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娘娘,这耳饰奴婢已经查验,这上面镶嵌的珍珠,是江州特产。”
见颜如玉没有询问,董管事继续道:“这首饰之上,一般都会在不起眼处留下工匠或是作坊名,这耳饰可以确定,产自江州。”
安仪郡主听了,内心气极,她待马玉可不算亏待,平时衣服首饰有好的,也常送与她,但现在的证据,却直接指向来了她。
“这布料是此次新进的一批,都用来制作此次秀女们所穿衣物,可以确定这东西是某位秀女衣服上的,但具体是哪一位,这倒是不好辨别。”
秦管事如实汇报。
李参接过话头,“娘娘,奴才已经询问过众秀女昨晚到今早出事期间的行程,大多数秀女都没太大问题,但其中几位,奴才觉得有问题。”
颜如玉看向李参,“你想做什么,直接去做,本宫只要结果,一个不冤枉人的结果。”
“是,娘娘,只要搜索这几位可疑秀女的衣物,就能大概确定到底是谁做的。”
是的,之前的一切,既是在查证,也是在打破那主使者的心理防线。
故意说出在现场发现了东西,却不说出是什么,就会让主使者紧张,分开询问,会让她更紧张。
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搜查,一是因为这些秀女身份特殊,极有可能就是日后的主子,二是因为这种搜查对女子来说,是种耻辱,于名声有碍。
所以之前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缩小范围。
不得不说,李参确实考虑周全,虽然麻烦了一点,但却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眼下,有嫌疑的秀女有三人。
一位,是与安仪郡主、马玉一样,同样来自江州的秀女,江州第一富商之女贾秀女,属于安仪郡主一派。
其余两位,分别是出身平民的陈秀女,和来自苏州世家的一位庶女,吴秀女,这两位,属于安分守己一派。
事情到了这里,李参其实已经基本确定,就是这几人所为,这三个,怕是都不无辜。
很快,搜查结束了,果然,在贾秀女的屋内,果然搜到了已经有所损伤的衣物。
那衣物损伤的部分,与之前李参在安仪郡主房间发现的小块碎片,正好一致。
证据面前,贾秀女辩无可辩!
“贾氏!你为何要这么做?!”
安仪郡主明显情绪过于激动,她不敢相信动手的会是她。
明明往日里对她最为殷勤的就是她,况且她们,是自小就相识玩在一处的!
贾秀女正是之前那位心中不安之人,也是她动手,打碎了安仪郡主的玉佩。
动手之时由于慌张,不仅丢了耳坠,衣服也被挂住,碎了一小块。
她只发现了丢失的耳坠,急忙处理了剩下的一只,却不曾想,竟然把衣服碎片留在了安仪郡主房间。
“为什么?明明是父亲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才让贾家成为江州第一富商,却还要感谢安王,还有我讨好你,凭什么凭什么啊!”
贾秀女见事情败露,反而一点都不怕了,被退回又怎样,父亲母亲疼爱自己,一定不会不管她!
“凭什么?凭我父王为你爹开方便之门,允许并鼓励他海上贸易,还与军队同行减少风险!”
“你贾家能成为江州第一富商,是因为有我父王的支持,是因为你与我自小相交!”
安仪郡主可不是一个只知道享受的花瓶,江州的事务有许多她都是清楚的。
贾秀女愣住了,她只看到了父亲的付出,却没想过海上贸易的风险,没有安王的支持,父亲也不可能成为江州第一富商。
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是互惠互利的,安王支持贾家大力发展,打开不同商路,促进江州经济发展,而贾家,也得了大量的钱财和商界的地位。
“不,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说你看不起我,是她引诱我的,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贾秀女情绪有些崩溃,用手指着一个秀女,那人正是吴秀女。
吴秀女反问:“你怎么证明是我让你做的?”
“她会模仿别人说话,昨晚模仿马秀女威胁冯秀女作假证的就是她!”
众人一惊,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吴秀女看着挺安分,却背地里做了这么多。
“我有陈秀女作证,昨晚没有出门。”
吴秀女看着一点都不紧张,还在为自己辩驳。
“不,陈秀女做了假证,昨晚你不在房间,因为有一个人,她看见你了。”
李参突然插话,询问各位秀女时他就注意到了,昨晚有位秀女也出了门,回来看见吴秀女回了屋子,还以为跟她一样只是如厕。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是吗?有证据吗?”
李参沉默了,确实,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有的也只是一些证词和推测。
事情到这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是吴秀女从中作梗,引诱贾秀女打碎安仪郡主的玉佩,威胁冯秀女作假证指证林秀女,又让陈秀女为自己做了假证。
她的目的,就是让安仪郡主和林又萧一派斗起来,最好让观察秀女的李嬷嬷对他们印象都不好,自己好在其中得利。
要是在这期间有秀女用力过猛出现问题,或是德行有损,那更是再好不过。
有问题的人越多,自己留在皇宫的几率就越大,她不能嫁给那些宗室子弟,以她庶女的身份,根本做不了正妻,那只会让家族放弃她。
所以,她只能争,只能想尽办法留在宫中,成为皇帝的妃嫔。
她只是没想到,只是打碎一块玉佩,会将事情闹这么大,因为她不知道那块玉佩的来历,也低估了安仪郡主对那块玉佩的珍惜程度。
可是,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她做的。
颜如玉看在眼里,已经知道事情是她做的,可是没有证据。
“李参,报给皇上处理吧,如实说。”
颜如玉并没有处理,而是交给了昭顺帝,这虽然只是秀女间的争斗,可也反映了她们家族的选择。
比如苏州吴家,心思怕是已经不纯。
李参点点头,“娘娘说的是,奴才这就去。”
没等多久,昭顺帝的旨意,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