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舟沉着脸将人一把捞抱进怀里,谁知男人却扣住姑娘的手。
“殿下这是何意?”
“孤只是想提醒你,姜姑娘体虚,不宜再行冰浴之法。”
方令舟抬手将男人的手扯开,似笑非笑的说:“家妻如何,微臣早已知晓,就不劳烦殿下费心了。”
“今日家妻多有得罪,待日后,微臣一定进宫请罪。”
说完,就抱着人离开。
江淮玉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胭脂,看着手上的绯红,他嗤笑了一声。
“好一个家妻....”
暗卫突然走进来,呈上一封信,“殿下,晋侯的身份却有蹊跷。”
方侯府
方令舟将人抱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全身发软,没有一点活力。
李恒给她把完脉以后,脸色极黑,“之前那药对她已经无用,如今再行冰浴,只怕日后她会重病缠身,更有可能早世。”
这话他说得很清楚,虽然他很希望姜苒和三郎在一起,但是如今人已经走了,若是这丫头也离开了。
只怕他会死不瞑目。
方令舟突然问:“能否让她有一点清醒。”
李恒蹙着眉头说:“她现在这样,救她不至于让她很难受。”
但是若是如此,只怕苒苒会憎恨她....
李恒想了一下说,“我给她施针,你且问问她吧。”
薄纱之内,方令舟挽着怀中的人,因为银针入穴,逐渐清醒了几分。
姜苒迷迷糊糊的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廓,还有身上的味道。
是他。
“方令舟.....”
男人握着她的手,沉声说:“苒苒,你不能再冰浴了,我只能帮你。”
他说话时候心中满是愧疚和不安。
姜苒脑袋转过他为自己挡刀场景,便扣住了他的手。
“我....难受.....”
她很难受,心口又烧又疼。
“我在外面守着,有情况告诉我。”
李恒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离开了屋子。
方令舟将人轻轻地放在榻上,帮她更衣。
“苒苒,你忍着些。”
锦衣滑落,秋风飒飒,将窗口的花朵一片又一片的吹落。
最后这些带着春意的花辨嵌入芬芳的泥土中,相互融合,等着来年再次绽放它的春色。
当屋中的火烛燃尽之时,秋风已然平静,最后只留下些许的爱意。
方令舟将人捞抱起来,帮她沐浴完,才将她送到榻上休息。
李恒进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他目光扫过男人破掉的嘴角说:“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身子按我的方子仔细调理。”
“如今已经发生,晋侯爷是否要好好考虑何时成婚的了?”
方令舟声音有些沙哑,说:“等苒苒醒来,我便让人商量婚事。”
李恒说:“宋祈君曾为她准备好嫁妆,若她同意,我便让人送来。”
“总归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无法挽回,我本是对你不满意的,她本应该是三郎的妻。”
这是他的私心,他想说便说了。
方令舟却不以为然,“苒苒想嫁与谁,自然由她作主,即便是宋祈君也不能强迫她。”
姜苒在榻上,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的谈话,察觉到男人过来,她赶忙闭上眼睛。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男人挽着她,将头埋在她的肩上。
沉重的呼吸声不停的在耳边响起,男人滚烫的手指与她相扣。
先前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晓,她和方令舟发生了什么。
只是如今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苒苒.....你醒了为何不说话。”
姜苒心头一颤,刚想问他是如何知道的,男人又说:“你的心跳得很快,我感受到了。”
方令舟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捧起她的脸颊说:“苒苒,你看看我好吗?你这样我很害怕。”
姜苒睁开眼抬眸他看,见他眼眶红润,一脸委屈,自责。
“苒苒,我们成婚,好吗?”
男人抬手细细的摩擦着她的脸颊,目光游走之间,他能清楚地看见她身上的痕迹。
姜苒想了半天,这世上除了小叔,只有方令舟对她很好。
甚至以命护她,所以....
“方令舟,我能感觉得到,我对你有感觉,但是我与你对我的喜欢,比不上。”
方令舟闻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苒苒,你喜欢我就够了,以后让我陪着你一起把不好的事情忘记,好好生活好吗?”
“你的毒,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解药的。”
“不要。”提到解药姜苒就后怕,一把抱住他,“别再找解药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她只有他了。
“苒苒.....”方令舟心疼的说:“你这样痛苦,我很不安。”
“方令舟,我的毒可以控制,你不要冒险去替我找解药了好吗?”
她声音哑哑的,满含着不安。
方令舟知道她没有安全感,只好将她紧紧抱紧。
次日,方令舟与她商量了婚事,最后婚期便定在半年以后。
眼下突然要成婚,姜苒还不太习惯,方令舟便陪着她。
一晃半年过去。
大婚当日,姜苒是从李恒的府邸出嫁的。
花轿落下,姜苒凤冠霞帔的从轿子中走出来。
方令舟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府门。
拜完天地以后,姜苒就被送进婚房。
沾满喜字的婚房里,烛火摇曳。
姜苒得等犯困,突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房门打开。
床上的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只见脚步声,姜苒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阿令。”
男人没有回话,径直的朝她走过来,姜苒察觉不对劲,一把扯开盖头。
看见的不是方令舟,而是江淮玉。
“太子殿下!”
姜苒惊慌失措的从榻上站起来。
江淮玉朝她微微一笑,缓缓坐下,说道:“姜姑娘难道不想问问孤为何会在这里吗?”
姜苒抿唇看着他,问:“殿下可是迷路了?臣妇让人送殿下离开。”
“臣妇?”他语气上挑,“姜姑娘只怕是做不了这臣妇了。”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姜苒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淮玉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袭红衣,眉如细丝,唇若红樱,比这他的梦里更美。
见他不说话,姜苒更急了,她转头就想出去,下一秒男人就上前拽住了她的手,“只怕要让姜姑娘失望了,你的新郎来不了了。”
“我夫君他怎么了?”姜苒冷声问他。
江淮玉不紧不慢的松手回坐到椅子上:“晋侯爷是前朝余孽的后人,孤受旨意将他带走了。”
“你说什么?我...我夫君怎么可能是前朝余孽?”姜苒差点没站稳,以为她要晕倒,男人将手伸过来,却被她躲开。
“太子殿下既然抓了我的丈夫,现在又为何与我说这些?”
江淮玉提醒她:“姜姑娘与他并未行合卺之礼,就算不上夫妻。”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淮玉朝她靠近,伸手取下她头上的一支珠钗,沉声说:“姜姑娘,前朝余孽可是要被杀的。”
他峰回路转,“不过,你若是求孤,孤可以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