之人吗!”
“可你却胆敢私下收受伪燕使团的礼物,分明就是在挑战朕的威严!”
“如果不是朕看在你之前立的功劳上面,朕早下旨砍了你的脑袋了!”
楚昊闻言连忙辩解道,“臣当然知道贪腐不对,但臣收的是伪燕使团的礼物啊。
至于私下接见伪燕使团一事,是陛下亲口下旨要臣参与接见伪燕使团的。
既然伪燕使团来访是为了商谈两国通商事宜,双方不接触,又如何进行后续谈判呢?”
弘业帝冷笑数声,“在朕面前也敢巧舌如簧?哼!”
“朕来问你,今天午宴上,你庄子里那个侍女是怎么回事?”
“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好好办差,却把心思放在享乐上,还,还弄出那么恶心的事,在伪燕使团面前丢尽了朕的脸面,仅凭这一点,朕就恨不得砍你千百遍!”
盛怒之下,弘业帝直接抓起御案上的笔洗,向楚昊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